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葱遇斐然(47)
齐斐然在给他糟烂的剑法找理由,其实不是什么后坐力的问题,而是林时新现在心里很乱,他的手指虽然被放到了弦上,但眼睛却在看着齐斐然,又跳过齐斐然去瞄陈铭生。
“是不是累了?歇会儿吧。”齐斐然感觉到他的心不在焉。
“我不想玩了,走吧,吃了晚饭后看灯。”林时新说。
过了一会儿,两个十二三岁的小孩跟着家长走了过来,手里拿着竹制的弓,一路上蹦蹦跳跳的。
林时新看看自己手里这把:“……”
齐斐然偏过头去看别的地方,努力忍着笑。
俩人收拾东西准备走,陈铭生拦住齐斐然:“斐然你不用结账了,我晚一会儿再走,我一起结吧。”
齐斐然笑了一下,揽着林时新到前台处,把自己的账结了,还记下了陈铭生的牌号,把他的也结算了。
出来之后,林时新立刻站住问他:“你为什么连他的一起算了?他不是说不用吗?”
齐斐然对他突然发作有些莫名其妙:“他是公司的员工……”
“他没有工资吗?你们鸿达集团不给他发工资?”
“……他有工资,但他是带客户来的,属于报销范畴……”
“他不会自己找财务报销?为什么要你报销?因为你的钱是你爸的钱?”林时新问道。
“不是,我成年后用成长储备金做了项目投资,赚得钱足够我开一家公司……”齐斐然没有抓住重点,以为林时新说他啃老。
“那你自己赚的钱更不能花在他身上了!”林时新气得跳起来了。
齐斐然立刻开始头脑风暴,想捋清楚林时新的怒点,但林时新没给他反应的时间:“我发现你从来不叫他名字,好像也不敢看他,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陈铭生的身份很奇特,属于父亲的床伴?小妾?未来的小妈?朋友妻尚不可戏,更别说是父亲的小零了,齐斐然躲之犹恐不及。
自己的小零正在穷追猛打,他不敢说陈铭生是什么身份,一旦林时新觉得他“家风不正”,上梁不正他这个下梁也歪怎么办?
“没什么好看的……没事叫他名字干什么?”齐斐然嘟嘟囔囔道。
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确有其事。
林时新内心酸苦,瞪着他的眼睛瞬间发热湿润,林时新调转头,努力眨眨眼。
他一言不发地开始乱走,齐斐然几步赶上他,从后面抱住他:“去哪儿啊?吃饭去,我订好了位置,那里……很不容易订到的。”
声音里的恳求让林时新镇定下来,他默默点点头。
旋转餐厅在桜市电视塔顶部,是当地“最高食府”。情人节当天晚上本该座无虚席,这里却一个人都没有。260米的空中观景窗,可以看到外面一轮明月当空,群星璀璨。
“今晚的月亮真圆啊!”齐斐然装模作样地感叹道。
林时新噗呲一声笑了,转头看向月亮,“十五的月亮,十六圆,所以明天更圆。”
“那明天还出来玩。”齐斐然道。
林时新看着他笑道:“明天不上学啦?”
精致的小炒、烧腊、牛排、法式焗蜗牛、烤海鲜、薄边比萨、寿司、刺身、汤陆续上桌。
林时新看着这些菜一头雾水:“这到底是哪国的?”
“不知道你到底喜欢吃什么,各种菜系都来了点,你随便吃吃。”齐斐然道。
“不要浪费食物,”林时新皱眉道,想起齐斐然说自己已经独立了,“你自己赚的钱也不能随便挥霍,将来你还要上大学。”
还要出国深造。林时新没有说出口。
齐斐然把手机掏出来点开一个页面给林时新看,各种数字正在变化中。
“这是我的外汇账户存款和各种理财投资、股票变动情况,我在国内的投资不多,毕竟现在还是学生,我不想依仗父亲的人脉资源,将来我上大学后会选定一个领域,把国外的投资陆续转交他人或停下……”
“那你不出国了?”林时新对那一串串数字不感兴趣。
“你在这里我出什么国?”齐斐然纳闷道,“大学还要念四年呢,就算未来要出国,也是一起。”
林时新听到这话,纠结了一晚上的心情倏地放松了,欣喜地拍了拍齐斐然的手。
齐斐然把手机放下,反握住他的手,在自己的手心里用力捻了捻:“这就高兴了?”
“嗯!”林时新高兴起来胃口也好了,看着眼前的食物两眼放光,开始大吃大喝起来。
小提琴的音乐声响起,是《梁祝》,一个waiter推着一个小车过来,上面放着一大捧枝头饱满、开得正好的白色百合花,还有一瓶红酒。
林时新看见后问道:“为什么是百合?”
齐斐然:“这花像你,白色的花朵绿色的枝,多像一根葱啊,你不是青葱少年嘛!”
林时新听着这奇葩的解释闷头狂笑,肩膀抖个不停,一直盯着这一大捧还带有水珠的百合花看个没完。
齐斐然内心忐忑,问道:“我是不是挺土的?”
林时新摇头笑道:“不土不土,我很喜欢。”
泪珠却随着摇头甩落到鼻尖,跌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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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你怎么哭了?”齐斐然愣住了,探过身去用手擦干了他脸上的泪,担忧地看着他。
“没什么,有点感动,嘿嘿。”林时新不好意思地笑道。
齐斐然摇头叹气:“也太多愁善感了。”
林时新吐吐舌头,振作起精神,从包里掏出一个正方形棕红色丝绒布面盒子,递给了齐斐然:“送你的礼物。”
齐斐然的心怦怦直跳,手都有点抖,一个声音在心里疯狂喊:是戒指!是戒指!
打开一看,不是戒指。
是一个由纯金打造的蝴蝶书签,翅膀是精致雕刻的花式镂空,薄如蝉翼,活灵活现,长长的红色丝线坠在尾部,挽成一个同心结。
齐斐然把它拿起来看了足足有三分钟,轻轻摸了摸翅膀,摸了摸坠子,其全神贯注的样子,犹如猛虎细嗅蔷薇。
林时新一颗心七上八下起来。
“很漂亮,”齐斐然终于抬头看向林时新,“我很喜欢。”
林时新心里的石头落了地:“是一个书签。”
“啊,原来是一个书签。”齐斐然恍然大悟道。
林时新往后仰,放松地倚着椅背,抿了一口酒,无声笑笑。有时,他觉得齐斐然有一种老派海归的气质,绅士的,谦逊的,却是会仔细掂量人心,不是那么容易糊弄的。
他没有细说这蝴蝶是他画的,是他找金匠师傅雕的,同心结是他自己编的,把他寒假打工的钱都用进去了,说这些会让这薄如蝉翼的礼物立刻变得情深意重起来,那是他不愿意的,但又想通过礼物告诉他什么。
他对齐斐然的喜欢,相比齐斐然对他的喜欢,其实没有输多少。
齐斐然此刻探究地盯着林时新。
“干嘛?”林时新警觉起来。
“巧了,我送你的礼物……也是个书签。”齐斐然说。
他从外套的里怀兜里,掏出一张黑色细纹烫金的小信封,信封里包着一张卡片,信封上的红色印戳是广汇银行。
林时新狐疑地打开信封,拿出一张金卡来。
林时新:“……”
“别误会,这个不是银行卡,是我投资的一项节节高理财产品的附属卡,我这个理财项目每个月会孳生一些利息,而因为数额小,利息没办法转存到项目中,投入二次资金交易,所以只能以汇款的方式打到这张卡里,因为数额小,又不定时,数目比较乱,我没有手机短信提示或是在线能查询到,只好交给你帮我保管,你可以帮我理财,管理一下利息,嗯,密码是你的生日。”齐斐然急切地解释道。
林时新翻看着这张卡的正反面,抬眸看着齐斐然,他知道,齐斐然对他不遗余力总去打工肯定充满疑问,又碍于他的自尊心不敢问,他觉得他生活拮据,那句“没有手机短信提示或是在线能查询到”,只是换种方式告诉他,他可以随意支配卡里的钱,在他需要的危急关头,而且不用告诉齐斐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