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零一+番外(4)
想到这儿，喻珩放下写了一半的解答题，随手在试卷上画了一个痛哭的小人，附上一行字：再也不皮了！
内心波涛汹涌，面上还是冷静地答完了大半张试卷，最后一题难度大，他抬眼看钟，还剩十分钟。还能挣扎一下，喻珩咬着笔尾，蹙起眉盯着那行题目。
“距离考试结束还有十分钟，请同学们加快速度答题。”
说着，程则从座椅上站起来，走下讲台在教室里转圈，查看整体速度。见个别速度慢的，便敲敲桌子，提醒他做快点。转完一圈，又回到喻珩面前，喻珩做得完全不慢，甚至还是上等水平，桌子还是被敲了两下。
“不要咬笔。”
这纯粹就是没话找话了，估摸着整个考场的人都觉得莫名其妙，但喻珩就是从这突然的一句话里听出了亲密。
这完全就是心里有鬼。喻珩对自己不着调的大脑痛心疾首，默默松了口。
十分钟过去，虽然最后一题还是没做出来，但并不影响心情，喻珩高高兴兴地收起笔袋，准备下楼找江洵去吃饭。
喻珩动作比较慢，教室里的人都走光了，只剩讲台上清卷子的程则和他。
正当他要出门，程则叫住了他。
“喻珩，”程则抱着一沓试卷走过来，递给他一张饭卡“你拿着用。”
“不用了，我今天借江洵的，到明天饭卡就该办下来了。”
“你借了江洵的还要还。”一句暧昧不清的话，没说出口的那句话才是重点：借我的不用。
见喻珩还在犹豫不接，程则心里叹了口气：“别的老师也会借学生饭卡。”
再不接就是矫情了，喻珩双手从程则手里抽出那张卡，跟上贡似的捧着：“那你怎么吃饭？”
“点外卖。”
“我——”喻珩一句我也要吃差点脱口而出，意识到对方是谁后硬生生憋回肚子里，陡然转了话锋，“我先走了。”
程则失笑，知道他原本的后半句话是什么，臂弯里抱着试卷，打开手机，脑子里早把喻珩的各种喜好记得一清二楚，点了几分外卖，风风火火地回到了办公室。
-
喻珩吃完饭回教室，坐在板凳上思考人生。
刚才在食堂里，江洵问他从哪来的饭卡，他如实回答了。
“程老师好像很喜欢你。”江洵随口说了一句。
喻珩有些意外：“是吗？”
“是啊，以前虽然程老师对我们也很好吧，但是从来不会把我们叫出去单独谈话，也就站在你桌子旁边嘱咐两句。而且我们有同学丢了饭卡，程老师倒是大方，补办手续费只要十块，有一次他没有零钱，直接把一张一百给了他，还没要找零。但就是没有把他的私人物品给过我们。”江洵顿了一下，左右环顾，又朝他勾勾手，示意他凑近点，“所以我们都觉得，程老师要是谈恋爱的话，肯定是那种占有欲特别强的alpha，对象身上沾一点别人的味道都不行的那种。”
这个话题又隐秘又敏感，弄得喻珩的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起来，连忙把脑袋偏开了。
“欸，你害羞个什么劲。”
“我没害羞。”喻珩反驳。
江洵明显不信，一把勾过他的脖子：“来来来，告诉我，谈过恋爱没？”
“没有。”他哪里来的恋爱，连真正意义上的男朋友都没有，只有一个挂了名的未婚夫。
“真没有？”
“没有。”
“你长这么好看，肯定是你自己不愿意谈。”
这句倒是真的，喻珩没有提出异议，只是快速揭过了这个话题。
此时他一个人待着，仔仔细细地琢磨江洵的话。
难道他真的对我不一样？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们难道不是被迫婚配在一起的吗？我怎么明明还没结婚却连人家的卡都刷上了？
喻珩想着都觉得头疼，感情问题真是比数学题还麻烦，他哀嚎一声，软软地趴在了桌子上。大概是考试太耗费精力，刚趴下没几分钟，闭着眼就睡着了。
看管午休的老师还是程则，他手上拎着燕麦米浆的袋子，无声无息地进班，趁着没人注意，把袋子放到了喻珩的桌上。
Omega的白皙后颈完全暴露出来，大概是阻隔剂效果快到了，一股水蜜桃香悄悄飘散。程则离得近，第一时间察觉到了这点异样。
现在社会上beta的人数占大部分，beta的嗅觉也远不及Omega和alpha，因此教室里还没有人对Omega的香味有什么反应。
程则放下书，不动声色地向喻珩坐近了点。慢慢释放自己的信息素，和Omega的信息素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最终归于平静。
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孩子。程则看了一眼瘫在桌上身体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的Omega，分明空气里那股香甜的气息已经消散，却还是被甜得心跳。
他舌头顶住腮帮，默念两遍立德树人，踩着下课铃走了。
刷饭卡刷出了黑卡的气势捏( ᐛ )
第5章 小孩子不讲道理。
下午进行选科考试，相对没有那么多负担。尽管是一次无关痛痒的考试，根据学生们的心理来讲考完仍旧算一种解放。
回到教室，果不其然在震天响的拖桌子板凳的摩擦声之中，对答案的声音绝不会缺席。喻珩在座位上坐下，中午醒来之后他总觉得体内有点躁动，一口气没吐完，方池便一屁股坐在了他的前面。
“喻珩，来来试卷拿出来给我看一下。”
喻珩当然知道他拿了试卷要干嘛，秉承着标准答案出来之前决不对答案的态度，他一把把方池的手推开：“不给！”
“对一下嘛——”
周遭的环境实在太吵，喻珩此时只想讨个清净，在包里抽出一沓试卷塞给他：“给给给。”
没想到这个举动适得其反，方池每发现一处不同的答案海-棠-废*文追新&N多平台完结裙留钯期吴零疚奇贰医就要拉着喻珩逼逼叨叨半天，他长臂一伸勾住喻珩的脖颈，高昂地朝他喊：“这个答案绝对是根号七！”
“你说是就是。”
“不要敷衍我，你必须从心底里认同我的答案！”说着又摇了摇喻珩。
“你说得对！你说得对！”喻珩一把揪住方池的头发，“行了吗！”
方池的脸都扭曲起来，疼得倒抽了好几口气，掰开喻珩的手：“你下手太狠了，真黑心。”
喻珩夺回自己的试卷，瞪了他一眼。
他们班的速度很快，因为程则也不是一个话多的人，三两句交代完班级事务便放了学。一路上只有学生，教导主任此时都围在会议室里开会，喻珩走江洵身后，头抵着他的背，就那样垂着头玩手机。
刚考完试警戒心都有所下降，他愣是没听见身后高跟鞋点地的声音。
果不其然，一只手从后拍了拍喻珩的后背。
“手机交出来。”粉底打得比鬼还白的教导主任说道。
——完蛋。
喻珩紧张地咽了一口口水。
“手机拿——来——”她拖长了音调，眼尾吊着，明显是一副不好惹的样子。
自认倒霉，喻珩只来得及把手机关机，又受了一顿数落和警告，垂着头往外边走。江洵摸着他的脑袋给他顺毛：“好啦，你看程老师那么喜欢你，你表现好一点说不定他就帮你拿回来啦。”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喻珩要是个兔子此时耳朵都得耸拉下来，程则都提早告诉他不要带手机了，现在再要人家帮自己拿回来也太不现实了点。
喻珩原本便有点脸颊肉，心情不好起来便成了蜡笔小新脸，钻进车里，灯光太暗，看不清神情，程则没发现后座上的低气压，只是启动汽车朝大道上驶去。
封闭的空间里，程则敏锐地察觉到了混杂在香水中的信息素。他皱了皱眉毛，发现那是一股alpha信息素的味道。
“小珩，你身上沾了很浓的alpha信息素味。”本应该是质问的语气，程则说出口倒是柔得很，完全没有兴师问罪的意思。
“嗯？是吗？”喻珩像是被唤醒了一样，刻意嗅了几下才发现，“应该是刚才和方池打架不小心沾上了吧。”
“你还会打架呢？”
“兔子急了都会咬人呢！”喻珩反驳了一句，毫不示弱。
“回去记得洗洗。”
“知道了。”
程则噙着笑，心道果然还是个孩子。从后视镜里看去，喻珩偏头看着窗外，尽管没有什么明显的不对，程则还是本能性地捕捉到了一点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