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魏凉,怕只是谢言手中的一颗棋子罢。
谢言回京的那天,直接闯进皇宫,官兵将皇宫团团围住,魏凉有心反抗,可当他发现他的军队有一半当即投入谢言阵营,他便知道他已经输了,毫无反抗之力。
真是辛苦谢言了,花了这么多年布了这么大的一盘局,怕是当初谢宁自请入军便开始了。
当年京都人常说那谢家公子才华双绝,足智多谋,当真没错。
魏凉也没想到,自己会成为一个小小少年手中一颗棋子。
皇宫御书房内,魏凉信步走出房门,看着那骑着马穿着一身盔甲的谢言,自嘲,“原来,真正的黄雀在这呢,谢将军可好生厉害。”
魏凉想过防备谢言,但谢言的能力早已超出他的想象。
谢言冷然,“魏将军不必如此,开门见山便罢。”
“逃也逃不走了,这六分之一的兵力怕是挡不住谢将军呐,再争再抢不过是多此一举,平添伤害罢了。”说着说着,魏凉便朝谢言那走去。
“乖乖投降怕是魏某当前唯一能做的选择。”
谢言看着靠向前排的魏凉,握紧手中□□,脸上不起一丝波澜,“魏将军以下犯上,如今有此觉悟,当时最好不过了。”
谢言说完,垂了垂眼,这刹那,利器划破空气的声音刺耳。
只是,那暗器都被谢言挥弄□□一一当下。
谢言,毫发无损。
魏凉,脸色暗沉下去,谢言轻笑,
“谢某从不打无准备之战,魏将军如何性格,我是了解的。早知魏将军有一毒,那毒无解,谢某不敢中招。”
“谢言!你可当真是好样的!这破朝廷有何能为你所图?拥我为皇帝,我会满足你所有要求!”魏凉也不装了。
“谢某无所图,精忠报国是谢某的职责,谢某无叛国之意,便只能与你为敌了。”
——
最后,魏凉被擒拿入大牢,听候处置。
谢言用他的六年布了很大一盘棋,谢言每走一步都是险棋。魏凉的逆反,是在谢言的预想之内的。
谢言的父亲留下很多亲信,边境更几乎是谢宁的天下,谢言早早便利用好关系,安排人手去了魏凉那里。
只是那些人手平凡到根本不会让人起疑,魏凉自然便不会发现了。可时间久了,金子发光了,魏凉的亲信有一半也成了那群平凡的人。
魏凉来找谢言串通谋逆,也在谢言预想之内,甚至可以说是,魏凉在无意中按着谢言的意料之中走了。
潜移默化,最是伤人。
皇帝无情,欺压旧臣,旧臣非等闲之辈,安能受阻?谢言早看清事情本质,他通过林涛联系旧臣,让旧臣回归朝廷是他的目的。
当今朝廷不过成了皇帝和魏凉两人的关系所。有明智者,为利益而生,转换阵营对他们来说没有什么关系,就如当今丞相程易父亲一般。不明智者,皇帝和魏凉忠诚追随者,不能用之人,何必在意?
谢言这次利用魏凉谋逆肃清了整个朝廷,所谓地位,在兵力武力面前都显得苍白罢了。
谢言处置完魏凉,便带兵前去皇帝寝宫。中药卧床不起的秦怀,看着一身荣光的谢言信步走来,单膝跪地,说,“臣,救驾来迟。”
他便知,魏凉输了。
☆、打包送上门
秦怀沉默良久,大笑,“真讽刺啊!谢将军当真有大将之风采!”
谢言沉默不言。
秦怀看着面前龙床的帘幕,觉得可悲。
这龙床当真柔软,可惜时日不多了。
没想到啊,会被最信任的人背叛啊,果然,行不义之举,终食恶果。
“谢言,下去吧,这都是朕自己做下的孽。”秦怀道,眼角也冒出一丝亮光,从脸颊落了下来。
“遵命,陛下。”谢言面无表情,可颤抖的手却暴露了他的心情。
终于,一切都结束了,终于不需要隐忍地活着了。
终于,为爹爹娘亲取得了公道。
——
这天,谢言谢将军突返帝都,直接拿下谋逆的魏凉,救出被困在皇宫的皇帝,解救了整个皇宫。
可惜,逆贼魏凉已给皇帝下了毒药,皇帝时日不多了,举国上下悲从心来,纷纷要求处死魏凉。
魏凉,半个月后要被处于死刑。
这天晚上,谢言回到将军府,沉默地解下盔甲,唤上便衣,远看似乎还是当年那个十八岁的谢家小公子,一身矜贵。
可那双眼里,肃杀,冷峻,有些东西注定回不去了。
谢言去了祠堂,跪在谢宁夫妇牌位前,就这样安静跪着。
良久,谢言才站起身来,回房去了。
形单影只,在夜里更显得孤寂。
将军府,太过冷清了些。
这天夜里,林洵一个人坐在亭子里,细细抿着杯盏里的酒,静静看着那圆圆的月亮,呢喃道,
“又十五了,月亮圆得很,真好啊。”
谢言该安心了,真好,在天上的伯伯姨姨也一定很幸福吧,真好。
这夜,皇宫也是灯火透明,秦怀不傻,他可以输,皇位却不可以丢,后面的路也要想好。
他写下圣旨,定皇后林月月之子秦源为太子,他死后即可继位,升谢言为摄政王,扶持幼帝直到成年。
秦怀知道,以谢言谢家与林家的交情,他不这般写,谢言到最后也会逼他就范。
秦怀要求不多了,只要皇帝还姓秦就好。
与其等人来逼,不如在挣着要求罢。
谢言这次大可夺位,这次他没有,秦怀便知他是无此意。谢宁忠国,看来儿子也差不哪去。
况且,谢言与那林家交情不浅。
写好圣旨,盖上章,秦怀轻轻吹干墨迹,唤来身旁的郑公公,卷好圣旨,“帮朕保管好,朕去了便宣之于众吧。”
“嗻。”
——
第二天,林洵刚刚挣开眼,还没完全清醒过来。用力眨巴眨巴了眼睛,才渐渐清醒。
嗯,今天的空气很清新。
等林洵坐起身来,愣了,这不是他的房间吧,怎么感觉空荡荡的。难道他昨晚喝醉了,跑到客房来了?可是客房都没这么空荡荡啊,还有,这床确实是自己的啊。
怎么回事?林洵头顶大问号。
“小七!”林洵喊,他现在很想要个答案。
“少爷,你醒啦。”小七连忙推开门,跑进来,脸上带着些心虚。
“我的东西呢?怎么回事?都哪里去了?”林洵懵逼。
“少爷,娘娘昨晚就吩咐我们今早把你的东西都打包起来,拿到轿子去。说等少爷醒了,就催少爷带上你的东西去将军府一趟。”小七讪讪地道。
“什么?!!!”林洵惊了。
“娘娘还说这是懿旨,不可违抗。娘娘今天一大早便带小皇子回宫里去了。少爷你昨晚喝了点酒,今天睡得有些晚了,便没叫醒你。”
搬东西都吵不醒林洵,小七不敢多言。
“这是我家…”林洵无奈,姐姐这是要逼“良”为“娼”吗?
☆、算是直接进门吗?
——
“少爷,娘娘说要敢爱敢恨,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林洵在厅堂写着早饭,小七在一旁不怕死地念叨着。
“……”林大公子无语。
“娘娘说,我务必要劝你去,不然就要扣我俸禄,公子…”小七苦兮兮。
“那你不怕我扣你俸禄?你是我的人还是她的人?你说!”林洵不死心地反问。
“少爷,娘娘说你扣我们俸禄,她会赏回我们的。还有,娘娘说了,你辞不了我们。少爷,我们也不想逼你,可是娘娘也是为你好。”
小七又开始当起了说客。
“少爷不试试,怎么知道不会成功呢?而且少爷这般优秀,有才华,又特别好看,和谢家少爷登对得很呢……”
林洵低头闷闷地喝了一大口粥,自动屏蔽身旁的声音。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他姐,可真是绝了。
——
被逼无奈,林洵骑着马,带着两辆马车,磨蹭蹭地终于到了将军府。
幸亏将军府和林府相差不远,要不京都就热闹了,刚暴露身份,就要成为笑谈了。
他,林洵,竟然被嫁出去的姐姐赶出了林府,好惨。
林洵拿着马绳的手都紧张地出了汗,该怎么说?我被姐姐赶出来了,我来你家住两天?谢言怕是会以为他是个傻的。
怎么办?怎么说?林洵下马了,站在门前,都还在想,都不敢敲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