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售价三百块(11)
“拿东西啊,”贝唯西说,“你们怎么没把手机寄给我呢?”
贝唯西的父亲动作明显一滞。
凌谦抬起眼看了看,他表情很不自然。
贝唯西之前提过,他父母是故意扣他手机,好限制他的行动。
“他给我买了新的,”贝唯西用下巴向凌谦示意了一下,“但是我的信息都存在自己手机里,换卡也不方便。”
言下之意倒是明显,就算你们不给,我也能买新的,只不过是麻烦一点,没差别。
“就在你房间里呢,”贝唯西的母亲看了凌谦一眼,“你自己忘记带,还怪我们。”
贝唯西站起身来:“哦,那我去拿。”
凌谦不想和贝唯西的父母单独相处,赶紧也站起身来,跟了过去。
贝唯西所谓的房间,居然是他们家的阳台。
空间小的可怕,角落竖着一张折叠床,估计摆下来人就得侧着走路了。
手机就放在角落的柜子上。
贝唯西拿了手机,又打开柜子,从角落里翻出一个白色的信封,飞快地塞进了上衣口袋。
“什么东西?”凌谦问。
贝唯西小声答道:“回去再说。”
凌谦点了点头,接着幽幽说道:“行,回去我们好好说说。”
作者有话说:
凌谦:下一章我就鲨了你!
第9章 要更亲昵一点儿
贝唯西顿时紧张:“不是,我这不是为了能让他们相信我们吗,你怎么还当真了呢……”
凌谦不回话,杀气腾腾看着他。
贝唯西咽了口唾沫,刚要再说什么,客厅里传来声音。
“凌谦你留在我们这儿吃晚饭吧?”
贝唯西立刻转身,替凌谦回答:“不了,我们现在就走。”
凌谦伸手拉他,小声问道:“你今天不拿身份证?”
“急什么,”贝唯西附到他耳边,“慢慢来,我现在问他们要他们肯定会找借口推脱的。”
两人回到客厅,贝唯西的母亲又跟凌谦客气起来:“难得来一次嘛,留下来吃吧,虽然没什么好菜,但我老公手艺还是不错的。”
“不吃了,我就是来拿手机的,”贝唯西说着,拉着凌谦就往外走,“我们晚上还有活动,先走了。”
事实是,时间紧张,再不走,就要付停车费了。
到时候连五块钱都拿不出来,以这个小区的八卦程度,第二天必然传得人尽皆知。
凌谦一言不发跟在他后头,到了门口,干巴巴地冲着贝唯西的父母打了声招呼。
贝唯西的父母很热情,一直到他俩下了楼梯,还站在门口张望。凌谦在拐角回头看了一眼,恰好与贝唯西的父亲对视了,对方冲着他笑着招手:“下次有空再来玩儿!”
凌谦僵着脸点了点头,加快脚步往下跑。
等到了车里,贝唯西的父母居然还趴在窗口往下看。
凌谦假装没看见,快速发动,只想赶紧远离这个地方。
来时坐在副驾驶的贝唯西主动坐到了后座,还特地挑了凌谦的正后方,明显是试图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凌谦调整了一下反光镜,准确捕捉到了他的身影,透过镜面反射用力瞪他。
贝唯西又露出了招牌式的笑容:“刚才真是辛苦你了。”
他长得干净清爽,笑起来满脸阳光,会给人一种毫无城府的错觉。
凌谦看着,顿时就有了些动摇。
“你之前两次都全程板着个脸,他们肯定能看出来你不乐意,我们自称感情好,他们肯定不信的,”贝唯西说,“经过今天这一次就不一样了,他们看你沉着脸还乖乖听我的话,就知道你天生长这样。”
说得有理有据,可凌谦听着却又不爽了:“什么叫我天生长这样?!”
他的外表乍一看确实有几分拒人于千里之外,他觉得这是因为自己天生嘴角微微下垂,没有表情时自带冷淡疏离效果。
可这几次见面他之所以看起来有点凶巴巴,确确实实是在不高兴。
他只是长得不太亲和,才没有天生臭脸。
“因为你长得比较……高冷,只可远观不可亵玩,”贝唯西突然吹捧起来,“归根结底啊,是你五官都太精致了,一般走在大马路上很难看到长得那么精致漂亮的男孩子,人在看到特别好看又不熟悉的人的时候都是会不自觉紧张的。所以你很容易给人带来压迫感,知道吗?这是一种长得好看的人专属的气场。”
“……”
凌谦尴尬了。
连气都忘记生了。
贝唯西仿佛全然没看出他的情绪,叹了口气,兀自转移了话题:“不怕你笑话,那两个人就是势利眼。你肯定也看出来了吧?”
他神色语气带着几分无奈和苦涩,凌谦也不好意思再纠结之前的话题,犹豫了两秒后,点了点头。
他家条件好,这些年生意越做越大,自然不确认巴结,当初还没搬出来时也见过不少虚与委蛇。
但贝唯西的家人和他以前见过的那些又不太一样。他们的企图心太明显了,很不高级,会给人带来直观的不适感受。
说得直白一些,太不上台面,有点蠢。
贝唯西冲他笑了笑,又说道:“他们这种人呢,最爱以己度人了。你听话,顺着我,他们就会默认你对我而言是有利可图,那我肯定不会舍得轻易离开你。这样他们也就能放心许多。”
凌谦掌着方向盘,看着前方的道路,皱着眉不吭声。
“而且这样一来,那我对他们来说也就变得有利可图了,”贝唯西说,“他们还想捞更多好处,肯定要和我搞好关系,对吧?再过一阵,到时候我另外找个理由要回证件,他们应该会答应。”
凌谦安静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哦。”
“怎么啦,想什么心事那么严肃?”贝唯西问,“不信我啊?”
“不是……”凌谦又看了一眼后视镜,“你……”
“嗯?”
“跟父母感情不好啊?”
这是一句明显的废话。
贝唯西愣了一下,笑了:“也说不上好不好,就那样。”
凌谦欲言又止。
虽然他们已经领了证,可那张证件空有法律意义,于他们两人而言,不存在任何心理上的认同。
对贝唯西而言,他凌谦本质上就是个外人。
在外人面前把自己的父母描述得如此直白丑陋,未免冷酷,让人感受不到一点亲情。
当然,这份冷酷不是单方面的。
凌谦并不是想要指责什么,只是觉得不舒服。
作为一个从小在父母溺爱中长大的孩子,仅仅只是旁观,这样的亲子关系都让他感到别扭和不适。
他苦恼了一会儿,说道:“你妈说,你爸做菜手艺很不错。”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提这个,可能是想要寻找一些能让这一家人显得稍微温情一点的凭据吧。
“她随口胡说的,”贝唯西说,“因为看出来我们没打算留下,才客气两句罢了。”
“……”
“要是真打算招待你,早就去买菜了,”贝唯西说,“如果我们听话留下,他们肯定会找借口出去吃,说不定会还指望你买单。”
“……”
凌谦放弃了,决定不再主动提起这个话题。
他在三天以后才想起来,贝唯西还没告诉他那个白色信封里到底有什么东西。
主要是因为,他这几天压力有点大。
贫穷的感觉实在糟糕透顶。可当他为此给凌风姿打电话,一贯疼爱他的母亲居然拒绝了他提前支付生活费的请求。
不仅如此,凌风姿还在电话里笑个不停,说是正好让他涨涨记性,别总是大手大脚,做任何事都要学会有规划。
没钱,意味着不能进行任何社交活动,下了课就得老老实实回家,和贝唯西面对面。
可现在他们也不能总是各自呆在自己的房间里无视对方了。
李姐白天有一半时间都在家里忙活。知道了凌风姿会向她打探,两人不敢怠慢,在她面前也得适当表演一下。
为避免不必要的肢体接触,凌谦提议只要李姐在,他俩就一起待在同一间卧室,再把房门关上。
这样,看起来总是黏在一块儿,也不需要进行额外表演。
贝唯西表示了赞同后,又提出了一个新的建议。
“我觉得细节上还有改进的余地。”他说。
凌谦听到这话就起鸡皮疙瘩。这人上次所谓的细节如今还放在他的床头柜抽屉里,给他留下了不小的心理创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