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塔之下(23)
“哎,你知道的真多,这些我都不懂……”是沈悦冰的声音,“亏我以前还做过老师,可惜没人教过我这些……”
炎一:“只是些土方法,你要是想知道我可以写给你。”
“……那太好啦!”沈悦冰的声音听起来很欣喜,然后两个人又顺着这个话题聊到了基地现在大规模应用的人造营养物,还有天然食物日益式微,连传统农作物的种植方法也逐渐失传等等。
沈悦冰身材高挑,但还是比炎一矮了半个头,她高高的马尾在阳光中一甩一甩的,黑色的头发散发出健康的光泽,细腰翘臀,炎一的背影挺拔高大,坚实的肩膀扛着沉甸甸的农具,两个人相隔一指宽的距离。
哦。他们看起来真般配啊。
季玺一边走,一边默默想着。
聊的话题也般配的无聊至极,是他绝对插不进话的那种。
人造营养物也好,天然种出来的东西也好,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想,反正不是我种,反正吃进肚子里都一样,有什么可讨论的,闲得有病吗。
到了田里,大家都开始分工干活,唯有季玺一个人闲着没事,他想要帮忙浇浇水,也被挡回来了。
“少爷,你会么?”茅黑不知道是从哪儿听来的,也开始这么阴阳怪气地叫他,“你歇着吧,免得这长得好好的菜也给你浇死了。”
季玺不满地反驳:“浇水有什么不会的?”
“这有量的啊朋友。”茅黑说,“浇多了不行,浇少了也不行,你以前种过菜么?”
季玺语塞,从茅黑这儿碰了一鼻子灰,又跑去找迟淼。
迟淼拿着斧头在砍柴,这小子看着年纪不大,身上却使不完的劲,不一会儿,一棵大腿粗的树就叫他拦腰砍断了。然后迟淼把树干切成方便搬运的圆条,竟然每一根都差不多长宽,非常精准,正好是人可以扛在背上的长度。
季玺看得都呆住了,他发现自己好像真的没什么用武之处,浇水、砍柴,他样样比不过别人。
迟淼又切完一根木头,他随意地用衣服下摆擦了擦脸上的汗,喊:“小季。”
陷入怀疑人生的季玺:“啊?”
“你帮我把这些柴绑起来吧。”迟淼说,“不然回去的时候不好拿。”
“哦,好。”季玺道,“有绳子吗?”
“有。”迟淼从怀里掏出一根提前带过来的草编麻绳,“绑紧点,别松脱了。”
“嗯。”
季玺蹲在地上绑柴,迟淼又继续去砍树了,过了一会儿,迟淼呼哧呼哧地回来,大概是砍累了,坐在地上休息,季玺仍然蹲在地上摆弄手里的麻绳。
他皮肤真是白得要命,光是这么拿着那粗糙的麻绳,手上都能现出醒目的红印子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干了多少事一样。
“哎,你这不能这么绑。”迟淼说,“打死结了,一会儿拆不开,还浪费一根绳子。”他用手比划了一下,“这么绑,明白不?”
季玺不知所措地点点头:“我试试。”
“没事儿,别着急。”迟淼笑了笑,安慰他,“我刚被师傅捡回去的那时候也什么都不会的,多练练就好了。”
季玺抬起眼:“你为什么管茅黑叫师傅?”
“这可说来话长了。”迟淼道,“简单来说就是师傅现在给我一口饭吃,教我本事,以后师傅老得走不动了,我就替师傅养老。我师傅说这是他们雇佣兵的老惯例了。”
迟淼叉着腿坐在地上,看着季玺弄,一边说:“你跟炎哥,不也是这么一回事儿吗?他现在照顾你,以后你照顾他。”
季玺眨了眨眼,心想原来如此。
“嗯。”他默默说,“他现在对我好,以后我还给他,很合理。”
他们一直忙到快晚上才回去。
亏得有炎一他们,沈悦冰之前搁置在旁边的一块新地也耕好了,随时都可以下种,沈悦冰高兴地一直在连连感谢。
“大家辛苦啦。”沈悦冰坐在餐桌前,虽然她也顶着太阳忙了一天,但因为心情好的缘故,她晒得泛红的脸也显得容光焕发,“特意多做了几个菜,大家敞开吃,不够的话锅里还有多的米饭,千万别客气。”
经过一天的忙碌,他们和沈悦冰一家的关系也因此拉近了不少。
季玺照旧坐在炎一的右手边,但他的左手边却由昨天的茅黑变成了沈悦冰。
“炎一。”她亲切地询问,“你要喝水吗?我去给你倒。”
“不用,谢谢。”炎一答,转手夹了一筷子莴笋到季玺碗里,对他说,“别光吃饭。”
季玺张了张嘴,还没说话,沈悦冰又好奇地问:“说起来,炎一,之前一直忘了问你们的关系。你怎么带了个这么小的孩子出来呀,是你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