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参指着棋盘,说:“这是一个很简单的小游戏,把这五个器官,顺着轨道,滚到指定的五行,生门就会打开。”
大金挠了挠后脑勺,说:“就……这么简单?”
万俟林木也想说,这么简单?这是墓主人给他们的益智小游戏吧?
无启摇头,说:“当然不是这么简单。”
“原理很简单,”罗参又说:“但是想要破解机关,并不简单,这个五行门的机关,我和前辈在无启族的典籍里全都见过,并不是什么精妙机关,但是用在墓中屡试不爽。”
万俟林木着急的说:“那到底是为什么?”
罗参幽幽的说:“因为这个机关门,叫做同心门。”
同心门?
只听说过同心结,同心锁,没听说过同心门。
罗参解释说:“一共五个门,只有一个生门,如果把任何一个五行棋子滚到对应的方位,那么都会打开其中一扇死门,触动机关九死一生,只有……同时将五枚棋子滚动,同时到达五行位置,才会开启生门。”
无启说:“关键就在同时。”
罗参说:“你们看棋盘的轨道。”
五条向外延伸的轨道,都是斜坡向上的,因为重力的缘故,棋子不可能自己往斜坡上面滚,必须有人推动,而且推到对应的位置之后,必须要用力顶住。
罗参淡淡的说:“这扇门,需要五个人同心协力才能打开,而且这五个人谁也不能松手。”
万俟林木恍然大悟说:“也就是说,咱们七个人,只有两个人能从这扇生门中出去,其余五个人都要做顶门的炮灰了?”
怪不得叫做同心门,很多墓葬都会设计这样的机关,一个人根本无法打开,但是如果是团伙盗墓的话,谁愿意做顶门的炮灰,还不是要自相残杀。
白先生脸色有些难看,说:“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么?”
无启立刻说:“销白,你放心,当然有办法。”
白先生一听,没有放心,反而翻了个白眼,说:“有办法你不早说。”
无启态度特别良好,说:“不用着急,这个同心门虽然要同时触动,但是我们可以用鱼线组装一个机关,用机关同时触动同心门。”
万俟林木险些忘了,罗参和无启是两个手艺人啊。
两个人很快忙碌起来,大金也是无启族的人,虽然还没有什么精湛的手艺,但打打下手还是会的。
万俟林木没事儿可做,眼看白先生闭目休息去了,就走到罗参身边,蹲在地上,看他制造小机关。
罗参的机关其实很简答,用鱼线勾住棋子,串联几个雕像,到时候只要拉一根鱼线,五个棋子就会自动向雕像拽过去。
万俟林木托着腮帮子,“嗯?”了一声,地上除了无启族的银针和鱼线,竟然还有其他东西,看起来是金针,已经锈迹斑斑了,有些年头。
万俟林木说:“这难道是元非命第一次下墓留下来的?”
元非命是墨派人,他们用的是金针,之前万俟林木也见过元非命用金针。
金针散落在雕像旁边,而且万俟林木观察到,雕像上也有用线刮伤的痕迹,说明元非命之前也用过同样的办法。
罗参点头说:“金针已经生锈,雕像上的刮伤有风化的痕迹,起码有一段时间了。”
果然是元非命第一次下墓留下来的。
但是……
万俟林木摸着下巴说:“你们不觉得奇怪么?算起来元非命已经进了两次这个墓葬,为什么这个雕像上只有一组刮痕,他刚才是怎么进去的?难道刚才同心门是打开的?”
罗参摇摇头,说:“马上快好了。”
白先生小睡了一会儿,眯了五分钟,万俟林木将他扶起来,让他挎着自己的脖子半靠半站。
众人都聚集在一起,罗参将五枚棋子在棋盘上转动,对应好五个方位,随即拉住鱼线,就听到“咔嚓——”的声音,鱼线拽着五枚棋子,同时受力,分别向五个方向拽过去。
轰——!轰隆——!!
果然,墙上有暗门,巨大的暗门发出轰隆隆的响声,好像野兽在怒吼,出现在墓室的正前方。
罗参将机关卡在雕像上,说:“快走。”
众人快速通过生门,生门后面黑洞洞的,又接上了一条墓道。
如果不是因为后背的墓门还传来“咚咚咚”的撞击声,那些血眼粽子还没完没了孜孜不倦的撞击着墓门,万俟林木会以为他们这是鬼打墙,又折返回了原来的墓道。
众人把手电打亮,顺着墓道进去,墓道的两壁没有风铃,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
走了大约五十步之后,出现了壁画。
万俟林木说:“快看,是乘黄。”
乘黄是白民的圣物,山海经中有很多关于乘黄的传说,这里是白民人的墓葬,出现乘黄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白先生被无启背着,稍微恢复了一些力气,用手电去照壁画,说:“真的是白民。”
“这个人为什么戴着面具?”
壁画刚开始只是出现乘黄,后来出现了很多白民人,都非常有特点,他们长发披肩,形容俊美,身材高挑。
白民人好像深受老天爷的眷顾,每一个白民男性都长得俊美无俦,就像白先生和花老板似的,而每一个白民女性都长得美艳动人,身材婀娜。
壁画上虽然出现了很多俊美的白民人,不过一看都是“路人甲”,因为根本没有着重笔墨,看起来很公式化。
唯独一个人。
这个人的线条看起来非常细腻,雕刻的栩栩如生,甚至是每一个衣服褶皱,都飘逸的犹如谪仙一般。
而这位谪仙,戴着面具。
面具是凸出的,让壁画有一种分明的层次感,面具上黑压压的,不知道用了什么颜料,因为年久的缘故,应该已经掉色了。
罗参看了一眼,说:“是金颜料,已经氧化了。”
原来是金面具!
万俟林木说:“这个人在族里的地位很高,难道他就是墓主人?”
戴着金面具的男人看不见脸,身材高挑,身形非常斯文儒雅,壁画上雕刻着他行医救人的场面。
这个男人是外来人,来的时候就戴着一张金面具,他来到了这个白民的分支部落,部落里正在闹瘟疫,男人亲自采药,为他们看病诊治,后来瘟疫渐渐的被控制了下来。
部落因为感谢男人的恩惠,全都跪拜在地。
下一幅画,就是部落里的族人跪拜男人的场面,而且还举行了盛大的祭祀活动。
白先生说:“这是尊奉族长的祭天仪式,看来这里的族人非常尊崇这个人,他们甘心情愿的尊奉一个外来人做他们的族长。”
从衣着来看,其实戴着金面具的男人也是白民人,这个部落也是白民的分支部落,其实他们的血统应该是一样的,所以这场加冕顺利进行了下去。
万俟林木一路用手电照着壁画,说:“这些族人很尊崇他们的族长,而且这个面具男好像是个好人,你们看,壁画上一直是行医救人的场面。”
大金说:“没准也只是美化,如果是一个好人,怎么可能想抓烛龙,建什么重生的墓葬?”
壁画一直往前延伸,墓道中间一幅壁画赫然是面具男人的雕像壁画,整个壁画都是凸出来的,比正常人大上两倍的雕像壁画。
男人身边围绕着乘黄,手里拿着一根什么草,似乎是在采药。
一双温柔的眼睛从面具后面袒露出来,虽然看不见脸,全部被面具遮挡的严严实实,但不难看得出来,这个族长应该是个性情温和,非常随和的人。
众人看了一眼壁画,准备继续往前走,并没有当回事。
万俟林木两只手被裹成了粽子,拿着手电有点费劲,手一抖,一个没注意,“当啷啷啷——”一声,直接将手电扔了出去。
手电掉在地上,弹跳了一下,冷色的光斑在漆黑的墓道中不停的乱晃。
啪!
随着弹跳,手电也就英勇就义,突然熄灭。
万俟林木一愣,不知道怎么回事,立刻去捡地上的手电,“咔咔咔”按了几下,但是手电已经憋了,怎么也亮不起来。
罗参走过来,说:“怎么了?”
万俟林木没有说话,赶紧抢过罗参的手电,去照壁画上面具男人,说:“你们刚才看到了么?他的眼睛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