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酿桃桃[ABO](21)
待他洗了澡换好衣服,一身清爽地靠在栏杆上时,林继衡也把自己的东西整理妥当了,两人一齐离开了学校。
校门外,林继衡的爸爸站在车边向他们招手,林继衡对司越道:“走吗?还是鹿园街那家?”
“嗯,”司越上了车,礼貌道,“谢谢林叔叔。”
“不用客气,”林叔叔很热情地招呼他,“小越又是去打工啊?”
“对。”
林班长点评:“勤工俭学自力更生,实乃我辈学生之典范。”
“你也知道人小越是典范啊?多跟人家学学,”林叔叔随口训了训儿子,转头又问他,“鹿园街离咱们家里近啊,中午要来家里吃饭吗?”
司越笑了笑:“不用了,我在店里吃就好。”
“好吧,”林叔叔也不勉强,“那就先送你去店里。”
林继衡说:“我跟他一起下车,顺便买点东西,爸你帮我把书包带回去吧,买完我逛一会再自己回去。”
林叔叔大方地应了:“行,你们自己去玩吧。”
鹿园街是南岐市最有名的步行街,整条路遍布着高大茂盛的香樟树,枝叶扶疏间滴落下蜂蜜似的暖阳,婆娑树影慵懒随意地趟卧着,人工挖掘的九曲流觞蜿蜒在路旁,似有若无的清凉水汽穿寻在各有风韵的文艺小店间,别有一番独特的风景。
二人在路口下了车。
时间还早,司越跟着林继衡钻进了一家售品繁多的店铺:“你要买什么?”
“错题本、去污笔、擦鞋神器、驱蚊水,”林继衡掰着手指数了数,“还有抑制剂。”
司越打量了一下这家店:“抑制剂你上这儿买?”
“这家店的好玩,”林继衡一边挑选着自己要买的东西,一边抬手指向旁边的货架,“不信你去看看。”
抑制剂作为Alpha和Omega每个月的必用药品,为了保证质量和安全,生产要求很高,受限颇多,因此市面上所见的基本都是一指长宽的针剂模样。
但这家店的抑制剂却称得上是奇形怪状。
从花朵甜点小动物到爬虫泥巴哥斯拉,几乎可以说是应有尽有,充分满足不同口味用户的需求。
司越看了一圈,从一大堆花里胡哨的Omega抑制剂中挑出了一只黄毛电耗子。
盒子上印着使用说明书,拔掉尾巴就会露出针头,内置血管感应器,可以自动找到血管,按下耳朵就能完成注射。
100%无脑操作,对新手和懒癌患者非常友好。
司越拿起一盒付了钱,林继衡也选好了东西走向收银台:“老越,买了什么?”
他握着那个盒子收进口袋:“没什么,走吧。”
林继衡把东西放进书包,一边拉拉链一边往外走:“天请月出了新品,一块去试试吗?听说特别好喝。不过你得自己掏钱,三四十块一杯呢,请不请得动嫦娥不知道,反正我请不起你。”
“这家店没开几年,但是很有名,”他觉得司越应该没听说过这家店,于是补充道,“就是你同桌最喜欢喝的那家。”
“我知道,”宁随手里经常会捧一杯果汁,杯身上印着“天请月”,司越曾经用外卖软件搜过这个名字,但永远不在配送范围,“那家店在这?那么远。”
“是啊,离咱们学校太远了,都不提供外送,”林继衡随口说道,“估计宁随家就住在这附近吧,那离我家还挺近的。”
司越抬眼四顾,忽然说:“我中午去你家蹭个饭。”
“啊?”林继衡没跟上司越这出尔反尔的节奏。
司越头也不抬地说:“店主说今天不管饭。”
“行啊,”林继衡乐了,“你都好久没去我家了,我肯定好好招待你!”
司越对这话报以怀疑,并言简意赅地谴责了他的虚伪:“天请月。”
“请请请!”林继衡推着他往前走,“你想喝什么?这回的新品是橘子泡泡酒,你要跟我买一样的吗?”
橘子?
司越毫不犹豫地拒绝:“不要。”
“那就去看看别的款。”
“算了,”司越看了看时间,“快到点了,我得走了。”
“那我去店里拍个选单发给你,你挑一杯,我买好给你送过去。”林继衡锲而不舍地帮店里拉销量,也不知道他图什么。
司越回想起宁随常喝的那几款,正要开口,前方不远处忽然传来玻璃炸碎的巨响,一个人影被一股惊人的冲劲儿撞飞了出来,狠狠砸在地面上。
人群的惊呼声如涟漪般阵阵扩散,随之散开的还有一份属于Alpha的橘子汽水味的信息素。
司越一愣,这个信息素他非常熟悉,最近一个星期来他每天都能在宁随身上闻见。
可这一次,这股味道又和平时非常不同,原本窝在橘子汁里玩闹的气泡像是全都聚成了坚硬的冰珠,暴怒地炸碎了所有酸甜的伪装,浑身上下都充满了疯狂的攻击性。
林继衡还被这失控的信息素冲击着回不过神,而司越已经大步朝前跑去。
☆、橘子炸弹
宁随今天一大早就被言颂拖出来挑礼物,他身在大街心在床,被炎炎烈日晒成了一条没有灵魂的烤鱼干,梦游般跟着言颂逛了一路的中老年养身保健品。
在言颂变本加厉,企图把他拉进一家广场舞绸扇舞服专卖店的时候,他终于决定及时止损,忍无可忍地叫了辆车把自家弟弟塞进去,直奔“有树水有品位”的三有模范鹿园街。
他带着言颂钻进一家看起来还不错的饰品店:“你想买什么样的,自己挑吧。”
直A男言颂装模作样地逛了一圈,然后把趴在玻璃展柜上偷凉的宁随拽起来:“既然是你推荐的店,当然应该你来帮我选啊。”
宁随没精打采地刷新着司越的朋友圈界面,对着那条看过很多次的【朋友仅展示最近半年的朋友圈】的冰冷横线哈欠连天:“我又不知道姑姑最喜欢什么,也不知道你的心理价位,怎么选啊?”
“好看的就行,我相信你的眼光,”言颂算了算自己的积蓄,然后大手一挥,“没有消费限制,你随便挑!”
“哟,”宁随难得欣慰地拍了拍弟弟的肩膀,“你也知道存钱了?不容易啊。”
“那是当然,反正……就算我没钱了,不还有你吗?”言颂也反手拍了回去,并露出一个讨好金主爸爸的笑容,“我的好哥哥一定会慷慨解囊的对吧?”
他家冷酷无情的好哥哥说:“对个屁。”
言颂充耳不闻,按着宁随的脑袋转向那满墙的饰品:“来,快选。”
挂着古铜色风铃的玻璃门被拉开,六个人呼喝着鱼贯而入。
在“叮铃”的脆响和“老大在哪?”的叫嚷声中,宁随流转的目光与来人擦肩而过。
他定在原地,脸上的表情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言颂下意识扭头看过去,视线对上为首那人的眼睛。
像是蛰伏这动脉里的血淤忽然被引爆,宁随脑中嗡鸣一片,眼前有片刻的失焦,言颂浑身僵硬地站在原地,几乎说不清话了:“你们……你们来干什么?”
那群人看见他们,顿时愉悦地吹起了口哨:“哎哟,言颂,你后面这是谁啊?”
“是宁随啊,不是说早就搬走了吗?”一个叼着烟的锅盖头揪着言颂的衣服把他拽到自己面前,拍了拍他的脸,又抬手指着宁随,“还敢骗我们,啊?个鳖孙,只敢缩在显示屏后面装乌龟?”
“胆小鬼,躲了咱哥们一年不敢出来,没想到还是碰上了,”为首的黄毛冷笑起来,“这说明什么?说明欠咱们的总是要还的。”
宁随分不清颈后传来的刺痛是无法摆脱的记忆还是真实的存在,他捏了捏冰冷的手指,上前狠狠拍开锅盖头的手,把呼吸不稳的言颂拉回来:“怎么回事?”
“他们……”言颂深吸口气,用力瞪着对面的人,“他们一直都在找我们……找你,我不想让你再见他们,说你已经搬去外省了……只有上次,实在没办法,说如果他们游戏赢了我们,你就回来……”
“怎么说得好像是咱上赶着找你啊,啊?”锅盖头吐了口烟喷在言颂脸上,“爽约的不是你?求咱们网开一面的不是你?”
“宁随啊,咱俩的账还没算,但是我不介意先收点利息,”黄毛拿出手机翻了翻,调出一段视频,“你弟弟说话不算话,我们帮你管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