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此为止 NP+番外(15)
“我批你个头!”周总暴躁地抓起文件夹朝我扔来。
我的经理也是,一个破报告非要用精装纸做得老厚,非说是符合周总斤斤计较的审美,结果一份简单的增加预算报告做得分量不轻。
我躲闪不及,被文件夹锋利的角打到了眼角,要不是有眼镜挡着,我怕是要瞎。
但文件夹打到了我的眼镜镜腿,而跑偏的鼻托戳到了我的内眼角,我下意识地摘了眼镜,捂着眼睛弯着腰后退了两步靠在墙上。
那一瞬间,特殊的疼痛让我叫出了声。
我最近好像流年有些不利。
“你怎么样?”
周飞羽冲上来想要掰开我捂着眼睛的手,我摇着头说不出话,眼睛毕竟是脆弱的器官,眼泪几乎像是不要钱似的冲了出来。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不是,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周飞羽语气慌乱,“你感觉怎么样?拿开手让我看看,伤得厉害吗,我们这就去医院!”
“不用了。”疼痛持续了一会儿,我试图睁开眼——问题不大。
就是泪流满面的样子有点丑。
“没事,我好着。”
他离着我很近,身上好闻的气味扑面而来。温暖干燥的手掌抚干我脸上的泪痕,他小声引导我:“睁看眼睛让我看看。”
我想我此刻应该是双目通红泪眼婆娑的。
睁眼的时候,眼角还是刺痛。
但其实摘了眼镜的我看他的脸就像是看一副朦胧山水。
“我们还是去医院看看。”他不由分说地拉我起来,把我拖进了电梯。
26.
我记得梦里周飞羽没这么急躁来着。
我也是大意了,总是自诩自己对他了解从而在他的敏感点上反复横跳。
所以这个结果就来得很是活该。
我性格里有一些顽劣的成分,就是那种逗小孩都故意要把人家逗哭的类型,但小孩子是没什么反抗能力的,不像周飞羽,是个力能扛鼎的六尺大汉。
这次无妄之灾,造成的最直接的结果,就是跟了我好几年的眼镜废了。
这副可怜的,跟着我一起度过了博士毕业,和女朋友分手,博士后出站后工作的最大功臣,终于死在了周飞羽手里。
没了眼镜,我几乎成了个盲人。
急诊科医生给我开了眼药水,嘱咐我要休息,建议我再去找眼科专科瞧瞧,确认角膜有没有受损。
我听他说得这样严重,心里却不以为然。就算是受损,我尚未失明说明问题并不大,而且角膜受损临床上也没有办法修补,无非是等身体自愈。
四舍五入约定于没事。
但周飞羽显然不这么觉得。
他的愧疚即使我不戴眼镜依然能够能够感受到的。
这下我们好不容易冷淡下来的关系之间又添上一笔,我忍不住感叹起孽缘来。
“明天你不要来上班了。”他自责了许久,终于想到了解决办法。
我没听懂:“我这就被炒鱿鱼了?”
这就有点过分了。
炒鱿鱼事小,主要辞职之后的医疗保险也会随之中止,姓周的不会这么狠,让我自己看天价病吧?
“我是让你在家休息。”他似乎被我的理解能力惊呆了,解释个不停,“我会帮你约好眼科医生,你放心,我一定会对这件事情负责的。”
我瞪着两只只能看见光影的眼睛勉强在视角范围内找到缩在了诊室角落里的他:“不用麻烦了,我真没事。”
“我说有事就有事。”他很固执。
“好吧好吧好吧。”我认输。
我争不过他。
他认准的事,有一百种方法能够做到。
我根本拿他没有办法。
第7章 移情
慌乱之中,我的眼镜坏了。
它被我日日使用,本来就已经超过了使用年限,再加上经历了这样一次无妄之灾,镜腿断得彻底。
但我的近视度数是不可以没有它维持生活的。
我在急诊找前台护士借了胶带,把断了腿的眼睛用胶带粘上了,勉强还能坚持用,只是不能做大幅度的动作。
我胆战心惊地将他架在鼻子上,生怕它再一次跌落。
我很得意于自己的机智,但周飞羽看了很生气,但他理亏没法发作,只能有着我戴上这副摇摇欲坠的拆迁眼镜跟他去商场的眼镜店。
配眼镜。
重新验了光,我非常悲伤地发现自己的度数又涨了。
周飞羽把店里所有我能戴的进去的镜框全都让我试了一遍。
“这个挡眼睛。”
“这个太方了。”
“这个丑。”
我想跟他说,丑主要是我自己的问题,不是镜框的毛病。
最后他替我挑选了一副无镜框眼镜。
因为他觉得这种款式不会挡脸。
虽然这么脆弱的结构怕是在我手里活不过一年,但我没敢提出任何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