梦里花开+番外(6)

可是,可是,他是男的啊!两个男子之间,也能说喜欢吗?在戏里,但凡说到爱情的,不是都是一男一女吗?

金晋铮心中困惑又惊惶,还隐隐夹杂着压抑不住的欣喜,以至于一整天都心神恍惚,坐立难安的。

到了晚上,晋铮早早的躲上了床,蜷在最里面的角落里,装睡。他实在不知该怎样面对渝伦,心里跳的厉害。

郑渝伦进来看见床上背对他,鸵鸟似的蜷成小小一团的人,心里有些好笑。上床躺好,伸手把那微微发着抖的人揽进怀里,摸摸他柔顺的发丝,心里泛起柔柔的疼惜。

“晋铮,你......觉得我恶心了吗?”郑渝伦轻轻把他翻过来,凝视着他的眼,温柔的问着。

晋铮猛地抬起头,急急道:“不是的,渝伦。我只是,我只是……”唇微颤着,终究不知该怎么说下去。

郑渝伦的唇轻轻印上晋铮光洁的额头,语气轻柔却坚定:“晋铮啊,我们,在一起吧!”

金晋铮心里霎时又酸又软,乱成一片。揪紧郑渝伦的衣角,颤抖着开口:“渝伦,我们这样,是不对的吧!”

“不是,我喜欢你,我们要在一起!”

“可是,我,我是男的啊!”金晋铮抖的更厉害了,眼中的迷茫惊惶也更甚了。

“嗯,那我也喜欢你!”郑渝伦坚定的声音中没有一丝疑迟,抬起晋铮有些苍白的脸,故作轻松的道,“如果不能娶你,那你娶我吧!”

晋铮想笑笑,却发现有泪滚了下来。

郑渝伦吻着他濡湿的睫毛,细挺的鼻,最后覆上他柔软的,有些冰凉的唇:“不要哭,晋铮,我喜欢你,喜欢你……..”

金晋铮闭上眼,回手抱住郑渝伦,紧紧的。

渝伦啊,和你一起,我已经讨厌寂寞了呢!即使你的喜欢是错觉,即使你以后会后悔,但是现在,请让我靠着你,吸取一点温暖吧,我也喜欢你啊……

郑渝伦的亲事终究还是做罢了,倒不是渝伦和晋铮做了什么,他们还没来得及呢。是因为有消息传来,对方家的那位小姐,病情日渐严重,很有可能过不了今年冬天了。

老爷子不知怎么想的,和金鹏举商量过后,取消了这门亲事,想是,也怕触了霉头吧!

知道消息,郑渝伦抱着晋铮直转圈,高兴的眉开眼笑。

被转的头晕的晋铮,扶着渝伦的肩,微微喘着气,半响,叹道:“那个女孩也是一个可怜的人呢!”

郑渝伦点头,微微收敛了笑容,但心里的高兴还是掩过了对那个女孩的同情,心里想着:原来,我也是个自私的人啊!

过年了,小镇没有怎么受到外面时局的影响,倒比城里的年味还浓厚些,到处都是喜气洋洋的热闹气氛。

金家早早的挂上了大红灯笼,请了门神,贴了春联。各房的太太小姐们也都打扮的花枝招展。

一大早,一大家子吃了早饭,就打牌的打牌,逛窑子的逛窑子,上烟馆的上烟馆。

郑渝伦拉了晋铮去看了皮影戏,又在街上买了点灯笼烟花之类的小玩意,慢慢走着回去。

“冷吗?”郑渝伦看着晋铮冻得像抹了胭脂一样的脸颊,心疼的问着。

“嗯,不冷。”金晋铮笑着,伸手揉揉有些冷凉的脸。

“你等一下啊!”郑渝伦左右望了望,转身向一家店铺跑了过去。

晋铮站在原地,又伸手揉了揉冷的有些麻木的脸颊。

“给!”渝伦跑过来,笑嘻嘻递给晋铮一个小纸袋。

“什么?”金晋铮疑惑,打袋子,是一条白色的围巾。

金晋铮心里有些暖暖的感动,又有些难为情的羞涩:“那个,渝伦啊,我们这里,很少有人戴着这个的,只有从外面回来的学生才戴呢。你戴吧。”

“没事,这个就和你们那个护脖一样的。来!”郑渝伦强行给他围上,严严的护住脸。

晋铮不再说话,顺从让渝伦给他围好,暖意一点点从脸上一直侵入心里。

晚上吃罢饭,早有小孩子吵着要放烟火。下人们笑嘻嘻把烟火搬到大门外,一大帮子人围在门前放着烟火,吵嚷着,热闹非凡。

郑渝伦回头看着微微蹙着眉的晋铮,伸手拉起他跑了。他知道晋铮怕吵。

两人来到后院,渝伦从廊下搬出烟火,笑道:“咱们自己放,管保我放的比他们还好!”

“嘭!”烟花在空中炸开花了,短暂的绚烂中,郑渝伦吻上金晋铮的唇:“晋铮,新年快乐!”

金晋铮唇角的笑意加深,温柔的回抱着,在渝伦的唇齿间咕哝:“渝伦,新年快乐!”

回廊的转角处,淑惠捣住嘴,心里有着震惊的了然与心痛。

第9章

和晋铮在一起的日子实在是太开心了,郑渝伦几乎已经不太想念北平的生活了,那些曾让他热血沸腾的学生运动似乎也慢慢离他遥远起来。

渝伦有时候会想:这就是所谓的英雄气短、儿女情长吗?随即又暗笑自己胡乱比喻,晋铮可是正宗的男孩子呢,怎么能用这样的比喻?但是,心情还是不可抑制的飞扬起来。

正月里,杜渐生和余安萍的到来,令郑渝伦感到意外的惊喜。

两人都是郑渝伦的同学,余安萍的父亲和郑家还是世交。余父是警察局局长,为人精明老练,他极中意渝伦,曾有把独生女儿许配给渝伦的意思。无奈渝伦那时满腔热血,满脑子都是爱国激情、学生运动。余安萍也是个极独立,有主见的女孩,她虽对渝伦也很有好感,但一向反对父母包办婚姻,因此这事也就搁浅下来了。

而杜渐生则是学校的学生骨干,聪明干练,和郑渝伦关系最好,很多的大型学生运动都是两人合作策划的。

久别重逢的喜悦并没有让郑渝伦忽视了余安萍的苍白和杜渐生的凝重。两人带来了令郑渝伦极度震惊的事:渝伦被强行送回“柳镇”的一个月后,学生再此举行了大型的示威□□。这次□□中,警察和学生发生了激烈的冲突,混乱中一位名叫陈东旭的学生被警察开枪击毙,而当局拒不做出任何形式的解释与交代。

郑渝伦满心悲愤,脸色涨得通红,牙齿咬的格格作响:“这帮该si的人渣!”

杜渐生拉住激动不已的郑渝伦:“这次我来找你,是想向你辞行的。这次的事件反倒让我想清楚了,我想去做一些更实际的事。上海已有一家报社录用了我,我已经决定过去了。至于安萍她……”眼神掩不住温柔的看了一眼仍然脸色苍白的余安萍,“她和家里闹翻了,我想让她先住在你这里住几天。”

“你要走?”郑渝伦诧异的皱眉,“什么时候?”

“就这两天。”杜渐生微笑,大力拥抱着郑渝伦,“兄弟,保重!有机会来上海看我!我们再一起秉烛夜谈,畅谈天下事!”

郑渝伦用力回抱着他,眼角有些微红:“保重!真是很羡慕你小子,总是这么洒脱! 上海地方开通些,新文化运动也比我们这边热烈的多,你到报社工作,学识和见闻都会增长的多。”

“其实渝伦,你聪明、有能力,可惜的是你的家庭束缚了你,否则你比我们任何人都要出色!”杜渐生拍拍郑渝伦的肩,脸上是满满的真诚与郑重。

郑渝伦苦笑,不语。

杜渐生又叹了口气,伏在他耳边低语:“安萍......就拜托你了,好好照顾她,这次她和她父亲闹的很僵。”语气里有着显然的心疼与怜惜。

郑渝伦心里默然,他能想象的出,余安萍苍白的脸色背后经历着怎样的激烈。他也知道杜渐生一向都暗暗喜欢着余安萍,只是不知道安萍的心思怎样。

“放心吧。”郑渝伦点头。

杜渐生走了,余安萍在金家小住了下来。对于郑渝伦的这位“女性”朋友,金家人有着太多的好奇与窥探。明里,倒是按着贵客的身份,客客气气的招待着。

这次的学生被枪杀事件和杜渐生的离开令郑渝伦陷入了思索,还有安萍的苍白和郁郁寡欢也令他分心不少。对晋铮,倒显得有些疏忽了。

晋铮还是和平常一样,渝伦不来找他,他也不多问,一个人静静的躲在房间里看书。

倒是淑惠来找过他几次,每次都貌似不经意的提起那位金家人都很好奇的,城里来的小姐。

“长得倒是很漂亮呢,性格也好,看着就很会说话的样子。”淑惠淡淡的语气里有着些许不易察觉的微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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