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沦or救赎(13)
把所有素材都讲完后，江寒以邮件的方式发给果然，让他随时可以看，最好是背下来。
果然接收以后，江寒又继续说道：“我现在帮你整理一些古文阅读的资料，比如词汇方面，古文中的常用词和次常用词；语法结构方面，常见的文言句式。这一块的考核内容无外乎实词、虚词、句式、翻译、理解等方面，只要把课本上出现的实词、虚词、句式等很好的掌握了，那么对于高考中的这些知识点的考核也就不难解决了，对于高考中课外的古文理解和翻译也就容易了。”
果然感激的看着江寒，“江老师，您辛苦了！大恩不言谢，受学生一拜。”说着对着江寒双手抱拳，身子向前倾。
江寒被他这一出弄得哭笑不得，“果然同学，你平时在学校都是这么逗吗？”
果然直起身子抬起头看着江寒道，“嘿嘿，我是被我那二货同桌带偏了。平时他老这么跟我说话，我多多少少会受点影响，而且我觉得这样挺好，为枯燥的学习生活添点乐趣。”
此时的何灿打了个喷嚏，谁在想我？
江寒赞同道：“为生活加点料，挺好。你现在自己安排时间吧，我整理完还得花点时间。”
果然想了想，跑回房间拿了一叠卷子过来，“我们学校好变态，每个老师都发了十几张卷子。”
江寒笑了笑，“确实挺多，但是除了语文你应该都当写着玩儿一样简单吧。”
果然惊讶的看着江寒，江寒又继续说，“看过你写的其他卷子，正确率都很高啊，物理和数学更是满分。”说着把书桌另一边的一叠试卷推到果然面前，“另外，果然同学，自己的东西请收好了。”
果然摸摸鼻子，小声嘟哝道：“昨天忘记收了。”
江寒看着他又摸鼻子，那颗小痣随着他的动作在鼻尖上动来动去，江寒突然伸手抓住果然的手，本来想说“你再摸鼻子都要把这颗痣摸没了。”结果在抓住果然手的刹那，一时竟忘记要说什么了，只觉果然的手很暖和，手指骨节分明，细长细长的很好看。而果然突然被江寒冰凉的手抓住一时不知所措，疑惑的看着他，轻轻的问：“怎么了？”
江寒似回来神来，连忙放开手，轻轻咳了下，“额，没事，那个你快做卷子吧。”
果然疑惑的点点头开始做卷子，刚写了两笔就放下了，抬起头问江寒：“寒哥，你是不是冷啊？要不要开空调？”
江寒被问得莫名其妙，“嗯？不冷啊。”
果然还是觉得刚才江寒握过的手残留着冰凉的触感，起身去房间拿了一个小毛毯搭在江寒身上，“可是你手好冰啊，要是觉得开空调太闷的话，你再搭个小毛毯吧，千万可别再让感冒严重了。”
江寒看着他这一趟趟的，像有一股暖流进入他的血液流向他那千疮百孔的心脏，“我怎么听说女儿才是小棉袄啊。”
果然嘻笑道，“我不是小棉袄，我是军大衣，更暖和。好了，现在可以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了。”
书房回归安静，只听见果然在卷子上写字的声音和江寒敲键盘的声音，时间就这样静谧的流淌着，果然偶尔抬头看看江寒，江寒在他看过来时就微微勾起嘴角，这是一幅美好的画面。
果然做完两张卷子后，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寒哥，休息一下吧，你都盯着电脑两个多小时了。”果然在知道江寒的病之后就偷偷找度娘查了下，有心脏病的人要注意的事项太多了，首先就是不能过度劳累。
江寒脸微微转向他，但眼睛却还盯着电脑，“嗯，好，马上。”接着敲着键盘。
果然看他扔不歇息凑过来伸手在键盘上按了两个键CTRL+S，然后把电脑给他合上，“快快起来活动一下，坐久了脚会疆，腰会酸，眼会胀。”说着反他拉起来。
江寒无奈的任他拉着起来，“你是不是要拉我起来做课间操啊？”
果然眼睛一亮笑得惊喜，“诶，对啊，你提醒我了，来来，寒哥带你重温一下高中时代。”
江寒发现果然真的是说起风便是雨的性格，想到什么就做什么，好像从来不用考虑一样，这种人性生活一般都会多姿多彩吧。
果然用手机在网上找到广播体操的音乐放起来，“寒哥，你们那会的是第几套啊？”
江寒笑着看他不说话，果然也不恼，笑嘻嘻的说，“江老师不许偷懒不做哦，开始了。”果然的动作夸张得让人觉得很滑稽，再配上这么一张帅气的脸，像是被什么不明物附体了一样，江寒开始还能绷着不笑得那么夸张，越看越觉得搞笑，最后实在是忍不住笑出了声，果然仍不停下继续做，而且动作越做越夸张，江寒用手捂着肚子弯着腰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果然，你…………你是吃什么长大的，这么逗……”
果然终于停下来了，看着江寒笑得那么开怀，不知道为什么果然心里却说不出的难受，好像脑海里一闪而过了一个信息：他还能这样笑几回？
江寒随着果然的停下慢慢也平复了一下心情，抿了抿嘴嘴把表情收拾好，“果然同学，这也是你那二货同桌把你带偏的吗？”
果然说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嗯，对，就是他。”
此时的何灿打了个喷嚏，谁在骂我？
果然其实也觉得自己在江寒面前也太放飞自我了一点，用手捂着脸闷声说道：“你刚刚看到的不是我，是我的双包胎弟弟果敢。”
江寒拿开他捂着脸的手，“让我看看这位果敢同学，是不好意思了吗？”
果然干脆抬起头扬起脸大大方方的让他看，“看吧看吧，果敢同学跟我一样帅气逼人。”
江寒忍不住用手捏了捏他的脸，“嗯，还和果然同学一样可爱。”
果然没来由的脸一红，可爱什么的词是用来形容一大男生的吗？他拍开江寒的手，“什么可爱，你才可爱。”
江寒收回手，顺便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已经十一点半了，还学习吗？”
果然想了想皱着眉头问，“半个小时能做什么呢？”江家中午12点准时开饭。
江寒看他样子就是不想学习了，“书架上有很多书，你可以随便挑本杂书解解闷，我继续。”
果然打了个响指点点头，快步走到书架旁，之前大致看过一些分类，好像有美术类的书，果然直接找到这一区域，细长的手指一本一本的划过，最后落在一本国画入门书上，拿在手里翻起来，思绪一下就被拉回到10岁那年，他妈也给了他一本国画入门书，但也并不强迫他学，只是给他看看陶冶下情操，而果然却直接扔回给夏小琴，“我不要跟妈妈学画画当画家，我要跟爸爸学开飞机当机长。”
他爸当时听了特别高兴，抱起他转了个圈儿，“好儿子，那你可要好好学习，以后当一个比爸爸还优秀的机长。”
果然坚定的点点头，夏小琴看着他们父子俩笑着说，“那以后就由你来开飞机送我到全国各地去开画展怎么样？”
果然怎么也没想到几年后他那长年在空中飞的机长爸爸，却在没多少时间待的陆地上死于车祸。
已经多少年了？果然拿出手机找出那张不太清晰的照片怔怔的看着，他不由得又陷入了一段无解的思绪里，死亡对一个人到底意味着什么？如果可以选择，你会选意外的毫无征兆的满是遗憾的死去，还是在得知死亡的具体时间后，或安心度过最后时日坦然死去，或在恐惧焦灼和不甘中死去？他爸死的时候在想什么呢？应该是在想他的儿子和妻子吧？
江寒整理完最后一段关上电脑，转头看果然居然坐在地上拿着手机出神，想在思考什么哲理问题，看起来十分认真，又十分迷茫的样子。
江寒走过去蹲下看着他，“怎么坐在地上，快起来，地上凉会感冒的。”
果然似还没回过神眼神迷茫的看着江寒，“人如果突然死了肯定会有好多遗憾吧？”
江寒完全没想到他突然会问这个问题，一时间竟愣住了，他这个常年走在生死边缘的人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问题？”
果然看了眼照片没说话。
江寒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照片上的人，和果然有几分相似，尤其是鼻子特别像，江寒瞬间就明白了。他把果然拉起来，把他敞开的衣服拢了拢，“你爸走的时候可能会有些遗憾，没能看到你成长为优秀的人，没能兑现和你妈妈的诺言，但是，他肯定知道你们明白他的遗憾，会好好活出自己的精彩，连带他的份一起活下去，以此来告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