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塔之下(221)
高塔已经被彻底摧毁,在季玺到来之前常家和陆家的老巢已经尽数被抄空,剩余的畸变余孽被清除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季玺在一堆塌陷水泥板下找到灰头土脸,腿骨压断了两根的陆鸣貅和余承远。
他载着一飞机的伤员,一架直升机如一只吃饱了的水鸟,险些超重,慢腾腾地在空中晃晃荡荡地飞着。
季玺想了想,便道:“都跟我回申城吧。”
所有人均无异议。
北城一片生灵涂炭,短时间恐怕连治疗所都难以开门了,季玺干脆以一己之力收容了所有难民,让一同来的下属将能带的伤员全部带上,不管男女老幼。
陆鸣貅上来后只说了一句话:“老陆那个狗贼呢?”
季玺道:“都抓着呢,晚意亲自看着他们,放心,没丢。”
陆鸣貅立刻捕捉到了一丝怪味儿:“晚意是谁?”
季玺顿了一下:“……”
“咳……”他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嗓子,缩了缩脖子,含糊地小声说,“那个……我前未婚妻。”
副座的炎一扫了他一眼,那眼神,让季玺感觉自己马上就要被冰冻了。
季玺讪讪一笑,立刻解释道:“炎一,你听我说,我跟她什么事都没有!何况我走后不久她就嫁人了,我们真的只是普通朋友……”
常怀阴阳怪气道:“哦,朋友。”
季玺一拍驾驶台,向下来了个极速俯冲,气焰嚣张:“再说话,我直接把你扔下去信不信?”
这一招相当管用,常怀立刻闭了嘴。
两个小时后,他们到达了申城。
直升机一架架缓缓降落在停机坪,治疗队已经提前接到了消息,拍了护送仪器过来一同接待伤者。
季玺马不停蹄地走了两糟,自家沙发的屁股还没坐热,他放心不下炎一,立刻又跟着去了楼下的治疗中心。
炎一正躺在治疗舱内接受治疗,由于季玺特意叮嘱,一旁守着两名医护人员,随时观察着情况。
出人意料的事,根据他们的诊断,炎一目前只有一些皮肉伤和失血过多的症状,已经并无大碍。
换言之,那颗心脏已经完全被对方的身体兼容了。
倒是对方在看到季玺胸口破了一个血肉模糊的大洞时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拉住他,表示要给他进行紧急处理。
季玺摆了摆手,道:“死不了。”
除了破坏头部,改造人和畸变人一样,拥有极其顽强的生命力。
让他慢慢长着吧,反正也不急。
常怀从怀里掏出一卷厚厚的泛黄旧纸,递给季玺:“在临走之前我找到了这个东西,我想你应该会感兴趣。”
季玺接过,定睛一看,却久久无法移开视线。
原来这才是一切的真相。
这应该是几十年前某位领导人逝世前留存下来的手卷之一,也不知常怀从哪里找出来的。
“我最近总是梦到以前的事,大约是大限已至,我自己也晓得,活得够久了。
年轻的时候,祖母总同我说,要少玩些手机,瞧你们一个个的,都活成了科技的奴隶,我相当不以为然。
我生于1985年,相比于今天来说,那还是一个相当和平而原始的年代,靠着努力学习和还算不错的大脑,我考上了高等科学院,后来成为了一名专攻生物学的博士。
那一段时间,我目睹着人类对科学的探索越来越深入,各种新奇技术如百花齐放,层出不穷。不得不说,那是段神奇而令人心血澎湃的日子,你永远不知道你将引领人类通往那条道路,但你无疑知道自己站在时代的交叉口,你拥有以智力改变世界的力量。
这是多么伟大呀。
大约从20年起,我担任了一项秘密研究项目的负责人,也因此改变了我的一生。
也因此,虽我已做了生物学者,却又对物理狂热地着了迷。
他们送来了两位已经死去的科学家,身体由冰柜保存。
我要做的,是复活他们。
起初,我强硬地拒绝了这项要求。
这是痴人说梦,我当时就是就是如此回答他们的。
是啊,人死怎么可能复生?我又不是上帝。
就在那一年,发生了一件震惊世界的大事。
全球变暖,臭氧层被破坏到危险的极值,根据测算,如果我们不能在十五年内解决这一问题,整个人类将会面临灭顶的灾难。
人类是很脆弱的,不用看我们的智慧和技术到底发展到了何种地步,只要一点看不见摸不着的太阳辐射,就能干脆利落地将整个人体的生态系统全数摧毁。
我们没有时间了。
而巧合的是,那两名被送来的已逝科学家在生前,专攻的正是这一领域。
我是个生物学家,我没办法去搞定臭氧层,我对那些东西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