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导他总是面无表情+番外(3)
只是,对方真的,看得上这样的他吗⋯⋯戴纳保持着极端的怀疑态度。
这时,喀啦一声,办公室的门把被转动开了。
伊莱森打开门的时候,看到的是一个乏善可陈的男人,虽然已经看过照片,但直接照面,还是让伊莱森感到更加不愉快。
那叫做戴纳的男人,抱着只鸡默默的坐在沙发上,还紧紧的贴着椅背与扶手,像是极力想把自己融在背景中。
“哈哈,伊莱森,这是第一大学医务室的校医,戴纳,我想你们彼此也都看过对方的资料了吧,不需要我多做介绍了。”
教务长贺生笑笑的拍了伊莱森肩膀一把,得到一记白眼。
要不是贺生是伊莱森的发小,要谁乱拍他肩,他非把他往死里打不可。伊莱森焦虑的揉了把自己的头发,大步向前,忍耐的往戴纳旁的沙发一坐,对方像是有点受惊,又往旁边缩了一些。
伊莱森正要发作,看到一旁的发小向自己猛眨眼,想起了进来前贺生跟自己说的,没好气的将差点出口的粗话,吞回肚子。
“你好,我是伊莱森‧罗讷多。”伊莱森伸出手,敷衍的表示要跟戴纳握手。
戴纳抬起头,那平凡面孔毫无表情的看着向他递过来的手,顿了几秒。就在伊莱森举到手酸,又要发脾气的时候,他才弱弱的伸出手,碰了伊莱森一下,权当回应。
“你好,我是戴纳‧福兰克。”说完,戴纳瞟了从一进来就趴在毛毯上的黑豹,那尾巴一挥一挥的,看着他手中的鸡,不停舔嘴巴。
“哈哈哈哈,看来你们彼此都认识了,很好很好,这是个好的开始。”贺生左看看右看看,见两者碰完手后,气氛僵硬,出口打破僵局,尴尬的说着。
然而什么好的开始,几分钟过去,戴纳依然保持着一开始坐在沙发角落的样子,除了递出手后,再也没任何动作,就像棵观赏植物一样。
“啊,真是够了,这都是些什么跟什么,你们是在跟我开玩笑吗?”伊莱森终于忍不住了,腾的站起来,指着戴纳鼻子,”这是什么100%向导,耍我的吧?精神体是只鸡?你瞧瞧那波兰鸡的头,跟他那长到遮眼的浏海有什么不一样?哈?”
贺生惊慌让伊莱森别说了:“不不不,伊莱森你别这样,太没礼貌太伤人了。”
“伤人?这人面无表情的,一副高姿态,不就是个A级向导,我堂堂一个首席哨兵,需要这样吗?看看我的黑豹,我的伊卡,是多么的英挺帅气。”闻言,趴在一边摆尾的黑豹看了远处那只波兰鸡一眼。
“找个50%契合度的SS级向导都比这个好!!”伊莱森简直郁闷之气瞬间爆发,根本没人在乎他的意愿吧!
“呃,至少是只波兰鸡啊,多可爱呢,戴纳的鸡是第一大学学生们心中的吉祥物啊。”贺生努力圆场。
伊莱森还想再说,却听见他的黑豹发出一声低吼。
“怎么了?”伊莱森吸引力被他的黑豹拉走,发现他的黑豹不知何时已经起身,澎起毛看着戴纳的方向。
伊莱森寻着黑豹的视线看去,只见那只鸡不知何时离开了戴纳的怀抱,站在了他的脚边。
“喔不,伊莱森你看看,就跟你说你的态度不能总是如此尖锐暴躁。”贺生赶紧的上前,“看看,你伤透戴纳的心了。”
伊莱森想那面无表情的男人,从头到尾没任何表情变化,现在也只是冷漠的看着他们,没出任何声音啊。
下一刻,伊莱森将要反驳的话吞回肚子去了。
他见到那只波兰鸡,抬起头看着他,盖在那蓬羽毛底下的豆豆眼,竟然蓄满了眼泪与指责的情绪。
“⋯⋯”什么情况,伊莱森想,他惹哭一只波兰鸡了。
……
“就跟你说了,你到底何时才要改改这爆脾气?伯母说得对,你该有个固定的向导,才不会天天搞得像贺尔蒙失调。”贺生觉得他心累,那天罗讷多夫人殷切的抓着他的手,希望他能劝劝伊莱森,他这个发小,当得还容易吗?
伊莱森也知道刚刚自己有失风度,难得的没有反驳贺生。
想起那只哭泣的鸡,伊莱森便有说不出的郁闷。他的黑豹打了个呵欠,表情微妙的看着自己的主人,心情似乎不好呢。再看看眼前贺生的精神体,那只红鹤,此时正焦虑的啄自己羽毛,完整体现了贺生操不完的老妈心。
贺生原地绕了几圈,看着不发一语的发小,感觉自己的压力秃又要扩散了。
“再说了,你要找其他向导我是没意见,但是天底下多少人找不着100%契合度的对象?当时你精神超过负荷又身受重伤,伯母哭了多少天?唉,我说吧,伊莱森,你不要先入为主的就排斥戴纳,戴纳他……他在学校风评也挺好的,为人也单纯,要不先处处看?真不行你跟伯母说说,我想她也不会多加勉强的?”贺生苦口婆心的劝着。
他知道伊莱森不一定会听他的,但要是用罗讷多夫人的名义,伊莱森还是会妥协的。
果不其然,伊莱森听到贺生搬出自己的母亲,皱着眉头撇撇嘴,权当是应了。
贺生达成了目的,在心中默默松了口气,就是对戴纳有些不好意思了,显然他要受苦受难一阵子了。
第3章 你怎么不告诉我他会弹钢琴(一)
那日不欢而散后,还没等伊莱森想好自己与戴纳之间的事情,住院前各种被停积的庞杂事项就淹没了他。
什么向导?什么鸡?那些统统给他扔到脑后,忙到连回家的时间都没几天,罗讷多夫人尽管急,但见着儿子忙得脚不沾地,也舍不得再拿这事去烦他,于是100%契合向导的相处计划,便暂时搁置了。
整栋大楼都熄灯了,只剩七楼边间的办公室还亮着灯,伊莱森埋头在光脑中,边看着庞杂的文件,一边低声咒骂。
旁的人看他人生一帆风顺,有显赫家世撑腰,便认为他根本不用努力,成功便能一蹴可几。伊莱森刚进入情报单位的特别处时,惹了不少人眼红,甚至可以说,除了与他父亲相熟的长官级长辈对他较为客气外,整栋大楼9成的人都对他有偏见。
这几年来,伊莱森磨去自己的少爷脾气,利用自己的实力,一步步往上爬,艰险的间谍任务、警匪攻防战、深入敌区作战等各种危险任务,伊莱森通通遭遇过,这些都被他人看在眼里,渐渐的他才被周遭同事接纳,去年才升的组长。
没想到,升组长后的第一件任务,却是遭遇重大挫折,还牺牲了一位伙伴,自己则身受重伤。
虽然因不可预期,且同仁都表示当下没有人能看出对方异状,伊莱森只得到停职一个月的惩处,但这一个月也称不上处罚,因为他几乎都在医院治疗。
这件事情其实在伊莱森心底留下很重的伤害,他不停的自责,那位死去的同仁,只是个刚毕业的青年,怀抱着一腔热血,进到了特别处,成了他这个刚升组长的下属。他脸上稚气未脱,第一次出任务,还带着得意与骄傲,没想到这一去,便再也无法回来。那冰冷遗体的面孔,总是不断在伊莱森脑内回放,他精神紊乱严重,很大原因在此,而非他家人认为的精神冲击受损。
重重叹一口气,伊莱森往后一倒,摸到下巴冒出的不少胡荏,疲倦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画面。
那死去的小哨兵,有个钟爱的向导伴侣,在这次事件中也受到了波及,似乎因为无法承受另一个半身精神世界的崩塌而崩溃,住进了疗养院,据说,也废了。
无力的抬起手臂遮掩双目,伊莱森想,他这阵子忙完,是该去看看这个向导,是该负担起这个向导及两人家庭所得到的伤害。
然而还没等伊莱森空出时间,探望的机会就来了。隔天,他的长官,奎格松到了办公室,拎起他的后颈,嫌弃的指责他邋遢的服装仪容,要他去收拾收拾自己,等等一块去一个地方。
伊莱森梳洗完毕,开着他的高级飞车,依照给出的地址,载着他的长官一道前往一处静僻山中的疗养院。
“我要探望B栋7楼105的楚静先生,我有与家属联系过。”奎格松掏出代表身分的证件往前台一放。
前台小姐检查拿了证件,走进后面的房间,大概是去确认证件。等了好一会,才又拿着证件与两个通行挂牌,递给奎格松,冷冰冰说道:“已和七楼柜台询问,确认了您的身分。这是访客电梯卡,请直走后右拐,搭乘蓝色那座电梯上到七楼,请不要搭错,电梯卡只容许固定的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