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横(125)
韩铭点点头:“是个很不错的选择,不管是于你而言,还是于文阿姨来说。”
蒋易没说话,半晌问:“你大半夜的跑来H市干嘛?”
“我吗?”韩铭兀自笑笑,继续说:“是这样的,来之前我和沈邪姐姐一块给文老谈了一下,让把文阿姨送去美国,我和她主治,二老已经同意了。”
蒋易哦了一声,还是没听出这和他半夜折腾着过来有什么关系。
韩铭似乎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了点什么,自顾笑道:“我来这,是想给你说一句新年快乐……”
“……”
“打个电话,或者发条消息就行了,”蒋易的表情有一刻十分无语:“瞎折腾。”
“顺便亲自来看看文阿姨病况。”韩铭似笑非笑着补充。
“……”
“我算看出来了,”蒋易同样似笑非笑,表情虽然严肃但是口吻却是玩笑的意味:“你和沈邪就是一货色,特别找揍。”
韩铭特别舒畅的笑了好久,端起蒋易给他泡的醒神茶一连喝了好几口,仿佛真的打算清醒一晚上了。
“你订酒店了没?”蒋易看他一副要守到天亮的样子,问道。
“来得太急,还没。”韩铭放下茶杯:“守岁守岁嘛,清醒着守到大年初一吧,要实在不行,去车里挤一下也行。”
蒋易停会儿,好心提醒她:“现在是凌晨两点四十五,已经是大年初一了。”
“没意识到,”韩铭说:“我吃完饭出发过来的时候看了一下时间,才十点。”
“十点?”蒋易有些难以置信的问:“你在我家楼下等了多久?”
“没看时间,”韩铭笑了笑:“不过我感觉没多久,也就两三分钟吧,放心,没冻着我……”
“冻你大爷!”蒋易现下也不去想这是个有匪君子,说话用词需要注意一点的破话了,眉头皱一块的说:“你大半夜不睡觉,透支精力开了四个多小时的车,不是,你他妈也不怕见不到初一的太阳,我说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啊韩医生?”
“医者不自医,我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毛病,”韩铭笑笑,口吻一如既往平和:“不过这没什么,以前经常通宵处理资料,习惯了。”
蒋易呵呵冷笑两声,起身去房间轻手轻脚抱了两床毛被,出来就一股脑全扔给韩铭:“沙发让给你了,我去朋友家凑合,你赶紧睡觉。”
韩铭扒拉开铺在脸上的两坨毛被:“刚喝了茶,现在睡不着了……”
“睡不着也躺好,”蒋易说:“别回头累死在我这,我可不想平白无故背黑锅。”
“我真不困,”韩铭笑着叹了口气,指了指对面单人沙发:“你坐下来,和我聊两句,聊着聊着天就亮了,亮了还睡什么觉。”
他大晚上的跑过来H市,就是因为明早因为一些私事必须要飞回美国了,仅仅想和小朋友面对面说两句话,要是辛辛苦苦折腾了一路就为换个地睡觉,那听上去不挺荒唐么?
虽然半夜不睡折腾过来就为聊两句,这事听上去也很荒唐。
蒋易寻思着除了丽姐病况,好像和他也没什么聊的,况且沈邪一直都不希望两人走得太近,刚要回拒,抬眼又看到韩铭明明一脸疲累,心里还是有一丢丢丢丢丢丢的心疼。
“就是一疯子。”蒋易无奈叹了口气,在他对面那只单人沙发里坐下了,韩铭给他递过来一床毛被。
刚一坐下,正在理着毛被的蒋易就让韩铭一句:“我还挺喜欢你”吓得差点弹起来。
“不准聊一切敏感话题。”蒋易正色道。
“比如说呢?”韩铭似乎在憋笑。
蒋易让他这表情弄得有些烦躁,用毛被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瞪着他道:“比如风花雪月的事,特别是说你喜欢……反正巴拉巴拉一大堆破事都不准提,再提就滚蛋。”
韩铭表示憋笑失败,一点也不有匪君子的乐了半天,无奈点点头:“好,那我们来聊聊诗词歌赋,人生哲学。”
诗词歌赋和人生哲学聊了具体有多少蒋易也不记得了,总之韩铭不困他困,差不多一直都是韩铭在说,他在撑着眼皮听,偶尔接上两句话,听着听着就束手束脚的窝在单人沙发里歪着脑袋睡过去了。
此时是凌城四点三十五,窗外仿佛再比谁更绚丽的烟花已经渐渐偃旗息鼓,整座城市进入了深眠状态。
蒋易也是进入了深眠,深眠到韩铭凑上前将他轻轻抱起来放到他说要让给韩铭的那只长沙发里平平稳稳躺下盖上毛被,也没有一点要清醒的迹象。
“小朋友——”韩铭撑着膝盖低头看他,嘴唇离他的也不过一指距离,明目含着宠溺的笑意。
按照正常发展,韩铭应是要吻下去,然后趁机干一些不可描述的好事,的确他心里也是这么想了一会儿。
但是小朋友一定不愿意……
停了半晌,韩铭还是轻轻剐蹭了一下蒋易鼻头,走到单人沙发里坐正,将没喝完的冷茶喝干净,然后用更清醒的脑袋对着对面呼吸平稳的蒋易,安安静静看着守着。
楼下又是一阵鞭炮声和小孩嬉戏打闹的笑声,蒋易被吵醒时,整个人迷糊了一会儿,偏头看了看单人沙发里叠得整整齐齐的毛被和茶几上放着的空茶杯,整个人慢慢瞪大双眼,昨晚睡着了,睡着的时候韩铭似乎还看着他来着……
我操!
蒋易登时清醒过来,慌乱起身一把掀开裹紧的严严实实的棉被,还好还好,衣服裤子都在,浑身也没有不适感……
裤兜里的手机振动了一下,蒋易昏沉着脑袋拿出来。
_小朋友,我先回去了,你放心,我昨晚什么都没做,就抱了一下你,别介意。
蒋易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跑到长沙发上了……
_嗯,没事。
回完这条消息,蒋易起身穿好鞋,将两床毛被拿回房间,出来时正赶上文千凡牵着文丽买菜回来,而厨房里一阵锅碗瓢盆响,贺娉已经不知道在里面忙了多久了。
“来,阿丽,帮爸爸把菜提到厨房去。”文千凡说:“爸爸换个鞋子。”
按照蒋易对老妈犯疯病时的理解,这种情况下别说她能听进去并且理解出来,就是不立马莫名其妙哭叫着把东西砸得满地都是那都叫好的了。
刚想上前说我来吧,结果老妈就乖巧的将菜接过来,乖巧的往厕所方向走……
“哎妈那不是厨房——”蒋易连忙上前去拉了一下老妈,结果让她一把甩开了。
“阿丽,”文千凡换好鞋子也上前来,温和着说:“来,厨房在这边。”
果不其然,老妈格外听她老爸的话……
“……”
蒋易挠了挠后脑勺,在老妈身上切切实实感受到了什么叫□□不会消失,只会转移。
“小易,”贺娉在厨房里忙碌着:“今早包饺子,你去叫上悦清。”
“哦。”
蒋易应了一声,望着厨房里忙忙碌碌两背影和一在旁边安安静静吃着糖陪着的侧影,心里一片安和,好久没有家的感觉了。
大年初一这天沈邪两姐弟忙着和爸妈接客接得头晕转向,一会儿是这个厅长那个局长的上门来拜年,一会儿又是这个董事那个经理的登门来拜年,一会儿又是这个……
这个那个完以后,已经是晚上了。
老佛爷正领着小外甥在客厅里玩堆积木,姐夫也在旁边陪着老爸纯英文聊他们感兴趣,也能聊一块去的政治新闻经济体系什么的,电视里放着贺岁档电影,气氛瞅着还挺好。
沈邪坐了会儿,拽着亲姐遛进了卫生间里,刚合上门就道:“姐,我要去坦白。”
这几天老佛爷和老爹明里暗里暗示了他好几回这家千金不错,那家小姐可以考虑考虑的暗示了百八十回,再不坦白,他真的就会越来越觉得自己对不起蒋易,而且也不可能回回都拿白灿灿打马虎眼……
对了,说到白灿灿,沈邪才想到这小美妞昨晚跟着爸妈飞回香港去她外公外婆那了,友军一下缺了好大一份,沈邪心里越发感觉难以安分下来。
“想好了就去吧,”沈真拍了拍他的肩膀:“姐姐站在你这一边。”
沈邪现在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就连笑容似乎也忘记怎么扯了,只能点点头,捏着一手冷汗走出卫生间,来到客厅里。
“舅舅——”小外甥第一个看到杵在卫生间门口的沈邪,跳下老佛爷膝盖,跑上前去拉着沈邪手:“外婆搭不好积木,你陪我一块玩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