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天耀说:“没听清。”
贺荣川又拍拍他的脸:“再说一遍,说清楚点儿。”
“好……好吃……好吃……”
关祁换着腔调重复了三遍,贺天耀才满意。关祁后知后觉地一阵纳闷,这哥俩干吗要替对方催问和催答啊?感觉好像把自己的东西拿出来招待别人似的。
不过这么一来,格外刺激关祁。他迎着贺天耀的力道往后撞,水声响得快赶上叫/床了。
贺天耀说:“跟我亲完嘴再给他舔鸡/巴,是不是特有感觉?”
关祁这时被前后夹击得完全张不了口,“唔唔”地胡乱应着。贺天耀狠劲揉他的屁股,揉几下又上巴掌抽,似乎是在催他回话,但关祁就是直觉他这话更像是自己刺激自己。
“就喜欢这种吧?以后干你都让你再舔一个够不够?”
关祁突然头皮一紧,脸被扯带着仰了起来,几乎是望天的角度,嘴里的肉/棒也滑跑了。他以为是不小心磕痛了贺荣川,结果贺荣川说:“射你嘴里可以么?”上一次口/交他没让关祁吃下去。
关祁说:“可以啊,想射就射。”
贺天耀说:“够大方的,我也想射你嘴里。”
“你不行,你得先操射我。”
“操射你,马上就操射你。”一压关祁的腰,贺天耀的亢奋顿时又上了一层楼。关祁被干得差点扑出去,还好被贺荣川堵住了。三个人前后脚到了高/潮。贺荣川先走一步,余下两个继续撒欢到了天黑。
晚上贺天耀送关祁回去。车上关祁说:“现在能讲了吧?”
贺天耀“嗬”地一笑:“还记着呢?”
“再藏着掖着可没劲了。”关祁懒懒地打个哈欠,几小时的运动耗掉他不少体力,现在正浑身绵软,只想靠在哪舒舒服服地眯上一觉。
看他神思渐飘,贺天耀说:“你是想听是不想听?”
“想啊,你老不讲我困了。”
到一个十字路口等红灯时,贺天耀开始忆往昔:“算是我一个朋友吧,我当时挺喜欢他。大二,还是大三?”
关祁手肘支在窗框上,抵着脑袋,一脸听故事的闲逸。
“大二应该是,有一回在我哥那儿。那会儿放了假我不乐意回家住,住我哥那儿,他有处房子,平时不去……”
“就那天去了。”关祁眉头一挑,都想替他往下编了。多俗套的剧情,没点新意,编出来图谁的乐子?他不知怎么就觉得贺天耀是随口胡诌。
“不信?”贺天耀睨他一眼。
“觉得太巧了。”
“咱俩遇见巧不巧?”
“没那么巧。”
贺天耀“唉”地一拍方向盘:“我还当是缘分呢。”
关祁只看到他半个笑脸,虽然是半个,仍觉得出他笑里憋着坏。
“你要说不算巧,那就是你埋伏我?还是埋伏我大哥?”果然他有话等着。
关祁拿眼神反驳他:“你接着讲。”
接着讲还真有点胡编的味道了,因为巧得离谱。依照贺天耀的描述,贺荣川那天应酬晚了,第二天一早又要出差,嫌回自己家折腾,就近去了公寓。去之前他是给贺天耀发了消息的,就是以防不便,他那时就清楚弟弟的性取向。
“他就轻松接受了?没想着纠正你之类?”关祁在这里打断了贺天耀。
“这事儿我家里就他知道,你别跟贺炤提。”贺天耀说。
关祁又拿眼皮翻他:还用你提醒?
“诶你这眼神一般都对谁用啊?”贺天耀语气不正经了,又是那样调戏人的笑。
关祁懂装不懂:“怎么了?”
“不怎么,我挺爱看。”
关祁扭过脸看窗外,不接他的话,催他往下讲。
下面其实很好猜了。贺天耀光顾着和怀里的相好亲热,根本没留意大哥的消息,三张脸在主卧门口撞个正着。大哥没说什么,转身去了另外的房间。贺天耀多少有些尴尬,他那位相好倒好像更来了精神。贺天耀知道他不是个省油的灯,对他左打听右打听自己大哥的德行,只当是他犯花痴。
关祁心想,什么相好,充其量是固炮的代名词,“挺喜欢”也就是有点好感罢了。
相好认为大哥对他们见怪不怪的态度本身就是一种态度。贺天耀问:“什么态度?”
相好说:“他愿不愿意一起玩?”
“他不喜欢男的。”
“玩玩又没让他喜欢。”
贺天耀以为相好是故意惹他吃醋,加上困意正浓,开玩笑说:“那你勾搭去啊,你要是能上他的床不被踹下来,我就玩。”
哪想到人家真去了。等他一个激灵醒过来,鞋都没顾上穿就奔去圆场。也太没分寸了,真闹出格大家都下不来台。
关祁从他三言两语的叙述里,完全可以想象接下来的画面对他的冲击有多大。眼见相好埋头在自己大哥的裆间,裸了一半的屁股朝门口撅着……大哥居然没有拒绝!大哥怎么会没拒绝呢?!
“但我当时一点儿都不生气。”贺天耀说。
这才是关祁想象不出的:贺天耀兴奋异常。用他本人的形容是:知觉被什么狠撞了一下,人整个地晕了。然后……然后就忍不住也提枪参战。
“你大哥就一点没觉得不像话?”关祁自己的道德标准不算高,但他对于大众标准心里有数。
贺天耀摇头说:“你这人这点儿真不好,有什么想问的直接问本人去,别从其他人嘴里打听,什么话过了第二张嘴就不是原味儿了。”
关祁说:“那我问你——”
“说。”
“你该不会有绿帽情节吧?”
大概人的身体一松弛,思路和嘴也没有把门的了。关祁这话顺口而出,但说完马上觉得不妥。太自作多情了,把自己放在什么位置了说这种话?他可是连固炮都算不上的边角角色。再说,贺天耀和他大哥,这关系是否有些过了?
“那要看是被谁绿。”贺天耀说。
关祁听不出他是逗乐还是认真,只能先当逗乐,笑说:“你们家就没个正常人?”
“什么叫正常人?”贺天耀问。
关祁没答话,但意思很明显,“正常人”就是不会和男的搞出关系的人。
贺天耀一时也不语了,直到停车才说:“我三哥,我们家唯一的知识分子,你有机会见着他,看看他正常不正常。”
第9章
对这位不知正常不正常的贺家老三,关祁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名。
那天他给贺炤辅导数学,几道大题翻过来覆过去地讲,贺炤不但一点没有消化,根本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关祁甩给他一道同类型的题目让他举一反三,结果是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一块儿叹气。
关祁说:“你怎么……”
“这么笨。”贺炤替他道,“我也不知道,我一听讲就走神,上课也是。我也不想啊,但脑子它不听我的,我能怎么办?”他耸耸眉毛,债多了不愁似的,“你不是第一个这么说我的。”
“我没说。”关祁不承认。
“反正意思有了。”贺炤对这个评价似乎无所谓,对谁用这个评价来评价他似乎也无所谓。“我中考那年临阵磨枪,找我三叔给我讲卷子,他说我玩游戏的时候没见这么笨。他平常特有耐心一人,那回让我磨得够呛。这么一看还是你适合教人。”
关祁说:“你三叔和我的出发点不一样。”
“那倒是。”
“听说他是大学老师?”
“所以衬得我更笨了。”贺炤说,“他学历顶头了,跟他一挨近我就觉得我智商不够。”
虽然关祁也时常怀疑这一点,但话不能这么说,他安慰贺炤:“人各走一经,哪能满大街都是博士。”
“我才不读那么多书,都读傻了。”贺炤狠摇头。
关祁笑问:“你三叔傻吗?”
“他倒是越读越精,换我就傻了。”
“真幸亏你不像他,像他就轮不上我挣这份钱了。”
贺炤笑得哈哈的,说:“我发现你挺财迷。”
“没钱当然财迷,有钱我也随便送人大牌手链。”
贺炤“嗨”一声:“那我那天给你你不要。”
关祁十分无语地看着他:“我说什么你都信?”
显然贺炤信了,并且从没想过还可以不信。他傻不愣登地冲关祁眨巴眨巴眼睛,渐渐露出一种后知后觉的窘。不知怎么让关祁觉得有点可爱,好兄弟似的搂了他一下,说:“你挺招人喜欢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