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枪相爱+番外(16)
随之诀点头,一直牵着我的手,说:“你们先回去,麻烦法医兄弟们加班出尸检报告,我和你乔老师再看看现场。”
林源:“是!”
我舔了舔被咬破的地方,问:“你要翻垃圾桶吗?”
随之诀看我一眼:“不准备帮我?”
我摇摇头,又点点头,示意不想翻垃圾桶。
“不用你亲自动手。”他把我羽绒服衣领拉到最高,又给我兜上帽子,“乔老师动脑就足够了。”
我站在一边,看着随之诀带着手套翻垃圾的背影,突然有点眼热鼻酸。我尽力克制自己已经开始哽咽的声线,但还是发颤:“主要找能当废品卖的垃圾。”
随之诀问:“你很冷吗宝宝?要不进车里等会儿吧,我一会儿就好。”
“不。”我拒绝他。
随之诀动作很快,发现了一个矿泉水瓶,里面有一团白色的纸巾,露出一角红色,像颜料,像鲜血。
我蹲在他身边,看他把纸巾从瓶口拿出来,再小心翼翼地展开,颜料的气味儿散发,里面裹着的东西露出真容。
随之诀将它拿起来,与纸巾一起放进证物袋。
“是指甲盖。”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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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随之诀:总觉得宝宝怪怪的。
乔司沅:只是想起很多以前的事。
第十二章
连上了,一切都连上了,我终于抓住了那条稍纵即逝的线。
今夜警局注定无眠,法医加班做出的验尸报告证明了我的猜测——这次的受害人也没有被性侵的痕迹。
后半夜的时候,随之诀累狠了,靠在沙发上睡得很沉。我睡不着,裹着外套蹑手蹑脚地走到距离办公室很远的洗手间。
我没告诉随之诀,没告诉任何人,许综良给我留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他的住址和电话。
我也不想冒险,本不想用它,没想到许综良这么大胆,不惜将他内心深处的罪恶完全展露给我,也要向我传递示好的信号。
像耳边恶魔的低语——
快来吧。
我们是同类。
我身边才是你最好的归宿。
快来加入我吧。
我躲在厕所的隔间里,在手机的拨号盘上缓缓按下十一个数字,我确信他会接,他也在不眠不休地等着我的回答。
“喂?”电话那边传来柔和而愉悦的声音,“你先别说话,让我猜一猜,你现在不会是躲在警局的厕所里给我打电话吧?确信你的小情人不会发现吗?”
我不是很高兴,出声打断他:“闭嘴。”
许综良不怒反笑:“火气这么大啊沅沅。已经想好了要过来吗?”
他叫得亲切,我却不寒而栗,说:“我怎么去?你来接我,还是我去找你?”
许综良说:“我就在墨凝,来找我吧。”
我步履沉重地往外走,内心忐忑又凄凉,明天随之诀查监控的结果将是眼睁睁地看着我走进墨凝,然后消失地杳无痕迹。
他当年转身离我而去,头也不回的时候,内心也是这样的感觉吗?
如果非要配乐,那大概也是“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风萧水寒。
随之诀也没办法立即醒来找我,我把许综良留给我的迷药在他的水杯里放了一点点。
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
***
指甲盖,为什么是指甲盖呢?我已经能将大概的故事完整地串联起来。
许综良出生的家庭本该幸福美满,没想缉毒警的妻子染上毒瘾,幽会情人还被丈夫当场抓包。
没想这个家的顶梁柱英勇殉职、光荣牺牲,留下没成年的儿子和没有收入来源的妻子。
烈士身后的抚恤金填不满吸毒的天大窟窿,妻子风韵犹存,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靠出卖身体维持生计,哦不,准确地说,是靠出卖身体满足毒瘾。
儿子痴迷画画,过了一段拾荒生活,也因母亲的毫不避讳,多次目睹母亲与他人性交的场面。
他厌恶、他发狂、他痴迷于母亲涂着鲜红色彩的指甲在男人后背上抓出的红痕,像是破茧而出的蝴蝶,立即就要展翅起飞。
他却被困在茧里,一生被困在茧里。
对强烈色彩碰撞的沉迷,性功能障碍,拥抱鲜血的快乐。
我大概也能明白他留下受害人的双手是为了什么。
把花从花枝上摘下来,没多久花就会干枯,最后死掉。他为了在使用之前依旧保持新鲜,当然要留着“花枝”。
手只是“花枝”,指甲才是他真正要摘取的鲜花。
也许,他用受害人的指甲,做成了一幅画,做成画上立体的凸起,闪耀的点缀。
赏画的人只知画的好看,无人知晓背后隐藏这多么变态的内里。
***
墨凝里还在“群魔乱舞”,我却很轻易地就找到了许综良所在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