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琼总觉得他一语双关。
两人又沉默了一会,隋桢道:“那边很冷,多穿一点衣服。”
“会的啦。”付琼说,“你比我还操心。”
“还有一个多月我可能会回来。”隋桢说,“我给你买了点东西。”
“不要给我买……”
——“你好了吗?”
付琼听见电话里传来的声音愣了一下,下意识道:“你同事?”
“嗯?……嗯。”
“你在和谁打电话?”女声又凑到了电话,“快点啦!”
付琼在电话的那头,感觉被这忽然凑到耳边的声音弄得一下慌了神。他甚至还看见了画面,一个漂亮的女孩在隋桢的背后探出头来,温柔的体香把他包围住……
他瞬间有点不爽。
“……你去忙吧。”付琼说,“我挂了。”
“那我去忙了……拜拜。”隋桢说。
付琼没等他说完,就把电话撂了。
隋桢似乎并没有意识到什么,付琼翻了个身看看朋友圈评论,又开始打开手机刷了会微博,也很快忘记了这件事,后来隋桢晚些时候甚至还兴致勃勃给付琼发他参观的照片。
他们去参观了leg公司的内部,各种高端帅气的装修,整面墙体都是颇有未来科技感的内装,付琼一边刷一边感叹,不愧是leg,他也很想在这种环境工作。
隋桢还给他拍了个小视频,视频里是个人工智能的机器人,对它发出英文指令,它会给予相对的回应。
付琼听他说了几句英语,还真是有模有样的,发音也很漂亮,听得他莫名有点心动。
晚间的时候,付琼和徐鹤霖带着徐梦梦准备去吃晚餐,又说起当地的一家店,就想打电话问问一直想订的一家餐馆明晚有没有位置,忽然收到了隋桢的消息。
他点开,是两张图片。
接着他愣了一下,是完全不认识的一个漂亮女孩的脸。
付琼眨眨眼拿着手机,很快那条消息被撤回了。
付琼发了一个:——?
第66章
隋桢没有回消息。
他打了个电话给隋桢,被按掉了。
接着他一晚上都被包围在不安里,连餐厅都没来得及去订。
第二日,付琼睡了个懒觉,快中午才接到隋桢的消息。
——昨晚喝多了被送回家,一直没给你打电话。
付琼回他:
——哦。
坏人:
——你生气了?
viburnu:
——没有。
坏人:
——我发了什么还撤回了。
viburnu:
——自己发的不知道??
”坏人”立刻个他打了个语音电话给他。
“学长。”
“干什么。”付琼道。
“你生气了。”隋桢说,“我发了什么?”
付琼也不是生气,他吸了口气,准备整理一下语言,想告诉隋桢“昨天有人趁你喝多了,拿着你的手机去自拍然后发给了我,我本人对你交友无权干涉但是你能不能管管别人当然你喝多了另说”……这么一串话。
但当付琼说“昨天”两个字的时候,身后有人叫他。
“付琼。”徐鹤霖道,“你准备好了吗?”
“哥哥。”徐梦梦跑过来,趴在他膝盖上,“哥哥!爸爸问你!准备好了吗!”
“哎,等一等,哥哥打个电话。”付琼摸了摸她脑袋,正想说话,电话里的人语气不爽道:“谁在你旁边?”
付琼一下子忘了自己要说啥,就道:“就是我朋友,我们一起旅行的。”
“你和谁一起旅行?”隋桢说,“你不是一个人吗?”
“是啊。”付琼道,“上次在火车上认识的。”
“你能不能别那么没有防范意识。”隋桢说。
“……”付琼想到之前那件事,气又冒出来了,“什么我没防范意识?你有?你自己有?你看看好自己手机吧,别给我打电话了。”
“学长,你今天怎么了?你说话句句带刺。”隋桢说。
“没怎么,忙去吧。”付琼道,“再说一次,别打电话给我了。”
最后一句话当然是气话。
其实一句话就能解决的问题,问出来就完毕了,但隋桢这脾气实在气人,付琼心道自己什么事儿都要被他管一管,他又不说为什么要管一管。
他气人,我也气人,谁怕谁,大家一起莫名其妙。
“吵架了?”徐鹤霖笑道。
“没有。”付琼顿了顿,“……没事。”
“你可一脸有事的表情。”徐鹤霖道,“真没事?我们走吧。”
“走吧。”付琼站起来。
和徐鹤霖带着小朋友,满打满算就玩了两天,吃吃喝喝还挺开心,后来付琼得先行回去。
“回上海再见。”徐鹤霖道,“约你可不能不出来。”
“嗯。”付琼笑道,“好的。”
隋桢还是一如既往在他们争吵后,给他留了个空白期。这期间他不会给付琼太大的压力逼他说什么,好像是在等他冷静下来,可以好好谈谈的时候再做决定。有时候付琼也挺感谢他这种冷静的,至少不像他这样一头热。
这大概就是其他人口中的感性理性的区别吧……
付琼回去后两天,工作的间隙,隋桢的电话来了。
“玩得开心吗。”隋桢说。
“嗯。”付琼应了一声。
“不好意思。”隋桢说,“……那天……”
“好了。”付琼道,“我们别这么你来我去了,我跟你一样小心眼儿啊?”
“那你那天不开心吗。”隋桢说。
付琼不想质问他那件事,他和隋桢现在什么也不是,刚还说自己不小心眼,为了给隋桢树立他一点也不小心眼的形象,就要以身作则。
“就是心情不好。”付琼说。
“嗯……我给你点奶茶?”隋桢用最冷淡的声音说最低声下气的话,“开心点,好不好。”
不过付琼听他说话有气无力的:“你是不是没休息好,怎么说话那么疲惫啊。”
“还好,我这里是晚上。”隋桢说,“一天了,有点累。”
“对哦。”付琼道,“那我挂了,你早点休息吧。”
他挂了电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
十月的中旬刚过。
澄鲤的年会今年开得挺早,却很盛大,毕竟要协调出一个时间不容易。于是他们租了市里可以容纳巨多桌的大型会议场所,还请了代言人明星一类的来助阵,据说是近年来澄鲤游戏搞得最盛大的一次。
六年了,付琼这回终于相信他实习时候待过的那个o工作室确实是澄鲤旗下的一个小公司,这次也密密麻麻的邀请名单下。
现在回想一下,一周只画一张两张图,没有太多的奖惩制度,其余时间还能玩玩手机的养老日子……
其实挺美啊?!这对社畜而言可是神仙日子?
公司背靠着澄鲤游戏还不怕随时随地倒闭,公司氛围轻松又和谐,除了要被带着去喝酒……但多练练酒量之后也会好起来吧?
付琼对着手机想着这事儿,越想越好笑,忍不住笑起来。
“想什么呢乐成这样。”廖鑫过来搂住他肩膀。
“在想人真是过后才觉得珍惜这句话一点不假。”付琼说。
“什么让你这么感叹。”廖鑫凑过去看,“怎么着,名单上有你前女友啊?”
“……”付琼看了他一眼。
于是他把自己曾经在o实习的那三个月的经历当笑话似的说给了廖鑫听,廖鑫听得津津有味,又笑得跟公鸡打鸣:“哈哈哈哈哈,这听得也太爽了吧!一周只要抄一张画?这什么美事儿啊!”
“在我进澄鲤的时候,面试官还说我‘你很年轻’什么的话,我感觉我现在懂是什么意思了。”付琼也跟着笑。
“现在后悔了吗?”廖鑫问,“往上调不容易,往下调可容易多了。”
“当然不后悔。”付琼手撑着头。
所有的事再回看都觉得好笑,轻飘飘的像羽毛,却在当时让他切身感觉痛苦。
就像他说的,那于他而言是最黑暗的日子,现在来看不过如此,也不会有人感同身受。
宴会过半,活络的人开始串门敬酒,其他的人无所事事开始坐位置上玩手机。付琼喝着橙汁,侧过头去看廖鑫打手游。
看了一会,有人拍了拍他。
付琼回头,看见了一张陌生的脸孔,是个脸圆圆的可爱女孩子:“你好,你是付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