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霸的成攻之路+番外(95)
但王一一并没有被赵容爽这一声吓住,她双手揪住自己的头发发出一阵尖叫声,冲赵容爽大喊着,“我就知道,你肯定又是我妈派来监视我的!她什么都要管!不是装定位器就是装监控!我恨你!我恨你们!”
她说这话时王阿姨也正好找到了这里,就把一个“恨”字听得清清楚楚,于是迟钝又胆怯地从嘴里吐出两个字:“一一……”
王一一看到她妈妈情绪就更加激动,连连倒退,指着王阿姨道:“你别过来!我不要你这样的妈妈!”
眼看王一一就要退到机动车道,赵容爽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跑过去把她拉了回来。他强制着王一一回到王阿姨身边,说:“你清醒一点可以吗?你妈这么做不也是为你好?”
“一一听话,跟妈妈回家吧……”王阿姨伸手要牵住她,却被躲闪开。
“好个屁!”王一一开始撒泼打滚,一定要从赵容爽手里逃脱开去。
虽然赵容爽不愿意承认,但王一一这话说得确实没错,不过他现在不能赞同王一一的说法,只能劝道:“她是希望你好好学习,以后能有一个好前途——大家有什么事可以好好沟通,你先别这样。”
“你以为我想这样吗?”王一一有些脱力了,手脚上再没有挣脱的动作,但语气依旧十分激动,“我再怎么努力我能像周泽文一样吗!”
赵容爽顿了顿,最终还是说:“可以的,只要努力,我们都可以像他一样。”
“对,一一,只要努力了就会有回报的。”王阿姨再一次补充。
“放屁!”王一一甩开赵容爽后就没有转身跑走的意思,她直勾勾地看着赵容爽,忽地嘴角上扬一些,无声地笑着,说:“你凭什么和周泽文比?你上课还在睡觉的时候他能自己在教室看竞赛书看到凌晨一点……他是勤奋的天才啊!你凭什么说只要努力就能和他一样?”
赵容爽语塞,他不知道周泽文原来会在教室看书看到凌晨一点。他不但语塞,还精神恍惚,只听得耳边王阿姨在和王一一争论些什么,等他再回神时,就听到王一一依旧发狠地说着什么。
“你以为自己是圣父吗?是拯救苍生的救世主吗?什么事都要你来管?真是惺惺作态。”
耳边又是王阿姨喝止王一一的声音,随后他看见两道身影一前一后地消失在道路尽头,就没再管,他只顾着往空中花园的方向走。
袁缘趴在露天的桌子上醉得不省人事,桌上桌下还有各式各样的酒瓶,赵容爽不识酒,但光看酒瓶的数量,就可以判断出这两人喝得有多疯。
“袁缘,对不起,我不是救世主——我从没想过要当救世主,我只是像保护好身边的人,可是我太没用了……对不起啊,都是我的错。”
他一路把袁缘背回去,等到了501,安置好袁缘后,他感到这半日活得犹如一个世纪般漫长。一个世纪的百年厚重得犹如一本蒙灰的史书,一页一页揭过去,那些灰抖落一身,就盖住了本就不太明媚的阳光。
这让向往光明和热的生物感到窒息,感受到死亡的胁迫。
赵容爽真的觉得热,怎么这种阴天还能这样热?
可他光是热,却不出一滴汗,憋闷得慌,连着一整颗心都要消融殆尽,于是意识开始涣散,周遭都成为一团幻影。
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人的脸他都看不清,但他又都知道谁是谁——有一个女人她身上有独特的薰衣草的香味,那这个女人就是生他的母亲;有一个扎辫子的女孩老是和他打来打去,还总是要他帮忙写作业,那这个女孩就是赵容清;还有一个穿裙子的小男孩,总是抱着零食跑来医院和他一起玩……
哦,还有一束光——金色的,暖融融的还有些烫人,那个又高又瘦的男孩手上拿了好多会发光的气球,他好像在对赵容爽笑呢。
“喂,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长得可真好看,比我还好看!”
“你放过风筝吗?要不我陪你去放风筝吧?听说风筝可好玩了!”
“我好像很喜欢你欸,要不我们试一试做朋友好吗?你答应我我就什么都送给你了。”
赵容爽说什么,那男孩都在笑,赵容爽也笑,可是笑着笑着,太阳下山了,天就跟着暗了。
“咦?天黑了?可是为什么没有星星呢?”梦里的赵容爽有些害怕黑天。
“没关系,我有会发光的气球,我送给你就不怕黑了。”周泽文说。
“容爽,我在呢,我一直都在呀。”
赵容爽头很痛,又感觉胸口上压着一块大石头。他脑子终于清醒过来,眼睛也终于可以看清人脸了。
那张脸是温润如月色般的,明明瘦削,却不见半分凌厉的棱角,皮肤也细腻雪白,以至于他的边界就要与光融为一体,让人更加分不清眼前是月色还是人影。不过好在他鼻梁上架着一副黑色眼镜,这才让人可以肯定:哦,原来这是人的实体,不是光的虚影。
“泽文。”赵容爽终于看清眼前这张梦里看不清的脸。
“我在呢,我一直都在。”
作者有话要说:王二小子后来会道歉的(吃瓜
☆、信佛信你(三更)
周泽文一下飞机就往501 来了,却见赵容爽发着高烧睡倒在床上。他喂赵容爽喝下退烧药,又仔仔细细地帮他擦洗过身子,再帮他检查过一遍脸上的伤,擦了点药水,就坐在床边等他睡醒。
他等到赵容爽开始全身冒汗,烧渐渐退下去,却听见赵容爽梦里一直不安地喊他的名字,于是他轻轻地说:“我在呢,我一直都在。”
周泽文不断重复这句话,他不知道赵容爽梦里发生了什么,只能告诉赵容爽他一直都在来给他一点安全感。
“泽文。”赵容爽的语气里包含了太多复杂的情感,但总结起来不过一个词——很爱。
“你醒了。”周泽文舒了一口气,再探手摸一摸他的额头,放心地说一句:“终于退烧了。你刚刚流了很多汗,我去给你找过一套衣服换上——衣服都在柜子里对吗?”
周泽文往衣柜走去,他以前和赵容爽住一起的时候,由于他向来尊重个人隐私,就从没有打开过赵容爽的柜子。这次是第一次,却给他一种异常熟悉的感觉,就好像他们在一起住了无数个日夜,他帮赵容爽拿衣服拿了无数遍一样。
他记忆中赵容爽是有一套酒红色丝绸睡衣的,他打算去衣柜里给他拿那一套睡衣换上。
衣柜并不是很大,打开衣柜门,上面是挂衣区,下面才是几个小隔间,放了整整齐齐一叠的衣服。周泽文眼睛扫过下面的区域,看见了那套睡衣,于是弯腰下去把衣服收拾起来,起身时目光扫到挂衣区靠边摆着的一个画框。
他一时有些好奇,想着这也许是赵容爽平时自己画的,可那到底该是怎样的一幅画,竟值得赵容爽把它裱起来藏在衣柜里?
周泽文拨开挡住画面的衣物,这才看清原来那是一个女子的半身像。那画像给他的第一感觉就是亲切,等看仔细了女子的容貌后,又觉得那女子长得真好看。
他这么想着,把柜子关上,拿着衣服去给赵容爽换。
“换上吧。”
周泽文把衣服递给赵容爽,见他脸上的伤,又转身去拿医药箱给他换药。他自始至终表情平淡,没有温柔也没有责怪。
等赵容爽换好了衣服,他又对赵容爽说:“去洗把脸,我给你擦药。”
赵容爽听他的话,乖乖地去洗了脸,让周泽文给他擦药。
“泽文,你是不是生气了。”赵容爽是真的害怕周泽文生他的气。
“没有。”周泽文上过药,把医药箱盖上,起身把它放好。
“对不起。”赵容爽低声认错,但他光说“对不起”,就显得他确实很没用,好像除了对不起就什么都做不了似的。于是他又条件反射般地立马补上一句“对不起”,这样他就连着说了两句“对不起”。
“容爽,不要说对不起,我听了会难受的。”周泽文手指绕过赵容爽的脖子,大拇指在他脸上没有受伤的地方轻轻摩挲。
“我只是担心你。”周泽文的脸色依旧平静,只是那双藏星藏海的眼里多了一层泪光,“我刚回来就看见你一身伤地睡在床上,发生了什么我都不知道。我看到你生病,看到你受伤,我什么都不知道,除了守着你,什么都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