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白莲花上色需要分几步(99)
他的笑容懒洋洋的,在昏暗的光线下有种迷离的美感,还是白莲花的长相,背后却好似弥漫开了纯黑的底色,莫名更加勾人眼球。
作为唯一的观众,江画没心情欣赏美色,对比越鲜明,他的怒气值就越攀升。
“为什么骗...?!”
话刚说出口,越歌突然动了。
越歌站直身体,脚步朝江画逼近,两只手分别搭上他身体两侧的楼梯栏杆,眨眼之间将他圈在了原地。
熟悉的气息笼罩而来,江画愣愣抬起头,理智告诉他应该害怕,赶紧逃走,感性却让他在看见近在咫尺的脸时,变得异乎寻常的委屈难受。
他一拳打上越歌的肩膀:“走开!离我远点!”
这话因为带着哭腔,软绵绵的没一点威慑力。
越歌任他打了一拳,闷哼一声,不退反进。
他无奈叹了口气:“明明是你先凑上来的。”
江画骂道:“你放屁!你刚从那里走过来!”
越歌见他没听懂,也懒得再翻旧账,抬手想擦掉江画的眼泪,江画却瑟缩了一下,偏头躲开了。
气氛再次陷入沉寂,空气如同凝固了一般,让人喘不上气。
越歌的手指僵在半空,而后缓缓放下。
“害怕?”他似乎能看穿江画的心事:“想起刚刚被踹下去的人了?”
摸脸的动作,确实让江画想起了越歌将想摸他脸的男人踹下去时的狠厉。
没等他回答,越歌想了想,突然说:“他没站稳,自己摔下去的。”
江画紧咬嘴唇,一直憋着不想哭出声,听到这番话,不敢置信地抬头。
“你说什么?”
“他自己摔的。”越歌面不改色。
“...”
...很可怕。
性格和外表截然相反,却一直在利用外表的迷惑性伪装自己,真的很可怕。
江画能感觉到,身体在不受控的打颤。
他嘴唇动了动,在越歌古井无波的注视下,缓缓垂下眼睫。
江画问:“越歌,我是不是很好骗啊?”
好骗到让越歌觉得,即便发生了这种事,他也不用解释,可以不紧不慢地继续撒谎。
“嗯,好骗。”越歌不假思索,给出了答案。
突然,他强制抬起江画的下巴,对上那双盛满失望与难过的眼睛时,微不可查的顿了顿。
“楼道里没有监控,如果我想,还会多出几个证人,就算他报警,结果也是自己摔下去的。”
他轻蔑地笑了笑:“当然,那是个刚搬来的逃犯,根本就不敢报警,你想帮他申冤,他可不会领情。”
“...”
江画脸色惨白,被迫消化着他说的话。
越歌目光下移,停在色泽变淡的嘴唇,望着上方没有消去的牙印。
“江画。”他一点点凑近:“我就是这样,以后也是这样。”
江画终于回过神,挣扎着想躲,却被卡在栏杆退无可退。
就在他准备狠狠咬上越歌一口时,还差几毫米的距离,越歌停下了。
越歌保持这个动作,沉默了很长时间,耳畔只剩两人交错的呼吸声,分不清谁平稳谁凌乱。
最终,越歌退开距离。
“趁现在,我给你一个选择。”
江画红着眼睛大骂:“...你这个混蛋!”
“进来,我给你做晚饭。”越歌继续说:“或者现在分手,你回你的江家,我就没机会骗你了。”
江画哭的直打嗝:“你说喜欢我,也是骗我的?”
越歌问:“我说喜欢你,你就心甘情愿被我骗吗?”
“...”
他算是听明白了,如果不分手,越歌在跟他保证,以后会接着骗他!
江画险些要气疯了。
越歌脸色也不好看,他像是在竭力隐忍着什么,说:“再给你五秒钟,你如果不选,我就帮你选了。”
江画将这句话理解成了要么分手和被分手,心情被恶化到了至高点,一把将人推开,哆嗦着给了他一耳光。
“分手...我要和你分手!”
他抹了把眼泪,转身就走,嘴里边哭边骂,只后悔没听乔修远的话。
乔修远说得对,没人有义务哄着他,越歌每一次哄着他都有目的,目的就是耍着他玩罢了。
在他转身下楼的瞬间,越歌抬了下手,手指触到衣料时,他看见了江画哭得通红的鼻尖,仅是一秒的犹豫,便没能将人拉住。
目送江画跌跌撞撞地离开视野,越歌背靠墙面,轻轻闭上了眼。
再睁开眼时,翻滚的情绪被压下,淡色的眼底恢复了沉寂。
他打开铁门,回家后,做了一人份的晚饭。
回房后,一眼瞥见写了江画姓名的习题册,越歌在桌旁站立半晌,拿起那本册子,丢进了垃圾桶。
第70章 出国
一月未过, 分手后,江画让管家订了m国的机票,第二天便出了国。
说是逃避也好, 回归正轨也罢, 总之,他在第一时间离开了a市, 如往年一般开启了长假游玩。
要不是他顶着对红肿的眼睛,这一计划可能更具说服力,然而事实却是在去找爸妈之前,江画因为嗓子哑了,商定过程都全靠管家传话。
江父江母的工作还没处理完,上飞机前, 江画都佩服自己竟然这种时候还有闲心考虑会不会被看出端倪。
要是爸妈看出他心情很糟, 再挖掘出他分手的消息, 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
江画没有准备好说辞, 登机前犹豫一番, 还是打给了同在m国的苏闻,打算干脆避开父母,假期去投靠朋友。
总之,他就是不想一个人留在a市。
苏闻和乔修远最近正在准备期末考试, 气候原因, 国外的假期要比国内来得晚一些,苏闻本来住在学生公寓,得知江画要来, 连夜安排人整理出了苏家在m国的房产,江画待了几天,便怎么也不愿意住了。
原因无他, 两人在忙,只有他自己住在这,这和他独自住在国内时基本没差别。
一个人呆着,江画难免想起不好的事,一系列的逃避功亏一篑,又因为在别人家,气火攻心都不能砸东西,情绪又恶化了。
他现在最后悔的就是把越歌拉黑了。
那样的话起码可以在线咒骂一顿,解气了再删掉,现在想起分手那天的情景,江画悔得肠子都青了,被骗的那么惨,他笨嘴笨舌不说,竟然只打了越歌一巴掌。
后悔之后,又是一阵空虚难过,半夜咬着被角边哭边骂。
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用来比喻一个人,注定只是种妄想罢了,在那种环境下,也许只有泥污满身才能活得那么自在,而他生气的点本来就不在越歌是个比混混更可怕的坏蛋,而在其他。
一开始是气越歌骗他,现在是生气越歌轻易便提了分手,明明自己骗人,还敢反过来威胁他!
在反反复复的恶性循环中,另一边,苏闻熬了几天长夜,终于做好期末设计,解决完学校的琐事来照顾江画,见面后,先被他好像大病了一场的憔悴脸色给吓到了。
他转向专门为江画请来的佣人,佣人一脸苦色,和苏闻解释了江画最近的情况。
不光情绪消极,江画还没有胃口,每餐只吃一点,每天也不怎么出门,最多就是在院子里修剪花草。
苏闻想起进门时庭院里被折腾的惨不忍睹的绿植,默了默,让佣人先离开。
江画正在沙发上看电视,电视里的主持人说着晦涩的外语,内容全是时下政事,江画一脸的木然,全程都在发呆。
“画画,要不要出去逛逛?”苏闻走近,抚过他褪成金色的凌乱头发:“这里气候不错,靠近海边有家餐厅,我们去吃吧?”
江画缓缓转过头,淡金色的炸毛把肤色衬得更白,要不是那双黑珍珠似的眼睛,看起来真的有些像外国人。
“苏闻哥,乔哥呢?”他没什么精神地问。
苏闻拿出手机:“修远就在那附近,我现在约他,你去了就能见到。”
其实江画也不是特别想念乔修远,他这个傻瓜像是被白莲花洗了脑,在越歌的巧言令色下,如今对乔修远再提不起如火的热情了。
勾起回忆,江画垂下眼,闷闷说了句‘好’。
苏闻的注意力时刻在他的神色上,见他答应,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他还没问江画发生了什么,看样子也不用问了,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很明显与越歌脱不了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