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先生风华正茂(7)
推门卧室的门，我就闻到了一股清香。
“沈先生，你喷香水了？”
沈先生把钥匙放在桌子上：“屋子长时间没人住，去去味。”
“这些东西都是你刚买的啊？真够全的。”
我看着屋内摆放着的东西觉得就像是一场梦，沈先生对我的好，太不真实了。
“你喜欢就好？”
“沈先生。”
沈先生显然被我的拥抱吓到了，他下意识的推了我一下：“阿觉…”
我靠在沈先生的肩膀内心满是疑惑：“沈先生，我不想不明不白的，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沈先生轻轻说道：“我是你的朋友。”
“是么？”
“嗯，朋友之间帮忙很正常，你…别觉得有什么压力。”
我摇摇头：“我没有压力，我只是…沈先生，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包括…老头儿…”
沈先生似乎是叹了一口气：“阿觉，我帮你也有自己的原因，但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那什么时候告诉我？”
沈先生挣开我的怀抱，打开窗帘，沈先生的背影似乎和窗帘融合到一块了。
“阿觉，你过来。”
“嗯。”
“你看那是什么？”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院中一簇不知名的花苗。
“那是什么？”
“紫蔷薇，若开花你还在，我就会告诉你。”
“那它什么时候开花？”
“花开了，你不就知道了？”
我看着院中的紫蔷薇，慢慢移开目光看着沈先生：“那沈先生，我可要一直赖着你了？”
“嗯，欢迎。”
住在沈先生这里一个多月，我体会到了从未有过的宁静，沈先生会带着我去郊外踏青，也会带着我去海城各个地方游玩，我成了一个无所事事的游民。
这几日沈先生早出晚归的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没有他陪着，我也懒得出门，就坐在院子里盯着还未开花的紫蔷薇看，这段时间，我的好奇心可是愈发浓烈。
沈先生回来的时候，我正在试图掰开一个花骨朵。
“阿觉？你在干什么？”
“啊？我…我随便看看。”
我连忙起身把手背在身后：“沈先生，你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你把手伸出来。”
“我…沈先生，我错了。”
沈先生恐怕是没想到我认错这么快，他好像还准备说些什么，但看着我的手心还是笑了：“阿觉，你就像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谁说的，过几天我就二十了，嗯？什么味道好香啊。”
我突然闻到了熟悉的香味，沈先生无奈的把一个油纸包递给我：“你鼻子可真好使。”
我毫不客气的接过来：“沈先生，你不是不许我吃油腻的么？”
“你表现不错，允许你少吃一些。”
“沈先生，你还说我像个没长大的孩子，有你对我这么好，我可不想长大。”
“这叫什么话。”
沈先生似乎很累，他坐下来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阿觉，明天带你去医院。”
“沈先生，是不是…”
“老先生不太好。”
这是这一个多月来，沈先生主动说起老头儿，我一个多月没心没肺的跟在沈先生的身边，从未问过老头儿的事，我可真是一个没良心的人。
“阿觉，明天去了医院，你要注意情绪明白么？”
“沈先生…我能不能不去？”
“为什么？”
我把手里的东西随手放在长椅上：“我不知道。”
“我陪着你，不怕。”
“好，沈先生，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见到老头儿的那刻，我突然不敢上前了，微弱的呼吸提醒着老头儿已经到最后了。
“阿觉，我去找医生，你…”
“没事，我知道该怎么做。”
……
我坐在病床前看着老头儿：“老头儿…你好像胖了，你说我还抱得动你么？”
老头儿似乎有了意识，他努力睁开眼看着我，他的手指动了动，我想了想还是把手伸了过去：“我在这，阿觉在这。”
老头儿用了全身的的力气握住我的手，他已经说不出来一句话了，就用一种平静的眼神看着我。
我们二人诡异的对视，在我摸到了一个老头儿手心里的东西结束。
我不敢相信的看着手心处的东西：“老头儿…难道…”
老头儿无法回答，他朝我努力笑了笑，当然他已经笑不出来了，最后的最后他用手指轻轻碰了碰我的手心，然后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老头儿…老头儿？”
陪伴了我十年的老头儿就这样离开了我，我看着他想到十年前老头儿带我回家的场景，他穿着破旧的衣服，偏偏穿着一双干净的皮鞋，他总是说，阿觉，你长大了，要好好孝敬我。
现在…我没有任何机会了。
从病房出去的时候，没有见到沈先生，他应该还在和医生聊，我原本是想坐在花园等他，可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竟是那天打老头儿的其中一个！
我快步追上去，那人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原本是要再去找的，但我看到了沈先生，他和医生不知道再聊些什么，鬼使神差的我离近听了几句…
“我觉得太奇怪了，这老先生昨天下午还好好的，还说要出院找儿子。”
“药物有没有问题？”
“护士都有经验不会有错的，沈先生，要不…叫巡捕房来？”
……
沈先生出来的时候，我坐在花园，手里拿着半根香烟正认真的看着。
“想抽烟了？”
“嗯，有点。”
“那你也不能拿半个啊。”
我看着沈先生：“沈先生，这可是好烟。”
“我看看。”
沈先生反复看了一下突然脸色一变：“这烟你在哪里弄来的？”
☆、第六章
我的语气很轻：“沈先生，老头儿是被人害死的。”
沈先生久久没有说话，他轻轻的拍了拍我的肩膀：“阿觉，我可以帮你查这件事。”
“沈先生，我想回去，我们走吧。”
“好。”
从医院回来，当我知道老头儿可能是被害死的消息后，我躲在房间一直没有出门。
沈先生会送来一日三餐后，在房间门口坐下时不时的会和我说上几句。
他闭口不提调查的事，越是这样我越是觉得老头儿的事另有隐情。
我不知该说些什么，但我心里早已做好了决定，老头儿是被人害死的，而我要为老头儿报仇。
当我推开门那刻，沈先生正靠着墙睡的正香，原本是想悄悄的下楼，谁知沈先生睡眠很浅。
“阿觉？”
沈先生扶着墙站起来，也许是坐的时间太久，沈先生双腿一软，我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抱住了沈先生。
沈先生离我很近，他的心跳声很快，我看着他许久都没有放开。
这样平静的日子果然不适合我。
“沈先生，我想回巷子看看。”
“过几天再去。”
“为什么？沈先生，你是怕我去？还是要保护我？”
“我…”
“沈先生，我会小心。”
沈先生轻轻推开我靠在墙壁：“我已经查出来老先生的事了，阿觉，你现在回去知道会面临什么吗？”
“看来老头儿没撒谎。”我随着沈先生一样靠在墙壁：“沈先生，我不愿当他儿子，可他拿我当儿子，做儿子的为爹报仇很正常。”
沈先生抬手轻轻握住了我的手：“…你真的要去？”
“嗯。”
我想我从未如此坚定过。
“三天后，我陪你一块去。”
我不知道为什么是三天，但我还是答应了。
沈先生还是一如既往的对我好，可我还是骗了他，我看着沈先生，抬手把绳索弄松一些。
“沈先生，谢谢你。”
“阿觉，你不能去！”
我看着沈先生：“沈先生，我最舍不得只有你了。”
沈先生的眼眸有我看不懂的情绪，我想他也是舍不得我的吧。
“陈觉！！”
沈先生的声音真是好听，可惜以后我可能没什么机会听到了。
关上门的那刻，我知道自己不能回头。
回到熟悉的地方，我看到了那天医院里一闪而过的身影，他正在我住的地方等着人上门。
我不知道老头儿到底做了什么，但依着多年的经验来看，这人背后肯定有他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