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味瘾品(24)
季深正在捣鼓医药箱,见他进来皱了皱眉,倒也没赶他出去。
房间塞进两个大男人,突然看上去有些拥挤,宋乃立在旁边,听他们有一句没一句地攀谈,兔耳朵慢慢垂下了,宋乃发现,季先生说的事他全都听不懂,也一句话都插不上。
季先生专心致志地为他的朋友处理伤口,就像那天摸他的脚踝一样,戴着无菌手套的手按过古铜色的胸肌,捻着药棉擦去陈旧的血斑,宋乃心里酸胀得不舒服,咬住了嘴唇。
趁季深脱手套的时候,宋乃忍不住上前,捡起掉在地上的药瓶,抬起的眸子流露出企盼,朝喻元开口道,“喻先生,我也可以帮您,您让季先生休息一会儿吧。”
醋味太浓,直往鼻腔里钻,喻元揉揉发痒的鼻子,刚笑了一声,伤口就被季医生重重摁了一下,尾音陡然跑调,干笑道,“ha……还、还是算了吧,哈哈。”
“宋乃,你先出去。”季深脸色难看。
“季先生,我也可以……”
“别闹。”
“……哦。”
宋乃闷闷不乐地坐在花园台阶上,扣弄脚边的尘砾。
夏光明媚,不远处蔷薇向阳开得正盛,一簇簇深深浅浅的红,快攀出高高的围栏,散发着浓烈的花香,可惜宋乃鼻子堵住了,什么都闻不到。
一只迷路的蜜蜂围着他上下乱飞,兴许是他身上的奶味太甜,蜂蜜辨认成了花蜜,扬起屁股,猝然发难,往失落的小兔子脸上蛰了一针。
“啊——”
宋乃毫无防备,尖锐的麻疼迅速从伤口泛开,他捂住脸,呆呆地盯着落到地面上挣扎着死去的蜜蜂,热液脱眶而出。
真倒霉……
刚将蜂蜜的尸体埋进土里,宋乐便踱着歪歪扭扭的步子走到了哥哥身边,看到哥哥哭了,他立刻扬起稚嫩的拳头宣告道,“哥哥不哭,我去打坏蛋。”
宋乐手里的画册啪地掉落在地上,宋乃吸吸鼻子,捡起来随意乱翻,突然间,一副从没见过的画闯入了视野中。
一只穿着保姆围裙,抱着洋桔梗的小兔子跃然于画纸上,蜡笔粗糙,但作画人笔触细腻,小兔子的毛是棕褐色的,粉红的洋桔梗花瓣挂着露珠,兔子红红的大眼睛也含着几颗眼泪,好像受了委屈。
作画人只是寥寥几笔,就将小兔子神态刻画得相当生动,大概只有仔细观察过,才能做到这种程度。
宋乃凝神看去,又发现小兔子的脚还是坏的,肿起来老高,跟他一样,馒头似的。
第41章 小兔子被看光光了
泪水涟涟滴在画上,晕开彩色的圈,宋乃反应过来,连忙将湿润的眼眶搓干,他一秒钟也舍不得从画上挪开目光,看着看着,两只小酒窝凹进了脸颊里。
哥哥一会儿哭一会笑的,宋乐有些摸不着头脑,自以为同仇敌忾地说,“坏蛋先生的画,不好看。”
宋乃小心地将这页画撕下来,舍不得叠,翻来覆去地看,连被蜇疼的脸都抛在了脑后,跟宋乐争辩起来,“好看。”
“不好看!”
宋乐睁大眼睛,挥舞起小手。
“好看。”
宋乐呆住了,用比刚才更响亮的小奶音说:“不好看!”
“好看。”
“不好看!不好看!乐乐的才好看!”
宋乐气鼓鼓地鼓起脸颊,像一只愤怒的小青蛙。
谁也没注意到,宋乐胸前的胡萝卜胸针闪过一丝诡谲的光。
黑暗的房间中,坐在监视器后的人摘下了耳机,揉揉凌乱的发丝。
听了半天,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有,不是小孩叽叽哇哇捉蚂蚁,就是跟他的哥哥拌嘴。
“啧。”
片刻后,长指勾起耳机,重新戴在头上。
潜伏在暗处,伺机复仇的孤狼,有着远超常人想象的耐心。
另一个房间里,喻元趴在栏杆上点了一支烟,刚抽了一口就开始咳,捂住胸口揉了揉。
“喂,季医生,我这伤怎么算呐?”
为了帮季深,喻元遭到了报复,前两天开门扔垃圾被蹲守的人捅了一刀,喻元之前跟家里决裂了,现在无依无靠的,只好到季深这边来避避风头。
季深也没料到那些人竟然连市警局局长他外甥都敢动,看来是彻底坐不住了。
“你想怎么算?”
喻元盯着远处开得热闹的鲜花,恍惚间想到不久后也会有这样一场热烈的婚事,他直起身,伸了个懒腰,咂咂嘴,没品出烟草味,倒是尝到了满嘴的苦涩。
“……算了。”看身旁冷漠的男人正努力组织安慰的话,喻元笑了,灭掉了烟,“还是说说正事吧。”
计划冗杂,需要确定的细节很多,他们一直谈到日暮西沉,两碗仙草冻已经被一扫而空,肉类与油脂被大火激发的香气从门缝里钻进来,勾得两个男人的肚子叽里咕噜乱叫。
终止了话题,两个男人心事重重,走下楼去。
砂锅里煮着沸粥,冒出热腾腾的香气,宋乃不知在找什么,握着木勺子,半个身子都钻进了橱柜里,圆臀高高撅着,随着动作左摇右摆。
季深脸一黑,快步走过去,脱掉衣服盖住了他的下半身。
“这种姿势真是有伤风化。”
季先生低沉好听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带着薄怒,“还不赶紧起来。”
宋乃没听过这个成语,但从那双金眸中读出了指责的意味,他郁闷地抱着好不容易找到的两个大小合适的瓷碗,将滚烫的肉粥倒进去,来回倒换降温。
餐桌上,两个男人仍在商讨,小兔子隐约听出来,他们是准备要告发什么事情,什么金佛像,什么军火倒卖,他听得云里雾里,心里更加憋闷了。
季先生和他的朋友完全不避讳他,是因为根本没把他当回事,觉得他听不懂吧。
脸肿了一大块,季先生也没发现,吃过饭又没了影。
“哥哥,痒。”
从花园里回来,宋乐挠着胳膊上被蚊子咬的大包,满头热汗,一手泥土,宋乃刚喂完鱼,洗了洗手,带小朋友去沐浴。
脱掉小小的衣物,搭在一旁的衣架上,在重力的作用下,分量不轻的胡萝卜胸针坠着轻飘飘的衣料落下,卡在衣架横栏之间,闪着微光的针孔摄像头正正好对准了他们。
心不在焉的宋乃根本没注意到,给宋乐洗完澡,扑上痱子粉,看着小朋友乖乖缩进了被窝里,才拿起自己的换洗衣物,重新走进热气缭绕的浴室里。
褪去全身的衣物,温水冲刷上皮肤,宋乃舒服得发出一声浅叹。
他的骨架子比一般男性纤细,虽然个子矮,可该发育的地方却没落下,全身的肉都集中到了胸和屁股上,丰腴可爱,诱人采撷。
奶白的甜汁随着水流进排水口,宋乃洗着澡,浑然不知自己不着片缕的身体被摄像头另一边的人看光了。
虽然镜头蒙着水雾,为画面打上了一层天然的马赛克,但那些美好的弧度,足够安扬看清小兔子的秘密。
“啊……原来如此。”
安扬扣开一罐冰可乐,咕噜噜灌进干渴的喉咙里。
面对这具青涩诱人的双性肉体,他孤冷的眼神变得柔和,没有沾染一丝情欲,他几乎是以膜拜的心情,看完了这场沐浴。
他想起了生命中最敬爱,在花一样的年纪消散的父亲。
眼前的画面刷上了鲜红的色彩,安扬咬紧了后槽牙,手中的可乐铝罐逐渐挤压变形。
——爸,我会为您报仇的。
小兔子洗了澡,又在浴室里将头发吹得蓬松柔软,打着哈欠刚踏上走廊,一只手突然伸出来,将他拽进了一旁房间里。
小兔子揉揉朦胧的睡眼,“季先生?”
“脸怎么了?”
大手轻轻碰了碰肿胀麻木的脸颊,宋乃被那炙烫的温度弄清醒了,不自觉地瘪起嘴,向男人诉苦,“有蜜蜂蛰我。”
只是一会儿没有看住小兔子,就连小虫子都欺负他了。
季深嗅着他沐浴后夹杂着浴液的奶香,疲惫一扫而空,一凑近,又闻到一股刺鼻的薄荷味。
手指轻抹,从蛰肿的伤处刮下一点黏糊糊的白液。
宋乃朝皱眉的男人解释道,“我涂了一点牙膏在上面。”
“……胡闹。”
“这是我们乡下的土方子,有用的。”宋乃小声说。
季深不顾他笨拙的辩解,抱起他走进浴室,宋乃说疼得不厉害,他就弄了点肥皂水,处理蜇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