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枪相爱+番外(7)
随之诀拦了我一下,说:“要不你别进去了。”
我摇摇头,笑着说:“没事儿,反正还没吃早餐。”
随之诀把一块薄荷糖用大拇指推进我嘴里,我张嘴含住手指,舔了舔他的指腹。
“看来你是真没事。”他将手指抽出来,抹过我的唇角。
我弯着眼睛对他笑。
袋子里的尸块依旧血腥,我却奇异地感觉到,这比我看到的第一次案发现场的资料干净多了。
凶手更加熟练从容,先不说犯罪有没有升级,但他已经把此种行为当成他自己的舞台。
骄傲的炫耀溢于言表,除了以鲜血淋漓的方式摆在警察面前,其余无从发泄。
我把薄荷糖咬碎,缓解翻涌而来的不适感。
已经四个人了,我更情愿我成为第五个,将他绳之以法,让他就此收手。
其实对嫌疑人的侧写我已经做好——男,30到40岁之间,体格健壮,可能定期去健身房锻炼。外表干净整洁、一丝不苟,可能有一份收入不错的体面工作,在工作和生活中会有强迫症的表现。可能之前失败的感情经历让他对“性”恐惧或厌恶。
但我一直没说,因为残缺的重要拼图一直拼不上——他为什么非要留下受害人的双手,作为他自己的标记呢?
随之诀勘探完现场,我们都心知肚明,这就是那个人犯的案,没有假借他手、没有模仿犯案,就是他自己。
“还好吗?”他走过来拉住我的手,“你的手好凉。”
然后把我裹进他宽阔的胸膛里。
林源在一旁目瞪口呆,说不出话,这不怪他,他一直以为我们看不对眼,有仇,关系不好。
我笑着说:“我和你们随队是恋人,不是仇人。”
我答应了随之诀,我放弃“下潜”,我们关系公开。
哦对,还有一点,一般这种类型的凶手,喜欢返回案发现场看群众的惊恐、看警察的愤怒和焦头烂额。
所以此时,他也应该知道了,他盯上的猎物,不是单身。
第五章
我不愿把我的痛苦给别人分享,不会以此博得同情,更不会觉得我和别人有什么区别。
每个人一生中都会经历属于他自己的苦难,我所经历的,在更深重的苦前,显得渺小又不足为道。
我出生没多久,父母离婚,母亲改嫁,再无音讯。我上中学的时候,父亲因为嫖娼被拘留,我考上G大后,就跟他断了联系。
再一次看见他,准确地说是看见他的名字,是在警方发布的公告上,说他是一起强奸杀人案的凶手,手段残忍、情节严重、性质极其恶劣。
大概又一年半载,我接到了法院打来的电话,说父亲即将执行死刑,执行前家属可以依法见面、告别。
我没去,我早已不承认他是我的父亲,只是有些奇怪,平日胆小畏缩、只会窝里横的人,怎么有胆量去杀人的。
我终日漂浮,还不知道如何活、为何活,最后一根稻草也离我而去。
早离我而去。
***
我趴在随之诀的办公桌上,身上披着他的警服。他靠坐在桌前,为我挡着冬日的阳光。
我坐直身体,警服从我肩上滑落,我又有些畏寒地将它提上来。
随之诀正对着写满信息的白板出神,听到动静,转头看我,说:“醒了?”
我的脸睡得发烫,压出了几道红痕,迷迷糊糊应了一声。
他说:“他的犯案期间在缩短。”
“嗯。”我清了清嗓子,一手撑着脑袋,“需求增大了。”
“还有个问题,”随之诀说,“这几次的抛尸现场,在尸体被发现前,都会有一辆垃圾车经过。我们先前跟市政联系过,这辆垃圾车出现的时间和地点都没问题,但是,垃圾车不把装着尸块的垃圾带走,这问题很大。”
“垃圾车?”我瞬间清醒不少。
如果我之前对嫌疑人的侧写没问题,他有一定的洁癖和强迫症,又怎么会选择垃圾车呢?
随之诀接着说:“我们把那辆垃圾车找到了,在车厢里检测到大量的血迹反应,刚刚比对结果出来,和四名嫌疑人都能对得上。”
我张了张嘴:“司机呢?”
“跑了。”随之诀说,“公司管理不规范,之前那个司机辞职了,后来这个临时顶包的没办手续。”
晚了一步。
我说:“他现在应该很愤怒,他的作案工具被发现,暂时做不了了。今天这名死者,是他的发泄和警告。”
“先别想他了,晚饭想吃什么?”随之诀伸手揉了揉我的头,我主动勾上他的脖子与他亲吻。
这个吻有些天雷勾地火的感觉,我还残存着一丝理智,这儿是他的办公室,随时可能有人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