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家出走后他走上了主角之路+番外(40)
叶漾红着脸,想把自己的脚裸从贺东手里抽出来,但后者牢牢地抓在手里,抬头勾着嘴角笑道:“你求求我,我就放开。”
“……”脚腕已经被贺东的体温捂得有些红润,叶漾自暴自弃地翻了个身,脸埋在被子里不说话。
怕伤到小朋友,贺东果断放手,他不爽地坐到床上,小朋友对别人说“求求你”说得那么干脆,对自己怎么磨磨唧唧的就是不肯说呢?
他叹了口气,叶漾整个人趴在洁白的被褥里,卫衣因为身体的伸展衣摆上升到背部,弧度美好的腰线暴露在贺东的视线里……
贺东默默移开视线,真的是要命……
果然跟江南说的一样,憋久了就成禽/兽了吗?
贺东没打算放过小朋友,他弯下身体凑到身下人的耳边,笑道:“那你求求我,我给你说说《怨廊》的剧情。”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边,有些痒,叶漾侧了下头,嘴唇不经意擦到了贺东的侧脸,两个都愣住了。
暧昧的沉默里,叶漾率先打破了僵局,他垂下眼眸,不去看眼前放大的温柔面孔:“我求求你,东哥……”
这一声轻轻的东哥就像是羽毛一般在贺东心里挠了一下,酥痒难耐。
他请咳一声:“那我给你说说……”
怨廊的剧情和叶漾想的差不多,他们碰到的那个女鬼其实是日记主人公喜欢的那个人,两位都是女孩子,相互暗恋。
但这份不光彩的感情却被同学们发现,暴露在污浊的空气里,引来了无数的嘲笑和歧视。
女鬼因为校园霸凌死去,日记本的主人因为受不了打击自杀了。
女鬼死后,怨气凝结,经久不散,一直想要复仇,直到玩家们的出现。
每个玩家的身份都是当年那场事故的当事人。
有的是参与者,有的旁观者,没有一个是无辜的,所有人都有罪。
保安则是日记本主人和妈妈离婚的爸爸,从他们都姓“李”可以看得出来,父亲发现女儿死后,为了赎罪来这里当保安,他知道这里有个女鬼,但并不知道这并不是自己的女儿。
他自以为是的守护只是一场不可挽回的笑话。
贺东笑了笑:“这个故事是真实发生的,就是沈知的表妹。你在美术室看到的那些画都是他表妹曾经画的。”
“……”叶漾愣住了,难怪他看那些画的时候总有一种主人公用情至深的感觉。
“但现实没有女鬼,没有人逼着这些实施暴行的人去赎罪。”贺东垂着脸看着小朋友,“这些人犯了罪的人依旧潇洒在外,活得好好的,他们心里不一定会为少年时犯下的过错赎罪。”
他们时至今日回想起来,可能只会觉得:我当初不过是说了两句不恰当的话吗?我不就是划破了你的书本吗?我不过是在你的抽屉里放了一个小动物,老鼠有什么可怕的?
蛇有什么可怕的?
你怎么就那么脆弱?
你怎么就因为这点小事寻死觅活呢?
你死了是因为自己太脆弱,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
叶漾的眼睛红了,没经历过的人可能不能理解,但是他却感同身受。
那种感觉太绝望了。
没有人站在你身边,只有你一个人陷在泥潭里,苦苦挣扎,他们排斥你,霸凌你,周围只有嘲笑,暴行,冷漠的围观。
就像是被全世界抛弃了,你在河水的这一头,世界在另一头。
你想跨过汹涌的河水融入那个世界里,可却被奔腾的河水淹没。
没有人爱你,也没有人帮你,因为他们怕肮脏的河水打湿衣襟,自己也成为全世界对立的人。
贺东把小朋友的身体翻了过来,面朝上。
他心疼地摸了摸小朋友的眼角,身体覆在身下人单薄的身上,给予了一个深深地拥抱。
叶漾把脑袋埋在贺东的颈窝里,轻轻抖着。
“他们不值得你去难过。漾漾,为这样一群人离开这个世界并不值得。”
“沈知的表妹是死在三年前的,他爸爸并没有为曾经的家暴而赎罪,怨廊只是沈知一厢情愿给那些有罪之人安排的结局而已。女孩的妈妈受不了打击,一年后因为重度抑郁症自杀了。”
第33章
叶漾的双手搂住身上人精瘦的腰,心里酸软一片,他明白贺东大概是被他上次说的“他想过去死”吓到了,所以在开解他,告诉他,这些人都是有罪的,也不值得自己为这些人丢弃性命。
“那另外那个女孩子呢?”
“那个女孩的父母健在,家庭美满,女儿死后,他们为了讨回一个公道,把学生告上了法庭。”
结果显而易见,这种无意义的举动并没有用。现在的法律并没有对青少年校园暴力的定罪,未成年加上没有证据,这些同学只是一人饰演了其中一角而已,单体而论并没有犯下大错。
可就是一个人的罪行叠加了另一个人的罪行,一个人的冷漠不足为虑,可周围的所有人都在冷漠对待你呢?
一个人的霸凌尚且有反抗的余地,可如果所有人都在霸凌你呢?
一个小小的刀口尚且可以忽略不计,可伤口多了,也是可以令人痛苦万分的。
那个女孩就是这样一步步被逼上了绝路,可害死她的凶手却逍遥法外。
因为凶手不是一个人,是一群人。因为凶手没有直接拿刀捅在她的心脏上,只是每一个人每天在她身上划开一个小小的伤口。
终于有一天,伤口愈合不了了,血也流干了。
叶漾:“我如果死了,说不定他们还会拍手叫好。”
他们指的自然是他所谓的父母。
“可我会难过。”
贺东的手缓缓插/入叶漾的发窝里,轻轻安慰着。
明知道贺东只是在安慰自己,如果他当初选择了自杀,贺东根本不会遇见自己,又怎么会为了一个不知道存不存在的人而难过?
但叶漾的心里还是一片酸软,他沉溺在这片温暖里,不论是真实的还是虚假的,他都已经上瘾了,不愿离开。
“卧槽!对不起打扰了!”
贺东支起身体往门口一看,是落荒而逃的双胞胎姐妹花之一。
和上次玩密室不一样,上次双胞胎穿的衣服并不一样,还可以分别,这次两人穿的完全一致,连配饰都是相同的,光看外表真的很难分别。
叶漾推了推贺东的胸口,示意身上人起开,在贺东注意不到的视野里,他的耳后已经染红了。
女孩又跑了回来:“我什么都没看见!”
“于淼说要去野餐,你们要来吗?”
叶漾:“……”
贺东像个没事人一样:“好呀。”
野餐的工具是和农家乐里借的,几人带着烧烤架还有烤串在当地人的带领下进入一旁的林子里。
当地人是个憨厚的农夫,四十多岁的样子,他一边领路一边给大家说着注意事项:“这林子里小路多,七通八达,都是我们自个上山砍柴走出来的,你们不要乱跑,小心迷路。”
农夫随手摘了一个果子:“这林子里的野果基本都是能吃的,但是菌类的东西你们就不要碰了,有毒的不多,但万一吃到了就很麻烦。”
叶漾安静地听着,这些路并不是很好走,但他从头到尾没吭一声,只是抓住贺东的衣摆不放。
贺东被一块石头绊了一下,连带着一旁的叶漾都险些摔倒。
他注意到小朋友的不同以往的沉默,还有那只一直抓着他衣摆的手……
今天的小朋友似乎格外粘人……贺东摇摇头,不对,粘人是从进入林子开始的。
叶漾走着,发现贺东把他的手从衣服上扯了下来,他有些慌乱,又拽了上去。
贺东无奈又带着点宠溺地笑了:“小朋友要变成小粘人精了吗?”
最后,他还是没让叶漾扯衣服,而是回手握住了小朋友比自己略小一号的手。
叶漾感受着另一只手温暖的触感,本来一直吊在半空的心似乎落到了实处。
沈知和双胞胎都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沈知小声嘀咕:“这还不是师娘是什么?”
双胞胎姐妹边走边咬耳朵,笑得淫/荡。
叶漾朝王沁王汵看过去,对方回以一个姨母笑,一副我们懂得的表情。
“……”他茫然地看向贺东,完全不懂双胞胎在笑什么。
如果他之前走进一点,就会听到王汵压抑着激动的心情低声说道:“小叶子全程拽衣摆,太可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