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零一+番外(12)
早恋的话题无疑是学生们最感兴趣的话题之一，哪个班的哪两个人在一起了，哪一对分手了，又有谁在追谁，连谁的腺体那儿被咬了一口这种私人的问题都能被传得人尽皆知。
班上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程则才开口：“今天的班会主题是‘杜绝早恋’，尽管知道说这些多半没用，但是还是要提醒各位同学们，要树立正确的爱情观。”
“其实最重要的一点，也是老师会不会插手你们感情的决定性因素，便是大家在交流感情的同时有没有影响到自己的成绩。如果是两人共同进步的话，老师也会支持你们。反之，就要及时止损。”
喻珩竖着耳朵听着，暗里回想了一下摸底测试和最近一次周测的成绩，确认了是在进步的，满意地点了点头。
每个班上都有几个捧哏，他们及时接上老师的话：“不能三个人共同进步吗？”
哗众取宠成功，班上又发出一阵笑声。程则也笑了一下，倚在讲桌旁，顺着他的话往下说：“不错，这就是我接下来要说的问题了。”
“你们也都到了会出现发情期和易感期的年龄，有些问题我也就直白地讲了。这都是现代社会了，我们得遵守一夫一妻制，不能插足别人的感情，做那个多余的第三者。当然了，有些人只是不清楚实情，进而空谈了感情，吃力不讨好。”
“所以说，在追求别人之前，或者说别人追求你之前，得先了解清楚，人家是不是单身。”
这一席话说得实在震撼，即使这是大家心知肚明的问题，但是从老师的嘴里说出来就是不一般，还能掀起巨大的水花。
“程老师，你有对象吗？”捧哏二号高高地举起了手。
喻珩手一抖，笔落到了地上。他俯下身去捡，还没起来，就听见程则说：“有。”
这可真是个大新闻，一时间旁边的人都在欢呼，混杂着几个没听清楚的人正拽着同桌狂问“你们在叫什么？说什么了？”，问到了以后，再跟着一起尖叫。
“那那那那...老师！他是Omega还是beta啊？”“长得漂亮吗！”
程则做了个安静的手势，等学生冷静下来才慢慢说：“是个Omega，长得很漂亮——嘘，不许闹，你们再叫就把教导主任叫过来了。”
于是整个班上就像喜剧视频被关了声音，无声狂喜。喻珩僵硬地直起身子，吸了好几口气，把崩溃中混杂着震惊的情绪压了下去。
方池也转过了身，眼里闪烁着讲八卦时独有的兴奋：“诶，你们有没有见过程老师的对象啊。”
江洵摇头。方池又怼了一下喻珩：“喻珩你呢？我看你平时跟程老师挺熟的。”
喻珩的脸垫在手上，正试图用冰凉的手指给自己发烫的脸降温：“我也没见过。”
希望落空，方池侧身靠在墙上小声哀嚎：“怎么会这样，我好好奇那个Omega是谁。”
“你好奇人家的Omega做什么？”
“啧，你这话说得就很暧昧了，什么叫好奇人家的Omega，我那是想按照他那个水平的alpha能找到什么样的Omega来反推我这种菜比以后能拥有什么样的Omega好么？”
喻珩小声道：“其实你长得也挺帅的呀。”
江洵看热闹不嫌事大，忙道：“整挺好，我今天就代表娘家把我们小珩许配给你了。”
没想到方池撇了撇嘴：“算了吧，我不配。喻珩这样的Omega就该配程老师那样的alpha。”
没想到话题又扯了回去。
“别说了......”喻珩把脑袋藏到了臂弯里。
程则：懂自懂。
第18章 滴滴
放学以后当然就是兴师问罪，喻珩抓着程则的肩膀：“老师，你怎么就公开了你有对象？”
“别担心，他们也不知道是谁。”
“那你怎么好意思讲早恋问题？”
程则岿然不动：“早恋的又不是我。”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喻珩瞳孔地震，“程则你没有心，你不能得到了我以后就不珍惜我了。”
程则正在停车入库，笑里混着杂碎的气息：“连老师都不叫了啊？”
喻珩推门下车，难得没有等程则，一个人大步往电梯走：“你这还有为人师表的样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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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归闹，可惜作业还没写完，喻珩只能挑灯夜读，把笔尾都啃出一圈小小的牙印。
最后一题看了半天不会写，要是别的学科他或许还会等明天老师讲解，但是这地理——老师就在另一个房间里，现在不问就说不过去了吧。
喻珩下定决心，他一回家就洗了澡，浑身散发着牛奶味沐浴露的香味，垮着睡衣就走到另一扇门前。
其实每晚程则都会来找他，时间晚了就给他泡一杯热牛奶，有时候只是过来亲亲他或者揉揉他的脑袋。但是他从来没有进过程则的房间。
面前的房门紧闭，喻珩用指节敲了敲门，没反应。他又敲了几下，依然没反应。喻珩深吸一口气，心说自己进他房间应该不会生气吧？随后轻轻压下把手，又小心地推开门。
“老师？”声音小得像猫叫。
房里没有人，但是很快喻珩发现这间房的独立浴室里亮着灯，还传出水声。
原来是在洗澡。喻珩静悄悄地坐在一个椅子上。他第一次进程则的房间，即使两人已经是恋爱关系，喻珩还是不大敢动，只盯着小圆桌上倒放着的书，纠结了一会儿，他还是把书翻过来，封面上六个大字：国家地理杂志。
“......”
喻珩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正想翻开看看，手一滑，书落到了地上，书页哗哗展开，喻珩俯身捡起，昏暗的灯光之下，那一面上赫然是四川盆地的地形图，中间地势低矮，旁边印着两行字：“就像四川盆地，我深深地陷进爱你的高原里。”
喻珩心脏几乎漏了一拍，明明毫无关系，却好像程则在他耳边说这句话一样，逃也似地迅速合上书，坐得比军训的时候还直。
好在没让他一个人待很久，一会儿程则便出来了。光裸着身子，腹部线条分明，脖子上搭着一条白色的毛巾，几滴水珠顺着腰线向下流，慢慢隐入裤腰里。
喻珩顺着声响看过去，充斥着雄性气息的肉体闯入他的视野，整个人僵在原地，半张着嘴什么声也没发出来。
程则明显也没有想到喻珩在门外，愣了一秒，反应过来后抓起床头的睡衣套上，把让人血脉喷张的肉体藏在了薄薄的布料下面。
“咳...来找我做什么？”程则虚咳一声，坐在了喻珩对面。
“哦，”喻珩连忙低下头，翻开练习册最后一面，把题目推到他的面前，“我…我来问问最后一题怎么写。”
程则边拿毛巾擦拭头发上的水，边看题目。方向相对不大好讲，程则顺手把毛巾搭在椅背上，起身走到喻珩旁边，一手撑着桌面，另一只手拿笔，低着身子：“你看这个等压线——”
他们俩之间的距离很近，喻珩稍一偏头就能看到程则的锁骨、喉结、凌厉的下颚线——离的近了，多多少少会闻到信息素，喻珩被笼罩在一层淡淡的荞麦香之中，心思也就渐渐走偏。
“明白了么？”
喻珩其实什么都没明白，但他脸皮薄，不好意思说自己刚刚在想什么，只得囫囵点头。程则垂着眼，学生这点反应哪混得过老师的眼睛，职业病此时显露出来，他用笔尖点点纸：“行，那你来给我讲一遍吧。”
当真是晴天霹雳，喻珩哪知道要说什么，沉默到空气都凝固，刚才那点情愫悸动此时都在老师的威压下溜得无影无踪。
半晌，上方一阵低笑：“刚才在出什么神呢？不好好听讲？”
喻珩没说话。
“想什么呢？”
“我在想...你为什么放着董事长不当，偏偏要来当老师。”喻珩没办法，随便扯了个问题。
程则挑起一边眉，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老实地回答：“因为喜欢教书。我从小就有这个愿望了，最先说我以后要当老师的时候，我爸还不同意，后来他出国跟我妈当甩手掌柜了以后倒也看开了。”
“...为什么会喜欢教书？”
“把自身所学奉献给别人的感觉很好，不是么？”
程则揉了揉喻珩的头，也不再让喻珩复述题目，只是应着他的话。喻珩抬头看他，确实是一张极好的皮相，即使他看过摸过，还是惊艳。他一直认为以程则的长相去演斯文败类的话，一定能获得百分百的好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