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家出走后他走上了主角之路+番外(38)
叶漾的大脑昏昏沉沉,他一边感觉自己是在玩密室,没事的,就算困住了等一会儿也会有人来找他回去,另一边他似乎又回到了十岁那一年……
那是初冬的时候,那个女人想要去农家乐,男人同意了,难得的把他带上。
下午的时候,几个人上到农家乐旁边的山林里游玩,这山林的小路很多,走起来也累。
他妹妹撒娇着说不想走路,那个男人就把女孩抱到怀里哄着。
叶漾一个人孤零零地跟在后面,后来实在走不动了,他软着声音对男人说:“爸爸,我们回去吧,我走不动了。”
男人没好气地对他说道:“别扫兴,还没逛够呢,你要走不动了,就在这里等着,我们到时候来找你。”
叶漾就在原地等啊,等着他的爸爸来找他,可一直等到太阳下了山,夜幕降临,也没能等来一个人。
他心里恐惧着,想起妹妹刚出生那几年邻居们的玩笑话:“你妹妹生下来,你爸爸就不喜欢你了。”
“到时候他就不要你了,把你丢到林子里,给老虎吃掉。”
那晚月亮没有出没,也没有星星,初冬的冷风刮得叶漾手脚冰凉,他满心的慌乱,爸爸是不是不要他了?
他试图往回走,回到农家乐的地方,可一个小孩子,能有多少记性?
他根本不记得回去的路,他越走越害怕,夜色也越来越深。
没有人来救他。
此时的叶漾几乎也要沉浸在这股逃不掉的恐惧里,他的心慢慢下坠,掉进了深渊里。
然后,他在无尽的黑暗里,看到了一个男人,他拄着一束光。
男人蹲下来,用力把他抱进了怀里,他的脸蹭在那人温暖的胸膛,耳边传来了男人遥远又近在咫尺的轻语:“漾漾别怕,我来了。”
这一刻,他的心像是掉到了棉花里,一切都只是虚惊一场,一切都还在原地。
作者有话要说:30章啦!
第31章
后面只剩下双胞胎和于淼在里面继续游戏,贺东和叶漾提前出来,安置在沙发上休息。
过了这么长时间,叶漾也缓了过来,看到陈视在一旁训斥做场控的那个女孩,他小声喊道:“陈哥,不关她的事情,是我自己的问题......”
贺东语气微缓,但还是很冷淡:“你别劝,做错了事还不能训了?”
叶漾有些无奈,他是觉得没必要这样,女孩是被自己牵连的。但他无法拒绝东哥这种霸道的护短,这还是他第一次见贺东真的对人冷脸。
他一面不忍女孩被训,一面又为贺东的维护心里发痒。
陈视也有些生气,这还是他这里第一次出现场控擅离职守的情况:“我希望不要有下一次了,今天还算走运,如果换成其他情况呢?发生了火灾,或者里面的玩家受伤了,你作为场控离开了监视屏,等于置这场玩家的安全于不顾知道吗!”
陈视一边说着一边瞄向沙发上的贺东,觉得有些新奇。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贺东发火,为另一个人的事情生气。
沙发上的贺东正握着旁边小朋友的手,另一个胳膊把小朋友的肩膀揽到自己怀里,好言好语的哄着。
贺东不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但这几个月里,他仅剩不多的耐心几乎都给了旁边的少年。
看不得他受伤,看不得他难过,只想要要他好好的,每天都快乐。
回到公寓已经很晚了,叶漾有些疲惫,洗完就直接睡了,没有意识到贺东的异常。
贺东在书房待到午夜才回到房间里,看着小朋友沉睡的脸庞,心乱如麻。
他知道,有些东西,正在悄无声息的发生变化,有些事情,他已经控制不了了。
他希望一切都如原来一样,又希望不一样。
小朋友不知道梦到了什么,说着呓语,贺东凑过去,听到他的少年软着声音喊着“东哥”。
贺东喃喃道:“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这一夜,有人甜甜酣睡,亦有人不得入眠。
叶漾醒的时候,阳光已经怼在他脸上了,他下意识摸向旁边的被褥,是空的。
他瞬间睁开了眼睛,另一半的床单整整齐齐,没有一点褶皱。
叶漾是在书房找到贺东的,贺东正坐在窗边看书,看见他进来扬起了一个温暖的的笑容:“早。”
“早,东哥。”
叶漾蹭到男人身边,发现东哥身上的衣服依旧是昨天的那一套,他试探道:“东哥昨晚没睡?”
“额……”
贺东纠结着要找个什么理由解释自己昨晚的一夜无眠,小朋友却把借口送到了他嘴边:“东哥,你买玫瑰花干嘛?”
洁白如玉的白玫瑰正放在书桌上,外面扎着一层黑纱,带着点神秘与高贵。
贺东话音一转:“送人,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叶漾干巴巴地问道:“我可以一起去吗,对方会不会介意?”
贺东这次来X市就是为了这件事,他原本没想要带上小朋友,但是经过了昨天的心路历程,他多了点私心,带去看看也好……
“不会介意的。”
两人先去吃了点早餐,贺东给小朋友夹了一个蟹黄汤包:“尝一尝,这个很好吃。”
叶漾没动,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他的心思完全不在吃的上面。
东哥是要去见谁呢?
这束花是不是要送给喜欢的人?东哥喜欢的人长什么样子,应该是个男孩子吧?
东哥也会像哄自己一样哄那个人吗……
叶漾的思绪已经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心里一片酸涩。
贺东无奈,帮他把汤包戳了个洞,等汤汁凉了些,才用筷子夹到叶漾嘴边:“吃一点,不然等会会饿的。”
叶漾吃下,汤包里面鲜美的汤汁在口腔散开,他却无暇顾及美食:“东哥,你今天是要去见女朋……男朋友吗?”
贺东一愣,挑眉看向忐忑不安的小朋友:“是啊。”
叶漾脸色一僵,低下头开始慢腾腾的喝粥,掩盖住自己不太开心的神色。
这一碗粥叶漾喝了将近半个小时,他觉得自己很幼稚,但是就想拖延时间,等贺东改变主意说不去了。
半小时后,贺东带叶漾来到了一个墓园。
叶漾跟在贺东后面,看到了一排排的墓碑,有些错愕。
难道东哥的男朋友已经去世了吗?和知微姐一样,心里一直无法忘怀,所以来祭拜?
贺东在最后一排其中一个墓碑前停了下来,把花放在了碑前:“这是我妈妈。”
叶漾顺着贺东的视线看过去,墓碑上的照片里,是一个五官精致的卷发女人。嘴角的笑容是和贺东一脉相承的温暖,柔和。
叶漾:“你刚刚说,是见男朋友的……”
“骗你的……这你也信?”贺东失笑,揉着小朋友的发窝:“我有没有男朋友,你难道不知道吗?”
叶漾涨红了脸,想反驳他的话。但贺东这些日子确实大部分时间都和他在一块,少有夜不归宿的情况,也没见和谁联系的频繁,那哪来的男朋友呢?
叶漾懊恼地拉住贺东的衣袖,他怎么就信了呢?
贺东没注意小朋友的小动作,给他介绍着墓碑的主人:“我妈在我八岁的时候就去世了,她很喜欢白玫瑰。”
八岁?东哥现在二十七岁,也就是说东哥的母亲已经去世十九年了吗……
叶漾主动握住了贺东的手,想给他一点安慰。
贺东回握住小朋友的手:“我其实没有很难过,毕竟过去这么多年了。时间是治愈伤痛的良药,我现在至多是有些伤感。”
八岁那一年,贺东从学校回到家,得知了惊天噩耗,他的母亲死在了手术台上,因为一种罕见的绝症。
贺东已经不记得那个绝症的全名了,只记得是和脑袋有关的。
最开始的那两年,作为一个刚失去母亲的孩子,贺东感觉自己的天都塌了。
那会儿他还不能真切的明白,死亡意味着什么。
他看到同班的小朋友因为打架被班主任叫来了妈妈,他便有学有样,第一次和同学打了起来,下手还挺狠。
但他在老师办公室看见的,并不是自己温柔的母亲,而是憔悴麻木的父亲贺成业。
那一刻,他意识到,她再也见不到那个会把他抱在怀里小心呵护的女人了。
他也并不知道,最难过的人也不是他,而是他的爸爸,贺成业失去了自己的妻子,失去了生命中最爱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