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缪斯见我真的生气不想理他了,他有些着急了,赶忙给我倒上酒赔礼道歉,可惜已经为时已晚了。
吃完饭,我“命令”贝缪斯去洗碗。
我知道贝缪斯最不喜欢洗碗了,但是他知道自己今天表现不好,于是没有任何怨言,乖乖收拾好饭桌然后把碗筷放进洗碗池里。
金宝森见他一副小媳妇的样子,还在一旁取笑他。
结果,他也被贝缪斯拉去当临时洗碗工了。
林溪和傅城鑫醉的不省人事,瞿知微帮我把他们扶到沙发上去躺着,然后给他们暂时盖上一层薄毯,把地上散落的酒瓶收拾完以后,我去阳台吹风醒酒。
瞿知微也在阳台吹风。
他见我出来,好心提醒道:“喝了酒的人最好别到阳台来,很危险。”
“你不也喝了酒吗?”
“但是我已经清醒了。”
“吹一会儿风我也会清醒的。”我慢吞吞地说着。
“还是不爱听劝啊。”
我转过脸望着他,可能是酒劲还在的缘故,我有些看不清他隐藏在黑夜中的轮廓,可能是酒劲还在的缘故,我怎么听他的话有些异样的感觉,心里有几分酸涩,还感觉有些熟悉的感觉。
我坐在藤椅上,把头靠在冰凉的瓷砖上。“你用了“还是”这个词……你以前有劝过我吗?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他沉默片刻,才道:“上次看病的时候,我就劝过你要放松心情,不要抽烟饮酒,这些话你显然没听进去。”
我有些羞愧。
“好了,我知道了,下不为例就是了。”本来我也没想喝酒的。
突然空气安静下来,没人说话,只有风吹过的声音。
我感觉脑子清醒一些后,决定还是要请他帮忙不要说出那件事,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所以有些犹豫半天没有开口。
他看出我的为难,于是先开口问我:“如果有事就直说吧。”
“……请你不要把我有人格分裂的事告诉他们。”
“你打算一直瞒下去?”
我点了点头,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我觉得既然他们一开始都不知道,那就没有告诉他们的必要。”
瞿知微听了,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难道他们都没听过你另一个人格吗?”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感觉很复杂,包括之前陈旭的事,但是想想我还是要把话说清楚。“我一直以为另一个人格是最近才出现的,但是直到不久前我的高中同学出现,我才知道我上高中的时候就已经有另一个人格了。”
“还有别的事吗?”瞿知微看出我还有别的事没说,于是耐心问道。
我迟疑道:“嗯,从同学口中我了解到,另一个人格好像……很坏。”
“坏?”
“我很不太清楚,但是我那个高中同学好像被他欺负过。”
“所以你的同学知道你有人格分裂的事吗?”
“应该没有吧,他以为我是两面人本来性格就很恶劣,也正因为如此他对我成见很深。”
瞿知微:“不知道就好,听你说了以后我感觉你的同学对你不是很友善,如果他知道你的病情,说不定会拿这件事大做文章对你不利。”
我很赞同他的话。
那个陈旭的确不是好惹的主,他对“我”怨恨极深,如果不是那天在酒吧遇见陈旭,我都不知道自己高中生涯里还有一个仇人。
我:“你上次说过可以催眠治疗,我想尽快做。”
“你想放弃去问那个人,进入内心世界直接与另一个人格面对面?”
“嗯。”
“我觉得有风险。”
“为什么这么说?”听他这么一说我感觉心里有些不,不明白这件事有什么风险。
瞿知微:“人格之间是互相存在的,一旦没有发生自我矛盾的情况下是不需要彼此面对,甚至人格的独立导致他们互相不知道别的人格的存在,你现在正处于觉醒状态,所以才知道到自己的不对劲,可是另一个人格没有觉醒,你如果执意去面对他则会强制性让他觉醒,到那时候我无法预料会发生什么事。”
“他会抹杀我的意识吗?”
“很有可能,所以我劝你最好先不要急着催眠自己,还是从其他途径找出自己会分裂的原因。”
我看向正在屋内忙活着的贝缪斯,心情很复杂。
明明已经知道问题出自哪里了,可是我没有勇气去问,我有预感,我若是问了就会改变什么,甚至可能很多事情都会不受控制的发展。
无论怎样发展,我知道那都不是我希望看见的。
“你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盯着贝缪斯?难道你的事和他有关系?”瞿知微心细如发,观察力太强了,单从我的眼神就看出其中一些不为人知的端倪。
不过我本就没想瞒他,既然他问起,我就一五一十交代了,一年前和贝缪斯的相识再到从他那里发现日记本的事,巨细无遗全部告诉了他。
“……只是现在我还在犹豫该怎么让他告诉我一年前排练话剧时,他和另一个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我的日记本会在他那里,有太多事情想知道啊。”我垂着脑袋,双目无神地盯着脚尖。
他问:“想知道却又不敢问,是因为在害怕吧?”
我心头一跳,原来他早就看穿一切了。即便如此,我还是会问他:“你……知道什么?”
“校外同居不是因为你们是关系很好的朋友,而是因为你们有着超越朋友的关系吧。”他缓慢平静的说着,他的表情告诉我他只是在客观的讲述一件事实,并没有掺杂其他意思在里面。
反倒是我不知该如何面对他了,于是转头看向铁丝网外的霓虹街道,红红绿绿的精彩世界让我听见自己强劲有力的心跳声,在这个宁静的夜晚里被放大了许多倍。
“嗯,我跟他在交往。”我承认了。“不过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只能怪你们藏得不够好,我看见你们在桌子下面牵手了。”
“啊——啧!”咋舌。
我有些伤脑筋,都怪贝缪斯,吃饭都不让人省心,居然还被瞿知微看见了。
瞿知微深深的眼眸投上一片阴影,眉宇间有着莫名的忧色,微风拂过,竖起的衣领被拽向同一个方向,令他的脸庞看上去多了一份孤寂感。
那时我不知道他是何心情,还以为他本来就是阴沉的人,偶尔有些心事也不足为奇。
“算了,外面有些冷了,我想进去了。”我搓着手臂往屋里走。
这时,他在背后开口说道:“老实说,我没想到贝缪斯会喜欢你,或许说以他的性格不应该会喜欢上一个男生。”
我以为他反对我们交往,于是心底隐隐有股怒气,当即说道:“是他先来追求我的,如果你对我们感到疑惑,你可以去问他。”
“你们在聊什么?”贝缪斯突然来到阳台。“学长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别跟我说你们在吵架哦。”他用开玩笑的语气说着,眼神里笃定我们不可能吵架。
我和瞿知微虽没到会吵架的地方,但实际上,到后面谈话确实不太愉快。
看见贝缪斯一副傻样,我暗自冷哼一声,故意抬脚踩在他脚背上,“别把我们想得和你一样幼稚,才没有吵架呢。”
“嗷嗷嗷,学长,你还说你不幼稚!每次生气都踩我的脚!你就不能换个招数吗?”
“可以啊,我下次换个新招数好了。”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啦!”贝缪斯见我把他的话当真了,急忙追过来希望能用他那三寸不烂之色打消我换新招数的念头。
无奈我决心已定,非得跟他对着干,他也只好放弃了。
这就叫做自作自受,活该!
第二天我们搬去新房子,打扫房间收拾东西折腾了一天,把一切弄好时天都已经黑了。
突然我接到高雾打来的电话,说是有什么东西给我,我连忙清理了一下自己,匆忙交代一句就出门了,等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打开门,我看见本来收拾整洁的屋子变得乱糟糟的,还以为家里进贼了。
我找到那个正满头大汗翻箱倒柜的罪魁祸首,问道:“你在找什么呢?干嘛把屋里翻成这个样子?”
“有东西不见了。”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怎么觉得他的声音有点心虚,好像有什么事在瞒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