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外准则+番外(66)
史密斯先生笑了一下,看起来和颜悦色,双眼却带着鹰一般的无情:“走吧,我本来就稍微晚了一点,明天见都过了几小时了,不是叫夏江来,就没必要等了。”
余灿在车里的时候还揉了揉太阳穴,有股又胀又疼的感觉在大脑皮层之下,他脸上保持着镇定,揣在口袋里的手却不自控地发抖,一直在车上,他又开始不可控制地抖腿。
“你变了,”史密斯先生坐到他身边,他默默地往边上挪了几分,将实现移向车窗外,“变得比以前开朗了。”
余灿忍住不让牙齿相撞发出的脆响,“哼”了一下:“我一直如此开朗。”
“不,”史密斯先生摇了摇头,转了一下手腕上的表,“你以前也笑,但笑得冷冷的,看着总像是我在欺负你,其实你浑身上下都写着想要。”
余灿咬了咬牙,转头要瞪史密斯先生,却被史密斯先生一把掐住了脸颊。
咚——
史密斯先生把他抵在车窗上,整个车剧烈晃动了一下,阮东南在副驾驶心里一惊,转头正看见余灿抬手在史密斯脸上打了一拳。
阮东南:“!!!”
史密斯先生的劲出奇地大,都没有去理会嘴角的疼痛,笑了笑:“你就用这点儿劲,把刘春才杀了的?”
余灿呼了口气,双瞳里藏着愤怒的火焰:“啊,你有问题?”
史密斯先生:“宝贝儿,你这样的力气,是杀不了我的。”
余灿往后退,又在车窗上撞了两下,虽然左手还很疼,但用力扣住史密斯的小臂:“我现在不想杀你,还有……”余灿将蜷着的腿往前一踢,把史密斯先生揣在一边坐着,“别再叫我宝贝儿,你不配。”
阮东南目睹这一切,内心:卧槽!
余灿怎么敢?
史密斯先生居然不还手?身边的保镖现在成了摆设了吗?
余灿不想在车里大动干戈,理了理被揪皱的衬衣衣领,拿出手机点开小游戏玩,顺便让自己剧烈跳动的心平复。
异常欢乐的声音衬得车里的气氛更加诡异。
可惜身边的人只沉默了一会,又开始不让余灿清净:“因为那个路警官?不,实习小警察?”
余灿的手顿了一下,很快又在屏幕上自己玩自己的了。
史密斯先生发出一声轻笑,将一带药扔进他怀里。
余灿:“?”
“放心,不是毒·品,”史密斯先生眼里有着怜惜,“我去看过你的病历,这是你的药,这么晚了不睡觉,我不相信你是在等我。”
余灿盯着这位外国人的蓝色眼睛看了好一会,他过于立体的五官显得整个人都很深很沉,特别是此时,昏暗,阴影打在脸上,十分有魅力,也十分无情。
余灿低头拆袋子,一杯水适时出现。
阮东南眼看着史密斯咬着牙都要骂娘了,也眼看着他叫人拿出药,再像伺候大爷一般叫余灿把药吃了,内心凌乱。
“我知道明天,你叫了人来接应,”史密斯看他把药和水都咽进肚子后才说话,“你明明知道抓不住我的,为什么还要白费苦心?”
这一系列计划余灿只瞒了一个人,那就是路正则。
“那你知道有人要抓你,你还要强行带我走,难道不是脑子有病?”余灿感觉药效来得出奇地快,不禁笑了一下,“你给我加了药量,怕我跑了么?”
史密斯先生的低语像是催眠曲,他靠在座椅上,转了转眼珠子看他,只看见一抹无声的笑。
很多年以前,第一次和史密斯先生见面,他脸上就是挂着这样的笑脸。
通常这个笑脸还伴随着一句话:忍一忍,待会儿你就会觉得很爽了,宝贝儿。
史密斯先生从不吸·毒,他喜欢控制别人,却不容许自己有半点被人控制的机会,所以很多时候,他很乐意看见余灿可怜兮兮的样子。
但余灿从来不可怜兮兮,他就像是一块捂不热的冰块,也像头喂不熟还要回头咬他一口的白眼狼。
他消失过几年,平静的生活让他枯燥,转头发现看似平静的日子里埋着不定时炸·弹,当初祁正程将余灿作为“礼物”送给他,他没想到在所有体系都将这人剔除后,能再次看见他的名字。
小白眼狼长大了。
史密斯先生看着余灿的睡颜,伸出手轻抚了一下,又问身边的保镖:“你说,这么斯斯文文的一个人,怎么会是那个越过网线都要置我于死地的人呢?”
当他好奇,谁在他复杂的关系网里向他发出威胁警告,又是谁差点侵入了自己贩卖毒·品的海运线,结果这人压根儿没打算隐藏自己的身份。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余名灿。
余灿花了这么长的时间,拿着从祁正程那里“抢”来的交易网线,就是要翻找出这些人,然后一个也不放过。
他将自己的资产了结得干干净净,所有线路都划在他的名下,留给祁然的,也真的就是甩手老板定时签字工具了。
留给路正则的,是不确定的意外之后,吃一辈子吃不完的遗产。
他微微闭着的眼睛微微轻颤,平静的呼吸仿佛不设防,其实也没有能力设防,不是他加了药量,是水里加了足够的安眠药。
这一觉能睡到第二天下午画展开始。
史密斯深邃的眼眸一沉,将车停下。
“阮,”史密斯先生坐直了身子,大马金刀地靠在座椅上说,“你下车。”
说话间,一辆黑色轿车已经在他们身边停下了,驾驶位上坐着一个带着黑色墨镜的男人。
大晚上还带墨镜。
阮东南心底一慌:“史密斯先生,这……”
史密斯先生笑了一下,冲身后那几位面无表情的保镖抬手打了个手势,那几位赶紧下了车,直接往旁边的车里钻。
“我把这些人给你,”史密斯先生揉了揉眉心,语气里十分轻松,“去把路警官带来吧,你应该认识吧?”
阮东南点头:“……认识。”
史密斯先生继续问:“地址知道吗?”
阮东南咽了口口水,点头:“嗯,知道。”
“那就去吧,绑人的时候,注意别伤到了,不然他要心疼。”史密斯先生瞟了一眼身边的余灿。
阮东南后背一凉,一骨碌滚下车,赶紧跑。
☆、提前行动
若是喜欢一个人到了骨子里,那全身的细胞都会时刻关注着那个人,如果感触不到,便会难以忍耐地叫嚣。
路正则翻身没有抱住想要抱住的人,瞬间从床上清醒。
酒意全无。
“余灿?”他打开卧室门,看着外面整整洁洁的,抬头看了看挂在墙上的钟,凌晨三点。
余灿不在这里。
他踉跄着回到卧室,翻翻找找掏出手机,上面依旧没有余灿的任何一条消息。
他往外拨,无一通是被接起的,甚至到最后一个,是被人掐断的。
咔嚓——
路正则感觉眼前被蒙上了一层阴影,两眼一黑。
套上外套,他又给夏江打电话,在开门的瞬间,夏江“喂”了一声,而路正则同时看见了阮东南的脸。
阮东南手夹着烟,靠在走廊上,就着夹烟的手挥了挥:“你好,路警官。”
接着就两眼真的一黑,人摔在地上,手机也摔在地上,黑了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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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局里几双眼睛都盯着夏江,祁然最先反应过来:“路警官的电话?他应该醉得起不来了啊?他怎么了?”
夏江柔眉:“是他,但是突然就挂了……现在打不通了……”
季显的手机震了几下,抬起头来看着江饰,脸色惨白:“路正则被带走了,阮东南带的人。”
“你们没人守着?”江饰拧眉,夏江已经在安排人准备出发了。
季显的眼瞳收缩,咽了口口水:“都被打晕了,是小区保安发现路正则的车被开走了,才通知这边,发现没人理,给我发了信息。”
江饰咬了咬牙,拉着祁然往外走:“你们真的是,太平日子过舒坦了,等事情完了,还是回去每个月都训练吧!”
季显紧跟着:“先去堵人,定位定路正则的车!”
后一句是对着夏江他们喊的。
孙皓“嗷”了一嗓子。
江饰领着祁然往他们的车边走,拽着季显:“我和小少爷按原定路线走,你跟着夏江他们,随时联系着,你别出岔子。”
季显点头,一头扎进了警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