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沦or救赎(41)
“别不知好歹了，我这是为了谁啊？医院空气不好，我还正想再弄点绿植来，果然，正好你在，来帮帮我。”
果然突然被点名，愣了愣，然后回答：“哦，好。”
江寒皱眉：“别去，你直接让人送来不就行了吗？”
“人送来的时候太早了，怕扰你美梦，我就让放我办公室了。”周深心想，我不知道让人直接送来？也不知道是谁在温柔乡里舍不得起来。
周深抓起果然就走：“快点，赶紧搬过来，我还有事呢。”
果然跟着周深到了办公室，没看到多余的绿植，疑惑的看着周深，而周深却换上了一副严肃的表情。
“先坐，我有事要跟你说。”
果然坐在椅子上，等着周深开口。
周深沉沉地开口道：“我很矛盾要不要告诉你这些，于公，我应该尊重患者的选择，于私，江寒是我的朋友，我不想放弃任何让他活下去的希望。”
事关江寒，果然正色道：“周主任，请你把他的情况详细地告诉我，拜托了！”
周深把江寒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果然。
“25%吗？”果然喃喃道。
周深又将他带到赵思南的病房，护工正在帮赵思南翻身，擦背。
“他可以接受死亡，却接受不了像赵思南一样成为植物人，无知无觉的躺一辈子。”周深无力的叹了口气，“也许，你可以改变他的想法，活着，不管是以哪种方式活着，总是有希望。”
当果然和周深把一棵发财树搬进江寒房间时，江寒一眼就认出来了。
“这不是你办公室的那棵发财树吗？”
周深面不改色道：“是啊，我看送来的那两株不错，我就收下了，这不，多出来的就给你搬来了。”
“你可真够大方啊！”
“好说好说。”
摆放好之后，周深拍拍手上的尘，说：“行了，我先忙去了。”走之前拍了拍果然的肩膀。
江寒抬手示意果然过来，果然乖乖走近。
“怎么了？累着了？”
“没，就搬这点还不至于。”
“那是怎么了？一脸愁云惨淡的样子。”
果然小心避开他扎着针的手，坐在床沿上，抱着江寒，脑袋在江寒胸前来回地蹭着，像小猫在主人脚边蹭来蹭去撒娇一样。
“寒哥，我会永远喜欢你的，哦不，我会永远爱你的，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一直陪着你，就算……”
“就算我变成毫无知觉的植物人，对吧？”江寒抢白道，“周深给你说什么了？”他想将果然推开与他对视。可是，果然把脸埋在他怀里，不打算出来。
“周主任全都跟我说了，手术成功率25%，很大概率会是赵思南的结果，可是，那又怎样？至少你还在，我还能陪在你身边，也会一直陪在你身边，寒哥……我知道，我很贪心，最开始只是想能向你传达我的心意就好了，可是，表白后，我又奢望你能给我回应，最后你回应我了，我还想着和你永远在一起。我承认贪心，为了满足我的贪心，我什么都愿意做，我会努力的，考上医科大学，拼命拼命地学习研究，总有一天我会……我会让你醒过来的……”
“果然……”江寒轻轻的抚摸着果然的背脊，似在安抚。“你没必要为了我让自己这么累，我死了，你的人生却才刚开始，去做你想做的任何事。”
果然像被踩尾巴的猫，突然炸毛道：“我不要你死！你不许死！你以为你死了我能好好的生活？你死了，我这颗心也会跟着你死去的，寒哥，求求你……”果然已然泣不成声。
江寒抱着果然，心疼着，沉默着，思索着……
果然坚决不同意江寒送他回学校，江寒也没再勉强。走之前果然依依不舍的抱着江寒说：“下周我再来看你。”
江寒点点头：“嗯，路上小心。”说完在他嘴角处轻啄一下，然后在他耳边轻声说：“好好学习，小朋友，我会想你的。”
果然耳根又不争气的发热了，对，他就是这么不禁撩。
☆、高考
第二十一章 高考
江寒刚刚把老爷子，江明清和江明亮送走，这一家人知道真相后虽也伤感，倒都显得很平静，本来他们也都知道的，只是没想到江寒会把他们一起请来医院，那份遗嘱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老爷子手里。夏小琴从江明清那里得知情况后，却是比江明清更伤感些，久久不能平静，她想起果然问她：“妈，你说寒哥这病能好吗？”当她知道果然早已经知晓江寒的情况时，不免有些惊讶，果然淡淡地说：“不是还有25%的机会吗？就算成了植物人，也总有办法让他醒过来的，只要不放弃总有希望的。”夏小琴沉默良久，不知什么时候挂的电话。
窗外蝉鸣声吱吱呀呀地提醒着人们盛夏的来临，教室里黑板赫然醒目的“高考倒计时1天”让高三学子们既紧张又兴奋。今天的每一堂课，都是各科老师在这一个班的最后一堂课，老师们不约而同地异常温柔起来，反复说着考场上的注意事项，偶尔点名几个经常出现类似问题的学生，气氛伤感而又美好。
“明天就考试了，你还来医院干嘛，在家好好休息准备考试。”电话那头江寒低低地说。
果然握住手机笑得灿烂：“在家能看到你吗？在家能抱你吗？在家能亲你吗？”这段时间果然脸皮显然是厚了许多。
江寒无声的笑着：“不能。”
果然故作烦恼道：“不能看你不能抱你不能亲你，能算好好休息吗？”
江寒仍是低语：“不能。”
“嘿嘿，那你乖乖在医院等着我来看你抱你亲你吧！”果然用调戏的口吻得意的说着。
江寒大概可以想象得出此时果然狐狸尾巴翘上天的样子，他用低沉的声音缓缓地说道：“好，我等着你来看我，抱我，亲我。”
果然就是个怂包，嘴上耍流氓痛快，真见着江寒了，先给你一熊抱，再象征性的亲亲脸颊就想躲开。江寒却用手环着他的腰不让他逃跑，两额轻碰，鼻尖微微轻触着，眼睛直直地盯着对方，薄唇轻启：“我乖乖地等着你来看我，抱我，亲我，怎么不看我？看着我。”果然依言看着江寒深黑如潭的眼，似乎潭底蕴藏着惊涛骇浪。江寒接着轻声说：“你的手呢？抱着我。”果然像被操纵的提线木偶乖乖一令一动，双手攀上江寒的腰背。江寒轻笑将嘴唇凑到他耳边吐出两个字：“亲我。”果然耳根发热，脸微红，却也乖乖地照做了，他将嘴唇轻轻覆在江寒的淡色微凉的唇上。江寒接纳着他的亲吻，却不进一步深入，果然想结束他却不让他离开，捧着他的脸，轻轻地点着对方的鼻尖说：“小朋友，是你亲吻我，我可是乖乖配合你的，你能主动一点吗？”果然觉得眼睛也有些发热，他轻轻伸出舌头轻舔一下江寒的唇，而后毫无阻碍的占领了对方的地盘，而后自然被江寒好好招待一番。
果然眼神潮湿望着江寒，瞪了他一眼，道：“小气！打击报复！”
江寒连连点头：“嗯，是我小气，是我打击报复，你大人不计小人过，不生气，乖。”他将人揽入怀中，享受着每一分每一秒的甜蜜。
次日一大早，夏小琴比果然还紧张激动。
“然然，准考证带了吗？”
“带了。”
“笔带了几支？”
“你给拿的一盒……”
“要喝水吗？”
“刚喝了。”
“那……”
“小琴，果然不是小孩子了，你放心吧，虽然是高考，也就只是换个地方考试，以平常心对待就行了。”
“江叔叔，你说得对，夏女士，你躺车上睡一觉，我就考完出来了。”
之后的每一场考试以上内容都会重复一遍，果然很是无奈，他打电话给江寒说了这件事，江寒笑说他有一个好妈妈，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果然直觉江寒心情低了一个纬度。
当考完最后一科的时候，考场外有人哭，有人笑，有人闹。何灿从后面一跳骑在果然身上大喊道：“然哥，解放啦！驾，驾，驾……”果然也很兴奋，难得没把他甩下来，背着他转了一圈又一圈，最后将他扔在路边的草坪上，两人一起躺下。望着天上朵朵白云，果然伸手张开五指，说：“灿哥，今天是我们梦想开始的日子，我们一定都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何灿兴奋劲还没过，连声道：“那必须的，必须的！然哥，走，今晚狂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