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及我矜贵(52)

可庄隅不知道自己能够在那边会遇到谁,但他应该快乐,勾了下嘴角,他扯出略微僵硬的笑脸。

庄隅把手伸进装着现金的口袋中,想要送给这个宽待自己的司机一些小费,但低头看了只有几摞的现金,又有些小气地将手缩了回去。

司机注意到了庄隅的行为,只感觉这个小孩儿很有趣,尽管老夫人吩咐要将这个孩子带走,可作为老夫人几十年的专属司机,他知道傅老夫人对这个孩子是心软的,若是真动了别的想法,怕是也轮不到他来送这孩子离开,所以司机也对庄隅态度和善了些。

“请您务必记住老夫人交代您的事。”在庄隅正要下车时,司机提醒道。虽然老夫人放过这孩子了,可是从未给过任何人绝对没有第二次机会的。

庄隅没有回复,司机讪笑一声,知道自己的好意并没有被心领,可他调转车身离开的时候,庄隅却绕过了车子前方,在车门边停下脚步,敲了敲司机那侧的窗子。

“您有什么吩咐吗?”司机将车窗下滑到半扇,有些疑惑地问道。

“谢谢你。”庄隅道了声感谢,然后将一小叠现金递给司机,这才转身离开。

“您出门在外,还是自己留……”

司机握着这叠钱想要还给庄隅,可打开车门正要去追时,又怕伤了这孩子的自尊心,最后只好作罢。

庄隅拖着箱子进入售票厅,按照指示走到售票口处。

“要一张从这里到J省的车票。”

“您好,请出示身份证件。”售票员隔着玻璃板,对庄隅说道。

庄隅一愣,摸了摸自己空荡荡的衣服口袋,他的身份证件都在傅时戟那里被保管着,自己刚才出来得匆忙,竟是忘记了,也没有仔细寻找。

“我…忘记带了,能不用身份证吗?我可以多交一部分钱。”庄隅很认真地询问道。

“嗯?”售票员礼貌道,“非常抱歉先生,必须实名订票,若是您不急,建议您回家取来,我这边再为您办理。”

庄隅垂下眸子,因为后面乘客的催促,只能拖着行李暂时走到旁边,他静静看着下一个等候的乘客将身份证件和钱交给售票员,没几秒钟,就轻松地得到一张薄薄的机票。

一个、两个、三个…直至窗口前没有排队的乘客,但再怎么等下去,机场的规定也不会为庄隅更改。

庄隅只能疲惫地离开售票厅,他现在手中连一部手机都没有,因为庄隅害怕傅时戟在里面安装了定位,不敢带走别院的任何东西。

其实庄隅早就知道傅时戟在他身上放了定位器,却无法确认是哪个物品,他被孙成野带走时,猎二很轻松的找到了自己,他可不认为猎二是条狗,顺着自己的气味就能摸过来,所以格外小心。

好在不远处便有一家出售手机的商店,庄隅选择了一款很便宜的手机,价钱比刚才给司机的小费还要低。

但庄隅还是因为没有身份证无法办理电话卡,走出门店,他特意选择了一家看起来不是很正规的旅馆,以丢失证件为借口,并出了三倍的价格让老板愉快地将钥匙交给了他。

旅馆逼仄的房间里,庄隅用手机连上了这里的网络,屋子里的床和椅子都太脏了,庄隅坐在行李箱上,搜索在哪里可以办理假的身份证件和手机卡这些必备的东西。

他虽然没有独自应对过这样的琐事,不过好在网络可以为他回答部分问题。

划过几个页面,在隐蔽的角落里,庄隅很快就找到了一个联系地址,离这里有些远的二手市场,他决定明天去看看。

庄隅继续搜索着荆市的地理风貌,那里比庄隅想象中要好些,到了荆市自己要先找到工作,然后租个房间,开始新的属于自己的生活。

……可他准备了好久的考试也许无法赶上了,这是庄隅唯一遗憾的事情,白白浪费了半年的准备时间,不过以后或许还有其他机会,庄隅乐观地想,反正未来还很长。

“但这里真的好脏啊。”

傍晚,庄隅决定在旅店的床上休息,可就算努力忽视被被子上的油污和床缝处的头发,他也实在压不住翻腾的恶心感,装作瞎子躺在上面,他只好从箱子中翻出几件衣服,铺在床面上当做床单。

庄隅躺在衣服上,他很累但却没有睡意,欣喜、伤心、焦灼,这些情绪不知道哪个占了上风,促使他万分不安。

他只好刷着手机,茫然地继续寻找有用的信息,去往荆市的路线,以及独自出门在外需要准备的物品和注意事项,他看得很仔细很用心,努力不要再想起傅时戟。

傅时戟会不会找到他?

忽然,这个问题凭空出现在庄隅的脑海,万能的网络也无法为他解答这个疑惑。

虽然傅老夫人将自己放走,可是庄隅不确定老夫人能够将傅时戟拦下,因为庄隅见过傅时戟因为自己说出要离开,便要将他关在屋子中的可怕模样,他不会那么轻易放过放手的。

“要快点离开这个地方。”庄隅神经质般自言自语道。

*

傅时戟在接到庄隅的电话后,便知道一定有人对别院里的庄隅动了手脚,庄隅绝对不可能自己离开别院的。

他眼神凝重,笃定那个人是自己的母亲。

可就算母亲要让庄隅离开,庄隅若是不愿,在刚刚的电话中他应是求救而不是道别,庄隅总是试图想要离开自己,傅时戟并不理解庄隅为何存在这样的想法。

他的孩子很乖,在很小的时候养在了自己的身边。庄隅对他很依赖,傅时戟也为庄隅提供了最好的环境,让任何人都无法伤到自己的宝贝。

傅时戟喜欢庄隅仗着他盛气凌人的骄傲模样,也喜欢庄隅依偎他对他撒娇讨爱的模样。

他可以为庄隅第一次的不听话找到合适理由,比如庄隅想见到自己的亲生父母,所以傅时戟忍着精神的困扰,将他放走了一段时间。

可这次,他已经清楚的告诉庄隅自己会立即取消婚约,但庄隅依旧固执地选择离开,傅时戟再也想不出任何理由。

“为什么?”

正在处理应急处理南岸事务的徐放被自家老板问地呆愣,敲打键盘的手指迟缓了片刻。

因为他受不了被您圈养。

徐放咬了一下舌尖,忍住了差点脱口的放肆之言,谨慎道:“可能因为庄小少爷还没有长大,想去外面看看吧。”

傅时戟并不认可徐放的言论。

漫长的行程中,他们乘坐的私人飞机在夜幕中缓缓降落。

此时夜深,庄隅被噩梦魇住,蜷缩着身体,紧紧皱着眉头,暂居的住所被不速之客悄无声息地打开。

第50章 路途

庄隅察觉到有人靠近,黑色的影子罩在自己的上方,那人伸出手指探向自己的脸颊,可庄隅被困在梦魇,眼皮好似千斤沉重,直到嗅到一股子呛人的浓烈劣质香水的味道,他被刺激地打了个喷嚏,豁地醒来,直接坐起身。

“哎呀,吓死老娘了。”

那人也被庄隅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拍着胸脯,倒退了两步。

“谁!”庄隅立即将床头灯打开。

室内瞬间明亮。

来者是一个穿着暴露的女人,约有三十多岁,长发弯曲,化着精致的妆容,嘴唇涂抹艳色的口红。

“操,这么嫩,毛都没长齐吧。”

那人上下打量一番庄隅,似乎有些不满,掐着腰,声音间细地说道。

她有恃无恐,丝毫没有自己闯入别人屋子被发现的慌张。

庄隅见她一身的风尘气,脸色十分难看,厌恶地直言道:“你是妓女。”庄隅知道有些地方会提供这种特殊服务。

被叫做妓女,红姐一听火气就上来了,声音尖厉刺耳道:“小孩年纪不大,说话真是难听,咱这一行都叫小姐,小姐懂么!”

红姐和这间旅馆的老板关系不足为道,算是搭伙做个生意,那种见不得光的皮肉生日。

旅店的老板见到出手大方的顾客,觉得有门路时,便会找红姐过来,这种事十次能成八次,黑灯瞎火里的男人才不会端起正人君子的架势,他也能赚得个分成。

庄隅出手阔绰,性子看着冷淡,旅店老板也知道可能不太好搞,可是他却贪了心,告诉红姐假话,只说庄隅很有钱。

其实红姐听老板描述,说他是个年纪不大的,动摇了下心思,转念又猜测说不定是个小痞子无赖,主要是她手头实在紧,还是应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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