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俩一起睡的啊?”敬泽文投入的盯着屏幕上的红衣小女孩儿,嘴里嚼着脆枣,又问了一声。
那事儿过去也没多久,一想起,孟俞就感觉自己的脸又烫上了几分,“尉帛冗他来我家蹭吃的,蹭着就蹭床上了。”
蹭床上了……
这话真是格外引人遐想,幸而敬泽文神经粗大条,没往其它方向想,只全神贯注的看电影,阴森的音乐出来,他的胳膊上立即爬满了鸡皮疙瘩,连忙朝周立靠过去往他身后钻。
周立无奈,皱着眉揪住他手腕往旁边推,一边推一边嫌弃又不悦的骂他:“这么大块头,别往我身上蹭,热。”
“开着空调呢,哪儿热了!你别拽我啊,啊啊啊,鬼要出来了,周立你赶紧帮我挡住,别让我看到他啊!”
“……”
满屋子充斥着敬泽文的尖叫。
“怕还看?找刺激受?”
“这叫以毒攻毒,你懂什么,算了你也不懂。”
敬泽文脑袋挨了一巴掌,他捂着被周立拍过的后脑勺,“你打我干嘛?”
“把你脑子打清醒一点,免得犯浑。”周立悠悠道。
话题潦潦结束,提心吊胆的孟俞刚呼了口气,嘴巴被一颗葡萄堵住,顺着手指看去,尉帛冗正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孟俞张开嘴咬住葡萄,不明白他这么做的用意为何,但见他原漠然的神色渐渐舒展开并露出浅淡的笑意,孟俞更加的不明所以,莫名觉得这番互动怪怪的。
尉帛冗眼底含笑的问道:“好吃吗?”
孟俞点点头,有些警惕的看着尉帛冗,怎么感觉他笑的像只老狐狸……
“很甜?那喂我一颗。”
“你自己没手?”就说哪里怪怪的,无缘无故的这人喂他吃葡萄,原来打的是这主意。
两个大男生吃个水果喂过来喂过去的像什么话!
见孟俞不肯,尉帛冗眯了眯眼,捉住他的胳膊缓缓靠近,低声道:“礼尚往来没学过?”
“没有,你想吃自个吃去!”孟俞拧开脸坚决不干,尉帛冗这货说话声靠太近了,他都能感受到那货喉间的震动。
“孟俞……”
“你俩在做什么?”终于把敬泽文推开的周立正想吃个水果压压惊,不料回头就看见旁边那俩以快亲上的亲昵姿态坐在一起。
尉帛冗掀起眼皮,拉起孟俞的胳膊笑言:“孟俞说喂我葡萄。”
周立神色怪异的点点头,一脸“这样啊,那我就不打扰你们”的表情。
此时电影里尖叫声此起彼伏,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敬泽文被吓得厉害,跟着女人的惊声尖叫发出了来自灵魂深处的土拨鼠呐喊。
周立额际青筋暴突,忍无可忍,拳头重重的落在敬泽文脑顶,咬牙切齿的压着嗓门吼他:“大男人叫什么叫,既然害怕就别看!”
尉帛冗和孟俞在旁边一个劲儿的偷笑。
敬泽文脸面尽失,赶紧坐正身子,咳了两声,底气很弱的开口:“我敬泽文会怕这种东西?笑话,刚才只是为了顺应电影的气氛而已。而且我不是看你们都没什么兴致嘛,就调节调节气氛,带你们嗨起来。”
三人一脸冷漠,静静的瞧着他,没人接话,意思是:编,你接着编,我要是信了我服输。
“你们别不信啊……”说辞根本没有一点说服力,见他们没一个信自己的,敬泽文连连叹息几声,闭嘴默默看电影。
电影进行到中间,一胖子男人和身材傲然的女人在泳池里很是激烈,水花四溅、喘息不止。
真是少儿不宜的画面,孟俞耳朵尖有些烫,他默默垂下了脑袋,一个劲儿往嘴里塞东西,吃进嘴的水果很甜,但耳边不断回荡的声音让他有些食不知味。
反观身边几人,看的格外投入。
作者有话要说:尉帛冗:我的人是你能喂的?
孟俞:……
敬泽文:怎么?干一架?
周立:干什么架?鬼片还不够刺激的?
小区胡乱编的,衬托敬泽文大傻个儿的,大家别较真……
第32章 做过了
电影还没结束,敬泽文匆匆去了趟厕所,刚好是在男女激烈之后,突然离开的动机值得怀疑。
房间内的厕所门“咔哒”一声轻响后闭合了。
孟俞吃了两块西瓜,对电影作出了简洁明了的评价:“这部电影真的很无聊。”
周立附和,“确实,就刚才的那一段稍有看点。”
“……”这让人怎么接话???
尉帛冗轻笑了一声,孟俞瞪他:“你笑什么?”
“笑这部电影很无聊。”他答。
“从头无聊到尾,作为催眠电影还是不错的。”这是孟俞能给出的唯一一个肯定。
周立笑了笑,“能把敬泽文吓成那个怂样的电影在你看来竟然是催眠的,敬泽文知道了有的打击受。”
“不过,还以为你这样的性子会怕这类型的电影,没想到反差这么大。”
尉帛冗胳膊搭在孟俞肩上,想到什么跟着周立后面的话补了句:“不仅如此,他还很纯情。”
“……”用针缝人嘴巴判几年?
周立笑了会儿,忽然想到什么,笑意迅速褪去,眼神在尉帛冗和孟俞脸上打了几转,嘴巴犹犹豫豫的张了几次。
“怎么了?”孟俞笑着问他。
“孟俞,你……是不是抽烟?”
突如其来的问话,谁也没想到周立会问这个,男生抽烟并非稀奇事,只是放在好学生孟俞身上,显得很跌破眼镜,这孩子平时温温和和笑容满面,对谁都有礼有节的,成绩又十分的优异,在学校里是出了名大众学习榜样,曾多次上台讲演,不仅学校师生认识他,连不少家长都晓得三中高一年级那位成绩优秀出类拔萃的好学生孟俞。
孟俞是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
十几岁的孩子在青春期这个阶段正是成长和学习的重要时期,而这个年龄段的孩子面临着学习的高压时心理会变得敏感,也最容易在这个时期学坏。
不管是老师亦或家长对于孩子抽烟、喝酒打架、上网、纹身等等一系列的事情表现的异常敏感,若是身边有人突然做出此类举动,老师和家长会最先站出来指责批评。
孟俞不知道周立怎么突然挑了这个话题,更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知道自己抽烟…难道是平时身上的烟味没处理干净?
他想否认,却又觉得这并不是多么丢脸的事情,一个人想做什么做了什么,这都很正常,只要没有踩到道德底线。
“嗯,抽,很久开始抽了。”他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自己确实有在抽烟,遮遮掩掩的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就算告诉了周立,相信以他的人品,不会到处去说。
周立已经做好了被孟俞拒绝回答的准备,没想到他就这么毫无预兆的大方点了头。
刚上高中的时候,认识了孟俞,两人接触不多,孟俞这人爱笑,周立怎么看他都觉得他笑的太假,即使孟俞对每个人都很好,还是对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不让靠近。
高一上学期,同班几个月,周立只和孟俞说过几次话,他对孟俞一直没有好感,私以为将他看的清清楚楚,然而好友敬泽文却在耳边叽叽喳喳一个劲不停的说着孟俞的好话,说他学霸怎么怎么样,说他笑起来很好看。
敬泽文每称赞孟俞一次,他对孟俞的嫉妒和抵触就越深。
无独有偶,高一上半期的期中考那天下午,他亲眼目睹了收放废弃品的场地角落,纤瘦的孟俞指间夹了支即将燃尽的香烟,白净的运动鞋下面躺着个比他高大的狼狈男生,那人穿着常服,头发是嚣张的大红。
他永远记得孟俞提着脚尖踢男生脸时的阴狠神情,完全变了个人。
“孟俞,你初中的时候,是个什么样的人?”忆起往事,周立突然很感慨,当初那么讨厌的人如今成了朋友,也不知是否造化弄人。
周立早已经察觉到了,孟俞的变化是从尉帛冗转过来开始的,他不知道这俩人发生了什么,不过很早之前他就发现了两人之间的不对劲,真要说的话,应该是学校那次,孟俞说尉帛冗逼他抽烟。
不怪周立好奇,实在是孟俞惯会伪装,人前人后两个样轮回的切换。
孟俞失笑,指腹在下巴轻轻摩挲,眼里淬着逼人的点点波光:“为什么这么好奇?”
“没什么,就是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