锚点(30)
“你刚刚在想什么?”严朗问。
“想你大学时候什么样。”祁阔说。
“我不记得了。”严朗说,“我学的什么专业?”
“侦查学。”祁阔说,“你是公安大学2084届的优秀毕业生。”他点击手环调出严朗的大学毕业照,照片里的严朗和现在的严朗气质差不太多,祁阔想了下当警察的严朗,成熟稳重有主见,比现在更气人些。
无论哪个时候的严朗,都是祁阔的爱人。
“我想看你的毕业照。”严朗趴在祁阔肩头。
祁阔调出档案大大方方地给他看本科毕业照和博士毕业照。祁阔的博士读得十分快速,别人三五年毕不了业,祁阔两年国内读书一年国外交换火速毕业,拒掉几个国外研究所的offer跑回国内,俩人找个二线城市舒舒服服地过小日子。
一副无框眼镜从本科戴到博士,衬得祁阔气质疏冷,他身姿挺拔,穿着红黑相间的博士服,生生穿出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意思。
“好看。”严朗夸赞,他的指尖碰了下手环投射的光影,祁阔不好意思地关掉照片,脸颊猝不及防被严朗的嘴唇触碰,更是惊得手都不知道往哪放。
严朗见他僵住不动,害怕祁阔误会他动作轻浮,忙解释道:“我如果早点遇到你就好了。”他小声嘟哝,“不过你在清华读书,追一个清华的人太难了。”
“不难。”祁阔说,“我去追你。”他握住严朗的手,放在自己心口,“我一直在追你。”从未停下过。
祁阔大严朗五岁,严朗初二时祁阔高三,祁阔缺席了严朗一整个高中。大二寒暑假时祁阔回到呼和浩特,和正在读高一的严朗撞个满怀,身穿肥大校服的俊朗少年单肩背包,一如小时候热情地打招呼:“祁哥。”
“你去哪儿?”祁阔问。
严朗耸了下肩膀:“去满都海打架。”
祁阔皱眉:“打架?”
“骗你的,去写作业。”严朗说。
“来我家写,我给你讲题。”祁阔说。
“不要,满都海风景好。”严朗说,他小跑几步朝祁阔挥手,“祁哥再见。”
很有礼貌,但祁阔不吃这一套,他追上前方一路小跑的狗崽子,一把抓住书包带:“我也去满都海。”
“啊?”严朗被扽得停下脚步,“你去干嘛?”
“看风景。”祁阔说。
严朗没撒谎,他确实是去打架的,顺便写作业。走到艺术厅南街的时候,严朗对祁阔说:“那边有个咖啡厅,你等我二十分钟。”
“你去做什么?”祁阔问。
打架带个观众像什么话,严朗说:“我去约会。”
“?”祁阔挑眉,“你谈对象了?”
“啊,不然呢。”严朗说,“我总不能和荷花约会吧。”他将祁阔推进咖啡厅,“二十分钟,我没来你进去找我行了吧。”
祁阔坐在吧台旁,看着严朗走到玻璃橱窗前,弯腰捡了块趁手的砖头,祁阔气得笑出声。
在严朗的价值观里,打架是一项必要手段,没什么值得动气的。他拎着砖头走进满都海公园北门,远远看到一群不良少年蹲在石子路上抽烟。他笑开,露出一排白牙,问:“谁先上?”
打架的起因简单得有些弱智,学生间的摩擦总有小心眼的人花钱请校外盲流解决。严朗长相英俊,异性缘好,易招嫉恨,面前一群穿着打扮花里胡哨的少年便是某位学生花钱请来给严朗一个教训的。
严朗不是第一次面对一打多的局面,手持一块砖头逮着一个目标往死里砸便能把其他人吓得不敢动。他扬起手里的砖正要往下砸,一道男声出现:“我叫了警察。”
祁阔施施然站在严朗身后:“他们大概还有……”话没说完,警笛由远及近,“一分钟。”
严朗尴尬地撂下砖头,伸手抓住其中一个不良少年的衣领:“别跑。”
“这就是你说的写作业?”祁阔问。
“我解决了他们就回去写。”严朗说,“是他们非要我来。”
“你可以不来。”祁阔说。
“为什么不来,我又不是打不过。”严朗自有一套理论。
祁阔讲不过他,抬手弹了一下严朗的额头:“不准顶嘴。”
严朗不服气地撇嘴,出于尊重闭上嘴巴。
这是祁阔印象中严朗离警察这个职业最近的一次,他以为严朗选择侦查学是因为喜欢,然而严朗的答复和他打架的理论一样,“这个专业看起来很有趣,为什么不选,又不是考不上。”然后他轻飘飘地说,“你在北京,我就来了。”
严格意义上说,祁阔追人的底气在于,严朗虽然不明说,但永远在等他。
第19章 细节
“你想回看哪一段,在模拟过程中用力回想。”魏昊说,“我这边的屏幕能监测到你脑电波的异常波动,同步解析生成代码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