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家出走后他走上了主角之路+番外(20)
当发现自己不喜欢女孩子的时候,立刻果断提了分手,没有感情尚且可以培养,但这种真的没有办法。
分手的时候还被魏洛骂了渣男,后来下班学期女孩就转学了。现在想想,他那个时候是有点渣。
“别光说我,小朋友上学有没有谈恋爱?”
“……”叶漾沉默了一会儿,用一种委屈而难过的腔调说道:“我没有谈恋爱。”
小朋友的手像是要撑不住自己的脑袋一样,脸歪在那里,脸上红彤彤的,委屈的调调给眼角也染上了一点红色,看得格外惹人爱。
“我没有和那个人谈恋爱,我不是……”叶漾站起身,摇摇晃晃地要回自己屋子,“他们都不信我,他们污蔑我……”
贺东愣了一下,跟上了叶漾的脚步,发现小朋友不是要睡觉,只是想上卫生间。从卫生间出来跨门槛的时候,还险些摔倒了,幸亏贺东一把捞住了他。
叶漾只感觉自己扑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是他熟悉的味道。他是有些醉了,但不至于完全不清醒,毕竟只喝了一杯。
他靠着贺东的手臂撑住了身体,沉重的愧疚感拢上心头,不知道为什么大脑不经思考地就吐出一句,“对不起……东哥。”
“小朋友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这话听着额实在有些歧义,贺东的手臂还处于半弯着圈住小朋友的状态。
他臂力很不错,小朋友没有动静,他也就没放手,想听听小孩到底想说些什么。
“我骗了你,那张身份证是假的。”
“嗯,我知道。”
贺东的回答在意料之中,叶漾鼻子一酸,明明看破了一切,但贺东就是没有揭穿他……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坦白。
今天是不知道该说什么的第一天。
PS:亲戚或与悲,他人亦以歌。
取自陶渊明的《拟挽歌词三首》
第16章
叶漾扒住贺东的手臂,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稻草,“我也不是因为家里缺钱出来上班的,我是离家出走的。”
叶漾不敢抬头,不敢直视贺东的表情:“那不是我的家,我不想回去。”
“为什么?他们对你不好?”
叶漾避而不答:“……我讨厌他们,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他们。”
“这辈子还很长,不要妄下定论。”贺东叹了口气,捏住叶漾的下巴让他抬起头来,“那你今年到底多大了?”
“……十七岁……”
果然,还真是未成年。
贺东感觉脑壳都在疼:“十七岁还在高二吧?马上应该下半学期开学了。”
“没有,我高三了……”叶漾有些心虚,避开贺东的视线:“我上学比其他人早一年。”
“高三……马上就要高考了,你为什么不等高考结束,到了大学,你也不用再看见他们了,那个时候你已经成年,也能……”
叶漾低声打断了他的话:“我被退学了。”
贺东失声,眉头皱得很紧:“为什么?”
“我……爸给我退的。”叶漾不情不愿地喊出了那个称呼,“他觉得我把他的脸丢尽了,他说他情愿没有我这个儿子……”
“发生了什么事?”
贺东猜测应该是跟刚刚叶漾说的“谈恋爱”有关系,但早个恋也不至于这么严重吧?
叶漾抿着嘴不愿意说下去,贺东说的他何尝不明白?
当初他自己就是这么想的 ,等到大学,等到成年,可是,意外就是这么发生了,把他打入了万丈深渊……
贺东没有逼他,而是换了个问题,“那你妈妈呢,她不阻止你爸吗?”
“……”沉默良久,叶漾开口说道,“我没有妈妈,我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不要我了,后来我爸另娶了一个女人,她巴不得我满身污泥,怎么会劝?”
甚至,他爸给他退学这件事那个女人也吹了不少耳边风。
贺东久久无言:“……”
“东哥,你别生气,我不是故意骗你们的,我……”
叶漾现在的心情只剩惶恐,从他出来开始,遇到的这些人对他都很好,他不想欺骗这些人,但他也不敢说出真相。
人间的悲与喜,爱与恨并不相通。
他怕说出口没有人理解他,他们会觉得他大题小做,怕他们报警再把自己送回那里。
但今天也许是因为酒精作祟,让他脑子有些不清醒,也许是因为眼前这个人带给他的安全感太强,他竟坦白了真相。
贺东的手指在小朋友的下巴上摩挲着,思绪有些飘远。
他想,这世界上,不是每个人都配做父母的。
“我现在很生气。”贺东装模作样地看着小朋友的眼睛,“但是你叫我一声哥,我就原谅你了。”
心里七上八下的叶漾一脸茫然,他不是一直叫他哥的吗?
“东哥?”
小朋友试探的语气取悦了贺东,他掩去嘴角的笑意,崩住严肃的表情:“不是东哥,是哥哥。”
“……”叶漾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觉到有点羞耻,他从贺东的怀里挣扎开来,小声快速地叫了声:“哥哥。”
贺东的恶趣味又开始上头:“我没听见。”
“……哥哥!”
这次小朋友的声音大了些,贺东心情明媚,漫不经心地说道,“把衣服脱了。”
叶漾傻了:“啊?”
贺东说完才发现自己这话有些令人误解,哭笑不得地解释道,“上衣脱了。”
出于对贺东的信任,叶漾没有追问为什么,脱光了上衣,少年单薄的身体暴露在贺东的视线里,冷空气在接触到叶漾的时候,他还打了个颤。
贺东看了片刻,就有点不忍心了。他当然不是突然兽性大发相对未成年下手,他只是想看看叶漾的身上是不是如他想象的一样。
果然,小朋友除了肩头的有一颗圆圆的疤痕外,手臂上也还有还好几个,背上也有一些鞭长的伤痕,比少年的肤色白上一度,是陈年旧疤的颜色。
“他们怎么敢?”
贺东简直要被气笑了,发现少年的身体在微微颤抖,才发现现在的温度并不高,他连忙把自己的外套脱下给叶漾披上,并打开空调。
“他总说棒棍底下出孝子。”叶漾坐到床上,自嘲地笑了下:“那时候我还小,无力反抗。很多事情我根本没有做错,但在那个女人的耳边风下,都成了我的错,于是他就打我,他不在的时候,那个女人也打我,见血留疤是再平常不过的事。”
这些回忆本是灰暗的,但在贺东明显心疼的目光下,叶漾竟觉得这些似乎也没什么,他还反过来安慰贺东,“我是疤痕体质,这些伤都是三四年前的了,只有肩膀上的烟头是最近的。”
“我上初三的时候,已经比那个女人高了,她不敢打我了。”
她只敢吹枕边风。后半句话叶漾没说出口 。
贺东揉了揉太阳穴,“那你的学业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叶漾一提到这个情绪就十分低落,“不要了呗。”
贺东思考片刻开口道:“漾漾。”
“嗯?”
这是贺东第一次叫叶漾的名字,还是昵称。叶漾一时有些恍惚,上一次这么叫他的人是谁来着?好像是他死去的曾祖母。
“你有没有想过,你不可能一辈子靠着这个□□活着。你连银行卡都办不了,你没办法坐火车,坐飞机,没法出国。你甚至很难离开这个城市。”
“我知道……”
“你不知道。”贺东有些心疼,但还是语气坚定地说道,“你对于社会来说,是一个不存在的人。等以后你遇到喜欢的……女孩子,你都没办法给她一个名分,你们不能结婚,也不能有孩子。”
“我……”叶漾有些迷茫,“我没想那么多,我也没打算谈恋爱,也不想结婚……”
“然后一个人孤独终老吗?”贺东打断了他,“这不实际的漾漾,你不可能一辈子遇不到喜欢的人,也不可能一辈子在这个城市当个透明人。你不能买房,不能住酒店,连网吧都接纳不了你……”
贺东说得很残忍,但叶漾明白,这就是现实。
可他能怎么办?回到那片沼泽地,然后掉进去,越陷越深,再也爬不起来?
酒意渐渐从叶漾脑海中淡去,脸上的红润也逐渐被苍白取代。
“比起你说的这些,我……我更怕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