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大佬揣了我的崽后+番外(60)
最后,在一声声嘈杂的交谈中,他自喉咙里发出一声细微的、抑制不住的悲呛。
时间像是被故意的凝固了一般,在一声声嘈杂的交谈中,李耀文始终被李父紧扣着、静静的半跪在在冰冷的地板上,听着那一张张虚伪与怒意交织的面孔是怎么给他定罪、怎么商谈着给他惩罚,是怎么推他下深渊的.......
四月哗啦的雨季,明明是向着更为灿烂明媚的季节前进,可是那一阵阵的惊雷瞬间剥夺了他所有的美好与幻想,从此万劫不复。
第61章 番外三:李耀文(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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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星光亮夹裹着几分燥意探入了床上人的睡梦,李耀文即使闭着眼都能感受那阵理应远去的痛苦重新将他紧紧的包裹着,宛如一张密不可分的大网将他牢牢的桎梏住,温顺的服帖在他的眸子上睫毛剧烈的颤动着。
李耀文捂紧快要窒息的胸膛,身子剧烈的颤抖着,晕红的眼角似乎有晶莹的水珠掉落,唇色被他咬的发白,整个看起来脆弱又无力。
靠在李耀文肩膀上的被何焕被他近乎抽搐般的剧动给惊醒了,他迷迷糊糊的在李耀文眼睛落下一个吻,可唇部却碰着了一片冰凉的水渍,脑海里所有的混沌顿时被驱散得无影无踪。
他爬起来,手抖着抓住李耀文的肩膀,话语里尽是慌张:“文.......文文,你怎么了?快醒醒!”在他的呼唤之下李耀文却没有一丝要醒来的迹象。正当他手足无措之际李耀文却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天光早已大亮,聚集的白光刺入了眼帘,李耀文被那光线刺激得眼睛几乎睁不开,下意识抬起瘦削的手臂,声音十分沙哑:“我说过很多次了,不要再叫我文文!”话到最后音量越来越小,因为喉咙太干几乎发不出任何声音。
何焕急忙从床头处倒了一杯水,手把嘴的喂给了他。
杯子放回原处,发出细微的碰声。何焕看着他那通红、布满血丝的眼眶,他还是第一次看见他的文文这么脆弱的样子,心里是越发心疼,:“文文,你梦见了什么?”
李耀文扯着被子的手一滞,而后舔了舔干燥的唇瓣,故意不去看何焕凝视着他的眼睛:“没什么。”
他把被子一掀,光裸着的双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
“你告诉我好不好!”
李耀文身材十分高挑,一双惹眼的大长腿几乎占据了大半的身高,他背对着何焕,闻言回头瞥了他一眼:“我说,没什么。”此时他的眼角还略带红晕,色如桃花的眼形不甚留意的回眸,仿佛临去秋波,直叫人心荡意牵。
何焕被他这一眼看得有些呆滞,早晨原本就是容易起冲动的时刻,他此时感觉到一股热源正往底下钻,双颊微涨,羞赧的将一旁的被子扯过来遮住自己的双腿。
李耀文也没在意他的动作,推开卫生间的走了进去。
光滑平亮的镜子清晰的照映着李耀文黯淡的脸孔,他垂下头颅,潺潺的流水自指尖滑落,李耀文把脸埋进冰入骨子里的冷水之中,企图通过那双通凉来缓解心中的恼意,但他脑子却因梦境而一片混沌着。
他以为自己能将那些恶心的事抛在脑后,可就在昨天他又见着了那个老师,向他投来的眼神畏畏缩缩着,似乎过得很不好。
他恼恨的将水全部甩在镜面上,看着那一道道蜿蜒曲折而下的水渍,想起那个将他所有不堪的遭遇都翻出来的噩梦,冷笑一声将杯子狠狠的砸在洗漱台上,玻璃杯在原地晃荡了一圈之后“哐当”一声全身摔在瓷砖地上,瓷片四溅。
还坐在床上使劲给自己扇着冷风企图降温的何焕听到这声音全身一震,也顾不得身下的异样,直接冲进了卫生间,正巧看到李耀文蹲下身子心不在焉的用双指拾起玻璃碎片的场景,他急得大声喝止:“文文,别动!”
李耀文似乎从神散的思绪中走了出来,指尖与碎片距离一厘米的地方停住了,他站起身子,声音轻得像是下一秒就要被吹散:“对不起,把你杯子摔碎了。”
何焕握着门把的手一愣,察觉到李耀文不同平常的异态,他抬腿跨过碎片,走到李耀文的面前直视他的眼睛,压低声音:“你梦见了什么,告诉我好吗?”他双手搭上了李耀文的肩,觉得眼前这个因为一个噩梦而害怕的文文很可爱,语气循循善诱,“梦境都是假的,你不用担心!”
李耀文两只手大力的扯开他的桎梏,将何焕的脸庞与那个梦境连接在一起,老师恶意的笑容与父母的逼迫紧紧的缠成一团在他脑海里乱成一片,眼前的人影仿佛同另一个人相重合,他扯着来人的衣领,说出的话不自觉的带着恶狠:“那不是梦!那是真实的、发生过的!”
他的声音凛冽,带着寒风的刺骨,特意提高的音量拽掉了何焕心里头那一根紧绷着的线,他有一瞬间明白了李耀文所说的事。两人继和好如初、关系更上一层楼后,十分默契的谁也没有再次提过那件事,可平静湖面下的汹涌今天却被李耀文毫不留情的掀开。
望着李耀文铁青的脸色,他神情突然僵硬,颤栗的唇部一开一阖:“对不起。”尾音战栗着。
李耀文满腔的愤怒此时猛然被一杯冷水给浇熄灭了,他居高临下的看着何焕,眉眼紧拧,“你说什么?”
何焕前几天遇见过许北,他的冷嘲热讽灌而耳中,自己恬不知耻。
半弯下腰,哆嗦着重复:“对不起、对不起........”
李耀文从自己的失控中清醒,皱着眉头:“你为什么又要道歉?”
何焕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只是一个劲的重复.
李耀文呢越听越生气,疾步往门外一跨,用力将房门一甩,走出了这个世界。
留在原地的何焕抱着脑袋发出悲呛的声响,将脸埋在了膝盖上,心脏猛烈的一下一下撞在了结实的肉壁上,轰鸣的鼓动像是在控诉着自己的罪行。
思绪慢慢的回到了那个春日的午后:李耀文的日记本是他拿到的,他和李耀文是从小一起长大,两人之间无所不谈。可是那段时间里李耀文就像得了癔症一样,几乎每分每秒都在走神,眼睛紧盯着窗外,也不爱说话了,并且还若有若无的与自己保持着距离。
他知道李耀文向来有写日记的习惯,所以想着在上面能找出李耀文异样的缘由,所以当他读完那本日记本发现上面所隐藏的内容后震惊得无复以加,心头大乱,匆匆把本子给人塞回座位之后就跑了,所以并没有留意到当时教室里还有其他逗留的同学,等到一切发生后他才追悔莫及。
......
他在每一个幽深的夜里辗转反侧,那股儿内疚像无尽的黑暗把他逐渐的吞没,只留下一副空荡的残骸。
他不该当着班里面的同学面说出那样的话。
他们可是最好的朋友啊。
他不知道那个老师对文文做过这么恶心的事,但那又有什么用呢?他的那些话依旧如一把锋利的刀刃再次划破了受害人滴血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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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耀文一走出门就后悔了,他身上仅穿着一套清凉的睡衣,收到四面八方传来的奇异的视线。李耀文感到一阵头皮发麻,他已经说过很多次原谅何焕了,为什么他还要一个劲的往牛角尖钻呢?
李耀文在小区下绕了好几圈,实在没有勇气顶着这身装扮出小区的门,他来回徘徊着,突然记起高中和他不对付的许北也是住在这个小区,思考之际,几个打扮时尚俏丽的女生从他面前穿过,看见他时皆是脸上一红,低喃了几句,害羞般加快脚步从他面前跑开了。
李耀文:“.........”
他和许北现在算是同事,应该不会这么无情的把他丢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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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上升,厚重的云层一寸一寸覆盖明月,夜里突然刮起的大风吹得整个楼道噼啪响,脚下生风一阵清凉。
七月流火,九月授衣。
最炎热的季节即将离去。
李耀文站在门口前面的时候还有点犹豫,但还是打开了门。
一天的时间他能自己想明白吗?
他虽然很恨那个老师,但一切都过去了,许北告诉他那个老师后来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他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人是要向前看的,他们两个是要过日子,不能心中留有疙瘩。
屋子里很黑,并无半点光亮点缀,李耀文差点被脚下的凳子绊了个正着,借着窗外清冷的月光他的眼睛逐渐适应了室内黑暗的一切,在墙壁上摸索到了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