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哪?”我问他。
韩琦把东西放在会客区的桌子上,将那套黑西装脱在沙发上呼了一口气,随即就伸起胳膊把他那披着的及耳发用手腕上的小皮筋扎起来。
发丝上移,露出了微汗的脖子来,他抽了张纸擦了擦脖子,“就问你哥哥,我这么大老远跑来,你不问问我。”
“你有什么好问的,烫头发花了多少钱吗?”
韩琦拉着领口斜我一眼,“小兔崽子一点不记好,你小时候找不到你哥哭的稀里哗啦的都是谁给你偷偷打的小报告!”
“你废话多不多,谭疏业人哪?”
“你找他干嘛?”
“喝奶,你管吗?”
韩琦笑了一声,坐在沙发上挽起胳膊来,“他有事。”
“有什么事?”
“急事。”
切,有事有事有事,谭疏业莫名其妙消失的时间永远都是有事,但从来没有人告诉我他到底有什么事。
韩琦把那张纸揉成团扔进了垃圾桶里,看着我咧开了嘴角笑了起来,“怎么,没你哥在,伤心了?”
我不说话,他又上赶着撵,“放心吧,你哥没事,跑魁北克去了,明天就回来了。”
才从加拿大回来,又跑魁北克去了。
他可能在地球那边生了堆孩子吧。
我干脆拿着本物理辅导做题,韩琦打了个哈欠,像是困到不行了,直接在沙发上躺下睡觉。
我俩各干各的,谁也不打扰谁,韩琦迷迷糊糊的时候突然冒出来一句话,“你哥天天都叫我发你的视频给他,我夜夜从公司加完班还要跑医院一趟,你们哥两真能折腾人。”
选A的手忽然划到了B上,纸张被戳破了洞。
“你说我哥让你干嘛?”
“拍视频。”
“拍视频干嘛?”
韩琦快睡着了,抱枕啪嗒掉在了地上。
“想你呗。”
17
幸亏昨晚连夜洗了个头,把胡子也刮了,韩琦没骗我,第二天我吃完早饭就睡下了,睡醒的时候,就看到谭疏业坐在我的床前看我。
他穿着一件淡粉色的素色衬衫,搭着牛乳色的牛仔裤和软皮鞋,整个人看起来很嫩,跟我同学似的,但好像有些瘦了,嘴唇一如既往地白,一定又没好好吃饭,看着又倦又累,我的委屈早就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我只心疼他。
谭疏业静静看着我,也不问什么,我也就这样看着他,忽而想起了谭风岳刚死的那个时候。
我不知道我这便宜爸怎么想的,明明喜欢谭疏业超过了我,但最后咽气的一刻,他居然把所有的家产都留给我了。
简直出乎意料,流言蜚语快糊了我们家的大门,而被猜测其实根本不是谭风岳亲儿子的谭疏业却什么也没理,继续我行我素,夺权,争地,处理看不顺眼的人,手把手培养韩琦,把十七活成了二十七。
他做事那么干净利落不讲情面,几乎所有的表现都预示了我最后的结局,大家等着我离奇失踪,或者诡异死亡,但谭疏业始终没动我,不但没动我,还好好养着我。
尽管没什么情感基础,但好歹老子死了,身边又有那么多人天天用眼神告诉我你得防着你那不怀好意的哥,我是该怕着些谭疏业,但我生来脑子特殊,不但不避他,还把他当成我转世的妈。
我极度依赖他,经常跟在他身后寸步不离,谭疏业大多数时间还是惯着我,但有时候实在带不了就躲着,我就赖在他办公室里不走,有时候做噩梦惊醒了就拍拍胸脯,然后在总裁办公室嘶吼各种流行歌曲来壮自己胆,其中不乏“飞向别人的床”之类的经典曲目。
我那时候就爱坐他大腿,只要他坐在椅子上看东西我就要爬上去,起初的时候谭疏业还能忍,抱着我安安稳稳坐着,只是被惹烦了就揪着我的后脖颈叫我老实点,别玩他裤子。
但后来我老低头戳他鸡鸡,戳得谭疏业人都快疯了,就把我完全扔给了韩琦。
韩琦的头发大概就是那时候蓄起来的,一边跟着我哥忙前忙后,一边给我当着贴身保姆,捧着娃哈哈叫我不要唱了,听就好,而且要戴上耳机听,你哥说了,这样音效才好,才容易陶醉,他就是这么听歌的。
韩琦只是随口编了一句,却哄了我许多年,日后耳机在我身上几乎成为了内裤一样的存在。
我能够很明显地感受到谭疏业的变化,从三年前的不屑一顾到如今的又爱又怕,我看不懂他,我甚至很多时候都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他有时喝得烂醉,就会抱着我大笑,眼睛湿湿的,说什么你别怕,你不用怕,我会还给你的,我会还给你的,你的一切我都会还给你的。
他这些话我不想听,我也不愿意听,我只是拿着温毛巾擦了擦他的脸,问他,哥,我的糖葫芦哪?
“哥,你不上班不行吗?”我摸着他的手指问。
谭疏业轻轻吹着我的手背,那上面因为扎了过多针的原因,有些淤青,他仔细瞧着,又从裤兜里抽出几只输液贴来给我小心贴上,说话很轻,“好啊。”
“真的?”
“真的。”我哥把手里的垃圾一扔,往前坐了坐,转头看见了床头柜上昨天韩琦给我削的那只已经被氧化了的苹果,问:“这谁削的?”
“一个小护士,”我这人天赋异禀,情绪转移地特别快,瞬间被他带着走,牛逼轰轰犯傻,“人小姑娘每天给我送一个,说我长得就像苹果,酸甜可口。”
谭疏业撑着半边脸看了看我,忽然靠近过来,在我领口处深深嗅了嗅,然后说,“咦,是挺甜的。”
我一把将他拉来压在床上,他就张开胳膊躺成一个大字,对着我笑,“医院没给你饭吃吗?”
“吃了,但看见你,就很饿。”
我想念他的玫瑰香,可这次他身上却淡了很多,我只能仿照他把头深深埋进他的颈窝里去,每闻一口都觉得是站在海拔两千米的地方吸氧。
谭疏业抓起我几根头发,又哗哗放下来。
“狗崽子。”
他太久没叫我狗崽子了,乍然一听,我居然有种热泪盈眶的感觉。
“干嘛?”
“我给你带了花。”
我抬头向左边床柜上望去,居然在上边看到了一束新鲜明亮的独尾草,用粗麻绳按着橘色的褶皱纸松散地扎着,上边还滚着没干透的露水。
“好巧,来的路上又遇到了那位老奶奶,我看今天的花比那天的还要艳,水灵灵的,许久未见,想着拿来见你,最合适不过了。”
我特别没出息,真的,我感觉我这辈子都要栽在他手上了,我怎么会说出我只馋他的身子这种话哪,我连他的心都馋,我想把他囫囵吞进肚子里去,然后每天对着自己的肚皮说话。
大概是我温热的那些水珠子烫到了他,谭疏业微微叹了一口气,把手放在我的头发上轻轻撸,“你最近怎么跟姑娘似的。”
我恼羞成怒,把眼泪往他衬衣上抹,摸不干净还不敢抬头,在那里嘟嘟囔囔,“姑娘个屁,你叫哪个姑娘操你试试看!”
谭疏业无奈地笑笑,“你怎么整天把这字挂嘴边?嘴累不累?”
我的鸡巴跟谭疏业简直是前世的亲戚,眼泪摸完还没几秒,仅靠这么几句话,我感觉我前端就已经冒水了,我拿下身顶他,“我嘴要是累了,你能过来替吗?”
我可能顶的他烦了,我哥一把揪住我的鸡巴,给我整懵了,我愣了两秒,低着腰在他手里快速抽了两下,赶紧吩咐:“搞快点!”
我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入仙境,等着谭疏业幡然悔悟,然后千里送肉体,然而我哥却在那如梦如幻的一刻泼了一桶冷水,他勾着嘴角妖里妖气的,手下却狠狠揪了我那宝贝蛋一把。
我疼得嘶气,神经系统反应过剩,立马夹着腿抬起了腰,下意识就要一膝盖顶上去,但我太疼他,即使疼成这样,我在犯浑的最后一刻还是收了腿,手指把床单揪成了一团。
我哥饶有兴趣地看着我的反应,舔了舔嘴唇,笑着问我,“快吗?崽子。”
欠他妈死了!
蛋疼的我双肩发抖,我还是挣扎着把谭疏业那双作恶的手举过头顶固定了起来,他配合的特别好,跟已经嫁给我了一样,我用牙齿咬开他的衬衣,扣子落了一地。
谭疏业被我捏住的手指还在床单上轻轻敲着节奏,说我狗牙挺锋利的,下次给我块生肉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