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鲜花美人(18)

徐朗月痛叫了一声,听在徐长明耳中就是小夜莺濒死的悲鸣,按理说徐长明是打不过温鸿玉的,攻击状态下的alpha信息素也会对他造成很大的影响,但大约是太愤怒了,徐长明甚至来不及考虑仪态,拿起地上的花锄就向着温鸿玉砸了下去,也不管会不会闹出人命。

大概是小少爷口感太好了,温鸿玉正想着从哪里继续开吃,没防备身后,结果被结结实实砸了一下,只能皱着眉头,懵懵然脸朝下栽倒。这堪称是温先生少年时代难以抹除的黑历史,他后来因此记恨徐长明,也算事出有因。

徐朗月两条白生生的胳膊都被划破了,脸上也乱七八糟全是伤口和吻痕,上半身只有几块布料还顽强坚持着,大部分衣服已经成了花泥。

他也很懵,还很晕,刚受到重击,害怕和委屈等情绪都需要缓一缓才能漫上来,他就像被人切割到了颈动脉一般,以冰凉手心贴合住脖颈伤口,只知茫然地看着哥哥,试图搞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流血?

但不管怎样,看到哥哥他就安心了,有哥哥在,他一定会平安无恙。

他小时候出过一次事故,后来他自己凭借蛛丝马迹推敲出,大概是被绑架了,还受伤不轻,以至于这么多年都只留下个模糊的印象,想不起来具体发生了什么。家里人也对他讳莫如深,不管他怎么撒娇打滚,都不肯告诉他。

但是每次徐朗月抱怨自己对别人的信息素更敏感时,家人都会非常紧张,恨不得带他去做个全身检查,他猜测自己这种怪病的根源一定和小时候的事有关,翻看七岁之前的照片,可以发现他性格开朗,很喜欢热闹的场合,后来才慢慢变成了回避生人的脾性。

有时在噩梦中,他会梦到全世界所有不同类型的信息素都向自己倾倒而来,过强的嗅觉刺激几乎破坏了他全身的感官,他痛苦得连哭都哭不出。可自从十七岁以后,这个噩梦又换了个结尾,温鸿玉的信息素强势地闯入了梦境,野草蓬勃生长,禁锢着他画地为牢,可同时也替他隔绝了其他所有气味。

仿佛只要循着草木生长的方向,他就能找到救赎。

不过这些草木自身就带着微量毒素,乍看之下不起眼,积累多了也会让他疲惫,倒在踏出梦境的道路旁,浑身亦被荆棘划伤。这样的梦他做了很多次,要么强撑到天亮自己醒来,要么等待一场甘霖普降,哥哥在梦中伸出手,解救了他。

小少爷因此感到很不好意思,他总不能一辈子依赖哥哥,这会影响哥哥找到自己命中的另一半的,因此他有很努力在学着勇敢独立,近来已经不怎么做噩梦了。

徐长明却永远不会忘记,玫瑰花圃中,他受了伤的小王子下意识向他伸出手,还没等到被他抱住,就昏了过去,而后便是一场大病。

因为徐朗月七岁那年的确走失过,自那之后对信息素敏感的宿疾也时常发作,所以徐长明很担心温鸿玉鲁莽的举动会导致弟弟情况恶化,别的不说,如果连继续求学和研究都做不到的话,朗月一定会非常难过。

温鸿玉后来坚持认为徐长明太呵护弟弟,小题大做,徐长明则觉得他丝毫不懂体贴他人,更不屑于跟他解释——这样一解释,显得好像要把弟弟认真托付给他似的,两方面的矛盾也日益加深。

在徐长明看来,这就像带自家孩子去动物园,园方保证过动物不会伤人,可弟弟给猛兽喂食时还是被一口咬掉了半只手,哪怕再理智的家长也忍不住有所怨怼,更何况一旦事涉徐朗月,他很容易被情绪所左右。

如今,徐长明目光晦暗地在弟弟颈侧伤口处逡巡,良久,他终于缓慢地抬起手指,试图把徐朗月的项圈重新扣拢——

门边忽然传来一声轻笑,温鸿玉不知何时已打开了门锁,正抱臂望着月光下这一幕兄友弟恭:“何必故作圣人呢?”

徐长明猛然收回手,像被撞破了什么不堪的场合一般惊怒:“你怎么进来的?!”

温鸿玉耸了耸肩:“你说门锁?用了点小手段而已。”在被认回本家前,他在孤儿院学会了几项很有用的生存技能,“说来有趣,小时候我睡不着,也经常去撬老宅紧闭的一扇扇房门,想看看门背后是什么。”

眼看着徐长明眉头紧锁,温鸿玉意有所指地微笑起来:“门一多,被隐藏起来的秘辛也多,我还真不巧撞见过一位表姑和表叔神态暧昧,仔细想来,这可是乱伦啊。”

说罢,他轻巧侧身避过了徐长明袭来的一拳,果然只要提到这点,徐长明就会像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一样呲出尖牙。

温鸿玉三两步走到徐朗月身边,手指灵巧,将徐长明方才珍而重之解开的项圈极随意地一扯,挂在指尖轻佻地摇荡了起来,徐长明怒视他,胸膛剧烈起伏着,温鸿玉冷笑道:“我不会主动和你动手,否则他醒了不好交代,你要是想打架,最好也想清楚等会儿怎么和你的宝贝弟弟解释!”

说罢,温鸿玉将项圈放在了自己衣兜里,直接伸手抚摸徐朗月颈侧的伤口,看得徐长明眉头一跳,当即便要出言阻止。

或许是解下了项圈的缘故,徐朗月对身侧的气味和体温更加敏感,然而徐长明意料之中的抗拒神色并未在他脸上浮现,他反而很惬意地小声哼哼了起来,主动向着温鸿玉手心里贴,还不时蹭蹭,要他再多抚摸一会儿。

温鸿玉也适时深呼吸几次,调整了过于激烈的信息素,草木气息温存地将徐朗月笼罩,徐朗月神情安恬,看起来能做个不错的美梦。

徐长明死死盯着弟弟的睡颜,良久,似乎是再也掩饰不住自己的情绪,他终于转过身去,语调低沉:“……如果你不能好好待朗月,我发誓会让你生不如死。”

温鸿玉从容道:“‘好’的标准要由他自己来判断,你是时候放手让他自由恋爱了,虽然不承认,但他很明显喜欢我接近他,我看他在我身边很好。”

温鸿玉倒没有指出性别上的优势来攻击徐长明,在他看来,徐长明是个棘手的对手,难缠的大舅子,和性别无关,阻碍徐长明一生一世留住弟弟的最根本原因也不是他是个不能标记徐朗月的beta,而是因为徐长明没有足够的勇气面对自己内心深处的渴望,也不想因此伤害弟弟。

“如果你不敢下手剜出贝壳里的明珠,索性大方点,让他自己选择的人来接手。既然小少爷愿意和我结婚,说不定我们真的很适合白头到老。”

温鸿玉尽可能讲得诚恳,他并不想在此刻和徐长明撕破脸,但徐长明对他的敌意也需要摆到台面上来谈一谈,否则很可能会影响后续的安排。

只要能让徐长明暂缓戒心,就算是达到了目的。

在听到“不敢”二字时,徐长明瞳孔遽缩,面上勾起一抹自嘲的沉痛笑意。温鸿玉保持了礼貌,没有再出言挑衅,徐长明最终深吸一口气,整了整自己凌乱的衣袖,未敢再回望弟弟一眼,转身离去。

然而就算他再能克制,关门时还是太用力,徐朗月大概是隐隐约约感觉到了哥哥离开,茫然醒转,揉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一手扯着温鸿玉衣袖向下拉了拉:“……你刚刚说什么?什么‘白头到老’?你是不是又说胡话气我哥了?”

温鸿玉被他这么一问,心头忽然一跳,竟不敢低眉直视他。

徐朗月软软地抱怨:“你坐下,太高了,我仰着脖子疼。”一边说,一边锲而不舍地向下扯他衣服。

温鸿玉只得坐下,顺势搂住了他——两人下意识都是一惊,但很快就适应了这个过于暧昧的姿势,熟稔得像是“破镜重圆”,天生就该契合成一双。

温鸿玉揽住他肩膀,苦笑着告了一记黑状:“你怎么不说是你哥主动来找我麻烦?”

第17章

17

此时温鸿玉已经换下了舞会装束,徐朗月笑微微勾住他领带,向前一拉:“那你就不会让着点儿我哥?我看你对康乔倒是蛮关照的嘛。”

温鸿玉不知为何,竟当真有几分心虚,哂笑一声:“好,以后我打不还手,如何?”

徐朗月清凌凌目光注视着他,看不出相信与否:“倒也不用,你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行了。”

温鸿玉忽而短促地笑了一声:“徐朗月,你到底是不是真的愿意和我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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