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晴似雨+番外(86)
苏伊生口里吐出来的字,就像凛冽的冷气一样,金属片都能穿透,何况是她血肉长成的心脏。
导演和助理悻悻地走了,景桃故作镇定地坐到周围和朱粉中间,看着周围,下意识地犹豫了一下说:“新来的?”
周围没抬头,冷淡回应。
“多少钱?”
周围坐直身体看她,彷佛她说出来的话像噪音,无需刻意理会。
朱粉端起桌上的红酒杯,抿了一口,声音沉了下来:“不是谁都像你似的出来卖。”
景桃气听到这话也不气,无奈地笑了下,讥唇相讽:“苏伊生是给我钱,但也好过你这么下贱廉价,听说你都是白给他操,就是不知道你敢不敢在他面脱光了衣服,和他坦诚相待。”
朱粉带着一种奇怪的表情阴冷地大笑着:“这你就不用担心了,至少他到现在高兴的时候,还会蹙眉兴奋地抽搐一下,你不知道他有这个习惯吧?因为他和你在一起压根就不开心,你只不过是他用来发泄欲望,伪装性取向正常的工具罢了。
他压根就不喜欢女人,他喜欢的是男人。”
景桃的确没见过苏伊生和他做爱时的微妙变化。
他的表情永远都是冷冰冰的,稳如坚冰,没有一丝裂痕。
甚至于如果不是因为看到了朱粉,她压根不知道苏伊生喜欢的是男人。
她一直以为苏伊生不过就是个性冷淡。
他在床上不屑于纠缠,多半时候她扮演的都是一个召之即来呼之即去的情人角色。
苏伊生有一点和别人不同,他似乎竭力证明自己有个女情人,恨不得弄得人尽皆知。
但他只把景桃暴露在外,让大家都知道他喜欢的是女人,但又不会让多余的人知道他们的具体关系。
景桃越想越心烦,猛喝了一大口红酒,抹掉嘴角的酒渍,叫喊着:“是吗?他真的喜欢男人吗?他喜欢男人为什么把你阉了?”
周围没来得及看清朱粉什么时候站起来的,但甩在景桃脸上那一巴掌委实不轻。
周围甚至明显感觉到走廊里一束感应灯突然亮了。
景桃气喘吁吁地看着朱粉,像缺氧的鱼一样,呼吸声很重。
“怎么?说到你痛处了,原来你的乖乖员工不知道啊?”
景桃指着周围的鼻子,恶狠狠地说:“你的老板,是一个不男不女的’太监‘,他被自己喜欢的男人,在床上给阉了。”
景桃笑得有点疯。
周围看到朱粉的双膝都在颤抖,不用想现在一定僵硬地打不了弯,否则早就离开了。
周围突然感到一阵恶心和愤怒,不是因为眼前这两个看似光鲜实则凄惨的人,而是因为苏伊生。
下体受伤之痛常人都难以忍受,何况是被阉了,实在难以想象。
苏伊生对朱粉做了那么残忍的事,过后还能若无其事毫无半分愧疚地来找朱粉,并且继续肆无忌惮的享受着他的身体,足以见得这人有多贪婪。
苏伊生何其自负,何其冷漠,何其无情。
朱粉加大了嗓门:“这太可笑了,我和他的事与你何干?别以为没了我,他就能娶你。就算为了敷衍家里人,他也断不会娶你这个无权无势的女人。如果他真的娶了你,你也不过是个同妻。”
景桃的眼窝很深,发怒的时候下巴收到很紧,鼻子看起来有点肉,有种小孩子吵架喋喋不休的架势。
“那也好过你,你什么都不是,只不过是被他骑的一条狗。”
朱粉的脖子爆出根青筋,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他甚至被景桃那种无可救药的笨拙给气笑了。
他也想像景桃一样,肆无忌惮的发泄自己的不满,可他找不到任何理由。
因为他很清楚。
他深深地爱着那个没有欲望,空洞洞的人。
他曾自由自在的闯进苏伊生自私冷漠的世界里,最后却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他能活下来,全凭侥幸。
自此以后,他无法用生物学的角度来定义自己的性别。
总之,苏伊生不想知道他是个同性恋,那他就装扮成女人,享受每一次他靠近时的痛苦。
这种痛,让他觉得还爱着,还活着,以一个男人的身份。
第40章 他更像是黑白世界里的一抹禁忌红
景桃是被司机接走了。
就像燃烧得正旺的火焰一样,怒气冲天地走了。
临走时恼羞成怒地瞪着朱粉,明确表明这一巴掌不会白挨。
朱粉的脸也阴了下来,眼泪顺着一只眼角滑了下来。
不是伤心的眼泪。
倒更像是临死前留下的最后一滴生理性眼泪,是害怕,是恐惧。
面无表情,也没什么情绪。
周围手脚利落地整理桌子上的酒饮,用抹布擦干净桌子,又把地扫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