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时雨+番外(101)

作者:长路远歌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风纪委与校霸一起的那个夏天   校园 - 强强 - 破镜重圆   双向暗恋+破镜重圆 HE   刚开始,时隐发现能在街头单手抡混混的人一脸委屈地被别的校霸围住,心里一群秘鲁神兽狂奔而过。本来白眼一翻全当没看见,最后却撂下一句:这个小学霸,只有我能欺负 沈浔对他挑了挑眉。*在最绚烂的年纪,我有场最盛大的心动。理想主义戏精大佬攻X外冷内热高岭之花受  点击展开

升舱不升舱都没什么区别,沈浔什么时候想起他都好,只要他还能想着他。

贺屿此刻正抬着手机,把墨镜下压至鼻尖上,试图从屏幕的反光里偷看。

沈浔走过去把他手机往桌板上一按:“看什么呢,来打招呼。”他对时隐说,“我朋友,贺屿。”

贺屿看着他着地的屏幕,干笑两声,把墨镜摘了:“嫂子,又见面了。”

“也不用叫嫂子……”时隐蹙眉,“叫名字就可以。”

沈浔瞥一眼两人:“不对啊,你们怎么认识的?”

“当初让你去和翻译接洽你不去,元裴打电话来催,不得我替你去吗?”贺屿白沈浔一眼。

“那谁知道会这么巧啊?”沈浔想起这事儿就觉得好笑,明明可以再早一点见到时隐的,是他自己不知道耍哪门子的脾气。

他们在后排落座,贺屿在前边插着耳机看剧。这一班头等舱就他们三个人,沈浔牵着时隐的手在后面,把玩他的指头。食指、中指,一直到小指,时隐的骨节特别软,每一根都被沈浔捻起来捏一遍。手掌压着手掌,放在沈浔大腿上,没一会时隐的掌心手背都热了。

沈浔还有些别的心思,但抬头看过去就见到贺屿背头底下的脑门,又觉得是好亮的灯泡,亮得他不好意思。贺屿带着墨镜,支着脑袋不动,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天幕逐渐黑沉,脚下的云彩透出橙黄的光,天际线上深蓝一片,夕阳血红。

天黑的一瞬,万丈金光收敛入云,万物沉寂,世界上似乎只有他们两个人。舱里未及开灯,微弱漫散的天光打在时隐侧脸上,勾出一条绒绒的边线来,夕阳血红,烧得他面颊微红发热。

沈浔看得入了迷。从前远在天边的人,现在近在咫尺,在他身边,在他掌心里。

心里似乎被一指轻轻地撩动,他略微叹一口气,低声道:“先生。”

时隐回头听到他说:“我可以吻你吗?”

说完不等回复,沈浔把顶灯按灭,然后凑过去轻吻他的耳后,他的颈侧。

颈边一阵酥痒,混着点热气,他们鼻尖抵着鼻尖,冰凉的。时隐蹭了一会,开始寻找沈浔的唇。他呼吸乱了,一手被沈浔拉着,另一手摸到沈浔的胸口。

沈浔穿的卫衣,时隐的手指勾勒他锁骨的形状,再一路往下,贴住胸膛,勾住领口,轻轻拉近。沈浔的吻试探,舌尖舔弄一下便又收回去,像猫喝水那样小心翼翼,好像在确认,好像在徘徊。

不像他年少时那样莽撞又炽烈,这个吻有点瑟缩不前,有点战战兢兢。

时隐眼睫毛颤了颤,蹙着眉头往前试探,轻轻吐出他的舌头,舔过沈浔的唇缝。

得到的是一次疯狂的回应,好像千军万马一下攻破了防线,沈浔的手插入时隐的发间,掌着他的后脑,吮咬他的嘴唇,撬开齿关,长驱直入,恣意索取,逼得他节节败退。

呼吸声愈发明显粗重起来,沈浔略微睁开眼睛,抬腿蹬了一脚前面的座位。贺屿一醒来就给他吓得一哆嗦,“卧槽”一声,对他竖了个中指,然后忙不迭地跑出去了,跟空乘说他要换商务舱。

时隐完全没注意到这些动静,他只是全身心地投入进去了,好像沉在一场十七岁的梦里。嘴唇发麻,身上发软,沈浔吻他的鼻尖,吻他湿润的眼角。

沈浔艰难开口,终于轻轻唤他:“隐仔。”

这一声等了太久,轻轻触动尘封往事,他禁不住哭了,趁着喘息的间隙,轻声不断地说:“浔哥,对不起,对不起……”

沈浔嗓音沙哑,轻轻摩挲过鼓膜:“你没有对不起我。”

“有的,你对我那么好,我不该,我不该把你一个人扔在国外……”

“是我先扔下你的,是我对不起你。”

到最后他们的唇齿分开,眼泪湮灭了情欲,只剩下满满的心疼。这吻好咸涩,好苦好痛,沈浔吻他的眼角,嘴唇吻过,脸颊蹭过,视线都是湿润的:“亲爱的,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过去了”不是说气话,也不是为了表现不在乎,而是真的无所谓了,我们现在在一起,你爱我,我也爱你,不就够了吗?

他微微偏着头,看定时隐的眼睛,好像哄小朋友:“我们和好吧,嗯?”

时隐眼睛里是氲湿的,外面天黑尽了,他眼底却不知盛着哪里的光,灿若银河,他说:“好,好。”

沈浔让他枕着自己的肩膀,他的头发蹭着自己的脸颊,暖和,柔软。他呆坐回味了好一会儿,脑袋放空,直到广播里说飞机即将降落,请回到座位,系好安全带。

轻微的失重感好像让他的心思从外太空降落下来,理智回归,他抽了抽鼻子,说:“其实你会不会觉得我有点凶,脾气有点怪?”

时隐看着他,似乎是默许地眨了一下眼睛。

“我总是收不住刺。”沈浔说,“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

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描述,时隐替他说:“你只是想保护自己。”

时隐笑得苦涩,他就知道,沈浔年少时性格就很直,但现在却有些变味的乖张,扭曲的荆棘把他包裹得密密实实。这些发生在他走以后,在他缺席的那些年,没有自大也没有自作多情,这种变化他确确实实就是推脱不了责任的,他是刽子手。

“所以,”沈浔垂下头去,嘟囔着说,“你要是接受不了,你可以现在就拒绝我。”

“不行。”时隐顺着他的头发,说,“我不要拒绝你。”

他抿着唇,他想沈浔只是心上开了一道口子,是他开的,那他就一定要把他补起来。假如那是一方大理石雕,那么他要里面浇铸鎏金,镶嵌宝石,修补漂亮。

“浔哥,”他握起他的手,问,“你记不记得很多年以前我们一起看过的电影?”

“哪部?”

“In the Mood for Love. 花样年华。”

“嗯。”沈浔想了想,“怎么了?”

“I'm always in the mood for love.”时隐笑了,“我过去一直很爱你,现在也爱,将来也爱。”

第75章

从机场回来,沈浔牵着时隐就往自己家里去,自然而然,好像一对蜜月回来的爱侣。

热风吹来,裹着淡香,花园里散种着一些花卉,雏菊、蔷薇、薰衣草,从院门口一直铺到家门前,藤蔓蜿蜒,一路攀上墙壁,涌向阳台。有一块空地还乱糟糟的,散着几朵红玫瑰,花盆东倒西歪,泥土带向路中央。

沈浔蹙眉“啧”了一声,咕哝着:“怎么还没弄好。”

时隐借着门前的灯光看了看:“这里怎么了?”

“没什么。”沈浔脚步顿了顿,把铲子扔朝一边,“我们进去吧。”

说着开门,行李箱轰隆地滚过木地板,房里灯还亮着,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轻响。时隐跟在后面进去,还没来得及关门,一团白毛就朝他扑了过来。

他皱眉一拎,才看清是一只张牙舞爪的小猫。

“蛋蛋,别跑……”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沈浔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楚倩追着猫站到了他们眼前。她穿着睡衣,脸上表情从疲累到清醒到惊讶,五官拧动起来。

“你……”她一眼就望见时隐。

时隐心里虚了一秒,立刻把猫放下,整理衣服:“阿姨。”

“……”楚倩抿唇不语,眼神冰凉地审视而过,眉心一道刻痕。她也不说什么,点头“嗯”了一声,接下来都看着沈浔。

“妈,”沈浔笑了一下,有些无奈,“这是时隐。”

他表情显得无可奈何,却又无所畏惧。沈艺衡和楚倩做法将他们分开,他们断了联系以后也多次试图“矫正”儿子的性向。沈浔也不反抗,什么相亲联谊他都一口答应,但最后都是女方满脸是灰地来说算了,他对自己没感觉。

他对楚倩摊开手,是在说他也没办法,他就是命定如此,谁都改变不了。

楚倩脸色发青,岁月给她脸上添了痕迹,眼尾和眉心都有怎么保养都去不掉的刻痕,让她不怒自威。

“怎么又是你。”楚倩的眼神轻飘飘的,望着时隐,却又透过他去,“起初就是因为你,到头来竟然还是你,怎么就偏偏是你呢?”

她发白的嘴角扯了扯,叹道:“冤孽。”

她说完就无话了,转身默默进房间里去,走起路来动作幅度几乎看不见,脚步也轻得没有一点声响,只是转身时干枯微卷的头发直愣愣地晃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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