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撒怎么了?+番外(92)
他们回到肯辛顿的时候,园丁正在慢悠悠地修剪玫瑰花的枝丫。远远看见泽维尔走来,他眯起眼睛,手上“咔擦”一下,剪秃了一簇花。
他大叫:“黛西!黛西!”
黛西从二楼探出头来,在围裙上擦擦手,一眼看见了楼下摘下帽子的泽维尔,惊喜地朝楼下挥挥手,转身喊:“萨莉!”
黛西和萨莉提着裙子从楼上飞奔下来,萨莉直扑上来抱住了泽维尔和以撒,一叠声地问:“这次回来,不会再走了吧?会留下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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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泽维尔把这段时间搁置的事物处理完,夏天已经过去了。某个星期天,加斯特来家里做客,泽维尔颇不好意思地说:“最近家里很乱,请别介意。”话音未落,一只大白鹅就叽哩哇啦地从他面前跑过,以撒一边叫着“喂!站住!”一边追在后面。
加斯特:“……”
过了一会儿,以撒抱着鹅走过来跟加斯特打招呼:“我在后院挖了个池子,想养鹅。等会儿就做个篱笆,把它围起来。”
今天太阳很好,很暖和,不晒。黛西在后院放了一张小茶几和三张木凳子,倒好茶,以撒喝了两口,就急着去干活。
“这日子过的,好羡慕啊,他妈的,”加斯特撑着脑袋说,“哎,泽维尔。你喜欢他什么呢?”
乍听到这个问题,向来擅长侃侃而谈的泽维尔沉默了。他转头看向不远处,以撒一手搂着不断挣扎的大鹅,一手提着锤子,嘴里叼着烟,把篱笆挨个儿钉进地里。
感受到泽维尔的视线,他只是朝这边歪了歪头,没睡醒似的垂着眼睑,屁股后面桃心尖的长尾巴愉悦地摇晃起来。
你喜欢他什么呢?
后来泽维尔回想起答案,脑海里总是浮现起这个身影。
“咚。”
最后一根桩子扎进土里。烟灰落在鞋面上,以撒用尾巴尖尖把它掸开了。
篱笆和池塘中间留出一块空缺,可能是打算装个栅栏,方便进出种收——显而易见这块地要怎么处理,毕竟土里都已经绿油油地冒起叶子了。
“你们在院子里种了菜?”
“萝卜。”
“为什么不来点花花草草呢?”
“这个暴君,”泽维尔一找着机会就大肆抱怨,“他非说只有娘炮才种花,最好搞点儿能吃而且能用的。”
“…?哈哈,他真幽默。”
加斯特尴尬地笑了一声,如果有机会穿越的话,他会希望自己从来没有开启这个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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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两人躺在床上,被楼下大鹅的叫声吵得睡不着觉。
“它有什么毛病?”以撒恼火地说,“没见过这种东西!咱们明天就吃了它。”
泽维尔很使劲儿才忍住没笑出声来:“可能过几天就好了吧?算了,要不咱们聊聊天吧。”
“聊什么呢?”
“随便什么。哪有聊天还定主题的。”
“好吧,我想想……你保密协定的替换词是什么?”
“唉,提这做什么?去他妈的天堂。”
“好呗,不说就不说。你对天堂有这么深恶痛绝,以后怎么做天使啊?”
泽维尔沉默了一会儿,有点尴尬地说:“不是,我的替换词就是这个。”
“啊?”以撒愣了一下,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他笑得太开心了,泽维尔也跟着笑了起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楼下的鹅不再嚷嚷,睡意也如潮涌缓缓升起。泽维尔在被子底下握住以撒的手,在他无名指的戒指上摩挲着,问:“你为什么会变成魅魔呢?”
“啊?”以撒说,“……可能因为我比较性感吧。”
“别忽悠我。”
“真的。”
“不行,”泽维尔一骨碌爬起来,“我今天非要知道不可。”
“要是我就不告诉你呢?”
“那我派大鹅叨你。”
“得了吧。你就没喂过它,还指望它听你的话。哎,你还睡不睡了?”以撒一把抓住泽维尔摸到他身上的手,报复性地捏了捏。
两个人闹了一阵,动静逐渐小了。半梦半醒之间,泽维尔听见以撒近乎呢喃地说:
“因为我犯了色欲之罪,他们说我错在过分爱慕一个人,可我自己却从未察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竟然爱他胜过爱神。”
——END——
第89章 番外 跟资本家恋爱真的没问题吗
从很久很久以前到很久很久以后,以撒一直都没有什么私房钱。他想要的东西很少,如果有,就开口像泽维尔要。因为泽维尔一般都是有求必应,以撒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方便的,甚至还挺幸福呢。
这种平静的生活一直持续到二十世纪,某一天,嫉妒的女朋友清早打电话给以撒:“宝贝,咱们去逛街吗?”
而以撒说:“恐怕不行,宝贝。”
“你今天很忙?”
“是的,”以撒说,“我今天有事。”
“啊?你不是有泽维尔了?”
“不,你想什么呢?不是恶魔的工作。不过——我想也许我可以搞快点吧?我到时候算算时间,开车到你家楼下接你。”
于是,嫉妒的女朋友在家里消磨了半天,下午两点终于接到一通电话,她快快乐乐地提上包下楼,高举起手按了一下香水的喷头,从香水雾气中穿过。精致的她走出家门,看见以撒开着泽维尔的福特车,身上穿着灰扑扑的外套和牛仔裤,头上扣着一顶写有某搬运公司字样的棒球帽,摇下车窗,从车里探出头来,眯着眼睛看她。她感觉车里坐的好像根本不是电话里跟她宝贝来宝贝去的闺蜜,而是哪个打算绑架她的农民工似的。
她叹了口气,在拉开副驾位车门的同时打了个响指,用魔法给以撒换了一身干净得体的行头。
“你不是吧,”她说,“还有魅魔比你过得更惨吗?”
“啊?”以撒疑惑地挠挠头。
“你穷到要做搬运工挣钱了?”她说着,从钱包里摸出一张卡,“你这可怜鬼。今天刷我的卡吧。”
“我不缺钱,”以撒一本正经地说,“我也不是做搬运工,只是给兰登帮忙,送送货什么的,反正也很容易。”
“只是?你确定吗?你算算这是这个月第几次了——给你的亲亲兰登帮忙?”
“二十几次,也许?”
“……”
“有什么问题吗?对了,你想去哪儿逛街?我今天很想吃点垃圾食品。”
“听听这是什么话啊。这就相当于是给泽维尔打工嘛!他一个月给你多少钱?”
“啊?”以撒又挠了挠头,“没有钱。”
嫉妒的女朋友眼前一黑。她现在这种无语的心境就有点像两年前听说她一个人类朋友为了同一个男人打了三次胎。
“你想想看,”她说,“你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吗?你给泽维尔干这干那、做搬运工什么的,一分钱都没收,这合理吗?”
以撒无辜地眨眨眼睛。
这天,他的魅魔上司给他灌输了很多新知识,比如——
“你应该向这个拖欠农民工工资的臭资本家要工资。”
“这怎么好开口呢?”以撒挠了挠头,“万一他拒绝怎么办?”
“你就和他分房睡。”
“绝不行,”以撒说,“我看不得他那副喜上眉梢的样子。”
“那你就罢工!”
“太聪明了,姐!”以撒说。
于是这天回到家,以撒严肃地对泽维尔说:“货全送到了。”
“辛苦你了。”
“我要钱,”以撒说,为了加重语气,他还补充,“不然我就罢工。”
“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泽维尔很爽快地点了一人份的工资给以撒,后者喜滋滋地拿走了。
当晚,以撒和上司煲电话粥,她说:“这不对呀!”
“又不对了?”
“你看,你一个人干三个人的活,而且还是老板娘,但是只拿一个人的钱,这合理吗?”
以撒琢磨了一下,挂了电话,把这话原原本本复述给了泽维尔。泽维尔想了一下,说:“好的。”于是如数结了钱。
从这之后,以撒有工资了,每个月结一次。每次一发工资,泽维尔就建议以撒跟他“培养感情”,然后在吃晚饭的时候你来我往地喝酒,把以撒灌到微醺了,就开始跟他赌牌或者赌棋。
以撒的牌技很烂,也不会下棋,最后那些工资几乎全部又输给了泽维尔,第二天醒来他总是很懊悔,但到了下个月,历史仍然会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