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轨(9)
“你一直在骂那个人。”谢延想了想,似乎是在回忆林舒遇当时的语气,“你说他傻逼、王八蛋,祝他下半辈子脱肛。”
林舒遇没有忍住,差点把自己噎着。要怪就怪谢延一本正经地说着这些话的模样实在可爱。
这些话确实是他能骂出来的,林舒遇自己碎碎念的时候骂得比这些还难听。
“我发现你这个人还挺有意思。”林舒遇笑着说,“我还以为你是那种鼻孔朝天的性格。”
“我不是。”谢延认真说道,“你也很有意思。”
林舒遇吃完了最后一块蛋,帮谢延收了碗,擦了桌后才告了别。
·
留在那个家的东西很多,林舒遇整出了好几个纸箱,还有很多都被他扔到了楼下的垃圾桶里。
不过是一年的记忆,承载不少重量。
林舒遇翻过房间的每一处角落,确保自己东西没有遗落,打开手机软件叫了一辆车。
临走时,他在床脚的夹缝里发现了一张照片。
照片有些旧了,背面还泛了黄,但是一点折痕都没有,它的主人把它保护得很好。
这张照片不属于林舒遇,应该是徐子琼离开时不小心落下的。
林舒遇打算把它放到桌上,等徐子琼发现了自己来取。
结果一转到正面——
照片上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徐子琼,一个是他意想不到的人。
“谢延。”
照片上的谢延似乎才十五六岁的模样,汗水从脸颊滑下,眼睛冷淡地看着镜头,与身边笑得灿烂的徐子琼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像是一只刺猬。
作者有话说:
_(:з」∠)_这一本因为没有校对每一章我都要看好几遍,但是似乎还是有遗漏的错别字【听说自己找错字永远找不出来】
所以可能就是……如果有人发现了可以提醒我一下吗,俺不是文盲只是单纯的手残罢辽
第7章
他把那张照片放在客厅的茶几上,让小吴给徐子琼发消息让他自己来拿。徐子琼以前从来没有和林舒遇提过谢延,在一起这么久他居然也不知道对方还有这么一个朋友。
不过都不重要了。
他只希望自己那天没有提到徐子琼的名字,不然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
休息几天后,林舒遇终于去了剧组。
他离开a市的消息瞒得紧,没有粉丝欢送,也没有粉丝接机。剧组做足了保密措施,片场附近甚至拉起了数十米高的绿幕,防止一切偷拍路透。
他到片场的时候,陈辰正在指挥现场布景,也不懂是喊了多少个小时,嗓子都有些沙哑,每说两句话就得喝上一口水。谢延也提前到了,正站在一旁,神色淡漠地盯着地板,也不懂在想些什么。
上午十点日头正烈,即使是在深秋时分,也带着一股恼人的热意,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拜过了香,简单地开完开机仪式后,陈辰催促着化妆师来给两人化妆。
第一场戏拍的是主角二人多年后的重逢。裴阙时任太常寺少卿,一袭青色的官服穿在谢延身上,束带勒出他挺拔的腰身,化妆师把他的脸涂白了些,阳光正好落了半边脸,显得他本就深邃的五官更加立体起来。
听说这也是谢延第一次参演古装剧,这扮相意外的还不赖。
林舒遇接收到谢延偷偷瞟来的视线,对方似乎没想到自己也在看他,还呆愣了一下,偏过头时脸上还出现了一丝被抓包的尴尬。到底是年纪小,外面装得在怎么正经,终归还是会害臊的。
“林哥的皮肤真好。”化妆师羡慕地说着,“像我一个同学,不长痘也就算了,连黑头也没有。”
林舒遇对她礼貌地笑了笑,说道:“多喝热水,一天三大瓶,你也可以。”
化妆师“噗嗤”一声,拿着粉底刷的手也抖了一下:“陈导说林哥这两颗痣太显眼了,让我把它遮了。”
林舒遇回想起自己看的原著,说:“温平兰脸上也没有这些特征,陈导说遮就那就遮了吧。”
化妆师换了遮瑕刷遮去了那两颗痣,遗憾地说:“怪可惜的。”
林舒遇倒没有觉得有什么可惜,他的粉丝似乎对他脸上的这两颗痣情有独钟,还专门创过一个话题。有的站姐甚至喜欢怼着他的眼睛拍这两颗痣。他不太懂小姑娘的喜好,就这样随她们去了。
“两颗痣而已,又不是什么东西。”林舒遇说着,抬起眼朝镜子里望去。
谢延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他的身边,看动作似乎是要去拿化妆桌上的剧本。
“还看得到。”他突然说道。
“啊?”
“痣。”谢延抬手在自己脸上相同的位置点了点,视线从他眼睛上扫过,“遮了没之前的好看。”
化妆师:“……”
林舒遇:“……”
可闭嘴吧您。要不是知道谢延是个什么样的人,他都以为这是谢延对自己的刻意嘲讽。
化完妆,摄像机准备就绪。
“等一下演两人重逢的戏,温平兰这个时候应该还是对裴阙有好感,但这好感里面又含了一半的调戏。舒遇可以试试用那种在酒吧搭讪的语气。”陈辰嘱托了两人几句,“谢延本色出演就好。”
林舒遇饰演的角色温平兰,是前任定远大将军温清晏的养子,在养父伤重解甲归田、朝中无将而蛮人再次来犯之际,他重整父亲旧部,回到了那片曾经给过他无数噩梦的土地。他在边关待了四年,从少年长成了青年,如今蛮人休战和谈,他也终于重回国都。
京城中各势力明争暗斗,谁人都想拉拢这位风头正盛的少年将军。其中作为太子一党的伯宁侯世子,便率先起了宴请温平兰的意。温平兰不好拒绝,如约赴宴,不想出门没看黄历,转头就撞上了他少不更事时得罪过的探花郎。
当然,探花郎早已不是那个白净清秀的小书生了。
酒过三巡,温平兰起了调戏人的劲,提着酒壶踉跄地走到裴阙的桌前,撑着桌沿,半垂着眼,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角尽是漫开的笑意。
林舒遇一头长发自右边垂下,大半都披在了右胸和右手臂上,他半眯着眼,视线扫过谢延禁欲端方的那张脸,上下唇轻轻一碰,说道:“这杯敬裴少卿,算是代那个不懂事的温平兰赔礼,还请少卿莫怪当初在下的鲁莽。”
谢延抬起眼,剐过他脸上的笑,不置一词。
“少卿若是不回话,我便当您是答应了。”
林舒遇没有欢场撩拨人的经验,但总归见过猪跑。非但没有把这一幕演得俗气,反而还多了几分天真可爱。温平兰是在军营里长大的孩子,少年时走的街是两个营帐之间的过道,串的巷是粮草堆里的小道,那些浑话、哄人的伎俩全是从大老爷们身上学到的,但温清晏年轻时是大曜闻名的翩翩公子,他的亚父也是曾经有头有脸的人物,在一些礼节管教上自然也格外严苛,才使得他的身上出现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
如果换作女子,只怕现在已经红了脸。
但太常寺少卿并非怀春的二八少女,更不吃他这这种花花公子的路数。
“将军言重。”他淡淡地回了四个字,端起面前的杯盏将里面的酒一饮而尽,“那些事裴某早就忘了。”
林舒遇抬起手——按照剧本原本的设计,他得当着谢延的面往右手的小酒杯里倒酒,然后轻轻地贴着对方手中的杯子碰一下,豪爽地一饮而尽。然而因为林舒遇先前的动作导致他的头发都垂在了手上,加上长发容易打结,抬手时酒杯上和手指间都不可避免地缠了几根。
林舒遇面不改色,觉得自己还能再拯救一下。
结果旁边伪装晚风轻拂景像的鼓风机开始启动,送来的风让他脸边的那些头发糊了他一嘴。
不仅是他,谢延也不能幸免。不过对方比他好了那么一点。
林舒遇:“……”
谢延:“……”
“先停一下。”导演无奈地喊道。
“导演,这口红沾杯。”林舒遇也很无奈,只能放下了小酒杯,哀怨地说道。
化妆师上前来给两人补妆,五分钟后第一场重新开拍。
当天戏份拍摄完毕后,导演又让摄影师给两人各自拍了几张照,准备留到后面宣发的时候用。
原著感情戏和剧情戏分庭抗礼,大多数的篇幅都在讲述裴阙以监军身份跟随温平兰前往沙场,所以林舒遇带兵作战的戏份占比极大,京城的这些故事都只是小插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