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径一千米(25)

作者:笼中月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社交软件匹配到的酷哥攻就住隔壁 (嘴用不着可以捐掉的) 酷哥攻 x (坦率真诚缺乏安全感的) 温柔受 ----- 韩岩第一次用某社交软件,就刷到一篇神帖: [来自]Ning: “跟男友交往两年发现他已婚,我罪该万死吗?” 其他人都在安慰,只有他用朋友的号留言:傻X。 万万没想到,傻X与他相隔不过1.0km。 1.0km=1000米 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范围。 韩岩凶归凶,人是不坏的,可惜Ning不觉得。 作为邻居,Ning害怕他。 作为网友,Ning喜欢他。点击展开

两个小时的航程,又回到Z城。

韩岩不是在这儿念的大学跟硕士,但毕业后还是回了这里。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习惯了。从小到大都在这儿生活,亲戚朋友虽不多,仅有的几个却全在此地,除了他妈胡玉雯。

当初他妈走的时候他已经懂事,彼此把话说得很明白。她真要走,就当没生过自己这个儿子,往后回不回来都不重要。

结果胡玉雯一走就是六年,再回国早已物是人非。来Z城找过韩岩几次,韩岩对她的态度尚不及陌生人。心灰意冷之下她远走临江,凭着博士学位跟六年国外临床经验直接落户分房,在那里开始了新的人生。

韩岩并非有多恨他妈,只是感情淡漠,而且没能忘了当初被放弃的伤痛。他以为起码要再过五年,等他完全释怀才会重新接纳母爱,没想到按部就班的人生中空降一个安宁,加快所有进程。

落地第一件事是将手机开机。

微信只有工作消息。他沉默地坐着,等身边所有人走光才站起来,拿上行李下舷梯,Z城的冷空气令他毛孔骤紧。边走边打字:“不问问我礼物是什么?”

一直到上了出租车,仍然没有回音。

他终于按捺不住,发给胡玉雯:“安宁在哪,我联系不上他。”

过了一个多小时,他妈直接给他打回来:“到家了?”

彼时他已经回到工位,周遭尽是熬完大夜的同事,还有人在呼呼大睡。他将笔电合上,走到电话间关上门:“刚到公司。”

“对,瞧我这记性,你回去是要工作的。安宁还在医院,今天暂时不要联系他了,别耗费他的精神。他妈妈早上深度昏迷,抢救了两个多小时才保住命,到现在都没脱离危险,今晚要在ICU观察。”

韩岩本来靠着墙,闻言站直身体,“他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受了这么大的刺激,怎么可能好受。”胡玉雯在电话那头深深喟叹,“第一个发现不对的就是他。这孩子也真是的,一直怪自己发现得太晚,耽误了抢救时间。出手术室看到他那个样子,我都跟着心疼。”

心疼的何止是她。

因为长时间的安静,电话间的感应灯自动熄灭,韩岩在黑暗里沉默再沉默,所有想说的话全部变为脊柱的疼痛。

过了一会儿,他听见他妈问:“韩岩,能不能跟我说说,你到底怎么想的。”

外间趴着的同事起来了大半,晃着脖子解乏。韩岩移眸看向他们,薄唇微动:“什么怎么想的。”

电话那头气息匀缓,有种长辈的持重。

胡玉雯淡淡道:“在我面前还兜什么圈子。不管你认不认,我是你妈,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你的想法我多少能猜到一些。”

“是么。”韩岩有些嘲弄。

胡玉雯也不恼:“我看得出你很关心安宁,也有想跟他在一起的意愿,只是还没有最终下定决心。虽然你是我儿子,我内心站在你这一边,但我还是想说,很多事情没有百分之百完美的解决办法。不管你拖多久,最终还是免不了要有选择、有牺牲。既然有牺牲,就一定有遗憾,这方面你要看淡一些。”

牺牲,这个词韩岩不陌生,当年他就是他母亲事业的牺牲品。

他问:“你呢。”

“我什么?”

“你的遗憾是什么。”

胡玉雯缄默良久,缓缓答:“当然是你。”

“我这辈子追求医学方面的理想,可以说是已经倾尽全力,没有什么好遗憾的。只有你,一直是我一块心病。当初把你带到这个世界上,初衷是给你幸福快乐的人生,但后来发生的很多事都跟这个初衷背道而驰。我知道你怨我,怪我自私,不负责任。你有你的看法,我有我的坚持,走到今天我不后悔,但遗憾是避免不了的。”

说到这里她停顿片刻,似乎是平静了些许情绪,然后才再度开口:“作为妻子,我很遗憾自己的婚姻输给距离。作为母亲,我更遗憾错过了你前三十年的人生。所以我由衷地希望,你不要重蹈我的覆辙。感情一定是需要维系的,跨越重洋的交流可以保鲜一时,不可能保鲜一世,这方面我跟你爸就是最好的例子。”

距离与爱情,在这个课题上胡玉雯是个绝对的失败者。她总结前半生的挫折经验,对尚未下定决心的儿子倾囊相授,目的并不是左右他的决定。

她只想让儿子知道,有时候一朝错过,再回首已是百年身。

作者有话说:今天是双更,还有一章,别漏看了

第19章 真的好喜欢你

两天后安母从ICU转至普通病房。短短48小时,安宁瘦了一大圈,两颊都凹陷进去。

这期间无数亲戚朋友发来询问、祝福、安慰,他妈妈的一个哥哥、一个姐姐还从外地赶过来,以见最后一面的心情探了病,流着眼泪喊“小妹”。好在安母坚强,又一次与死亡擦肩而过。

之后安宁疲于奔命,顾不上回复与救妈妈无关的信息,其中也包括韩岩的。等到再回过神来,两人已有近一周没有联系。对话框停留在韩岩的那句“不问问我礼物是什么?”。

时机过了,即便好奇他也没有可能再去追问:你原本要送我什么礼物?

他觉得他跟韩岩之间,本已羸弱的感情在一点点削薄。他不舍得,却也无可奈何。

没有合适的话聊,不如就选择沉默。

上一次韩岩走时曾说:“下周再来看你。”这个下周似乎也永不会再到来。还没有开始的感情,当然也不需要结束语。

在医院待了这么久,安宁的话越来越少,只有在妈妈面前还会笑一笑。他爸爸是明白人,担心老婆还没治好儿子又病了,心急如焚到不知如何是好,有时见到胡教授都会忍不住长吁短叹。

“要是他妈妈痊愈了就好了,我们一家人还没一起去过迪士尼,宁宁最喜欢里面那个维尼熊。”

其实安宁喜欢的是泰迪熊,他爸爸不懂,一律认定是维尼熊,认定是迪士尼的。

安母出ICU后的第二周周末,临江是个难得的大晴天,午饭后住院部楼下有不少病人外出散步晒太阳。为着这一点珍稀的冬日阳光,安父也搀着安母下楼,老两口倒也乐呵自在。只是安宁这两天有些感冒低烧,留在病房看闲书。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忽然接到爸爸的电话,“宁宁,下来走走,老待在屋子里病好得更慢。”

“我不去了,”他扭头看向窗外,“外面冷。”

“不冷,有太阳晒着暖和得很。”爸爸周围声音嘈杂,气氛很不寻常,“花园今天有活动,好多小孩儿在跟一只熊合照,你不是最喜欢熊的吗?也下来凑凑热闹。”

熊?

安宁打起精神,凑到窗户边往下望去。下面的确很多人,但并不能看见什么熊,他怀疑爸爸搞错了。

挂了电话还是不想动,他端起一杯热水慢慢喝。还没喝完,胡教授就来敲门。

“这么好的天气不下楼活动活动?”

“胡教授。”他放下水杯和书,起身给胡教授让了个地方。

“我不坐了,”胡教授笑容满面,似乎比以前都要高兴,“下面热闹得很,来,跟我一起下楼走走,就当是陪我。”

主治医生这样讲,哪里还轮得到病人家属拒绝。两人一同下楼,一前一后如同母子。

到了花园,场面比安宁想象得还要热烈,不仅人多,还有音乐。之前他在对面楼顶见过的手风琴居然也出现了,一个叔叔拉琴,好几位叔叔阿姨围着唱民歌,旁边不少人打拍子,其中就有安父安母,脸上洋溢着久违的笑容。

“好久没见我妈妈这么高兴了。”

“不止你妈妈一个人高兴呢。”胡教授笑得慈爱,目光转了个角度,“你看那儿。”

安宁扭过头。

花园的另一角,一大群高矮不等的小朋友围着一个胖墩墩的维尼熊人偶蹦来蹦去,有的跳起来摸它耳朵,有的跟冲刺一样扑过去抱它的胖腰,还有的更顽皮,直接踩它的脚!

好可怜啊,但又特别可爱。那大熊一副傻傻笨笨的模样,被攻击得摇摇晃晃,却也不躲不闪,只一味在原地配合。

安宁惊呼:“真的有熊,它也太高了吧。”

人扮的玩偶熊他见过不少,这么高的还是头一回见。

“高吗?”胡教授嘴角上扬,“怪他妈把他生得太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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