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生通关全靠演技[无限流]+番外(84)
此符是驱邪之用,对人自然百利无一害,但鬼来说却是百害无一利。何太哀含住了那符,只觉一把利剑顺口劈入他的腹腔,搅得他五脏六腑都粉碎。他一张脸霎时惨白,身上原本的黑玉形态再无力维系,潮水一般退散开,露出了平时活人也似的一张脸。
只是这张脸此时毫无血色,何太哀额上冷汗涔涔,头昏眼花,只剩了喘息的力气。他用尽最后一点努力,试图用舌头将口中的符箓推出去,但虞幼堂看出他的意图,所以极为冷酷地伸手探入他口中,又将那被推出一些的符箓塞了回去。
何太哀立刻痛得瑟缩了一下,牙齿不自禁地咬合起来,而虞幼堂的手还置于他口中,竟被他咬出了血。他本已痛得鬼形都有消散之态,结果对方的血液落入他的口中。人类的血肉对鬼怪最是滋补,尤其是有修为的人类,所以虞幼堂手上的血珠滚入他的喉中,竟反倒是将他从生死一线救了回来。
当下,何太哀只觉疼痛难当,因承了虞幼堂的血,反而回复了一点力气。他直接吐出了一口血,于是也就吐出了口中符箓,连带一些内脏的碎片。
虞幼堂本是为何太哀驱邪,他看之前何太哀突然中邪也似的躺入棺材之中,便猜是有鬼物控制了何太哀的神智。此法驱逐内中邪秽最为有效,但不知何太哀怎么会如此受到重创模样。虞幼堂脸色大变,连忙将何太哀从地上扶起,然后他感到何太哀在他怀里抽搐了一下,他低头去看,看见何太哀唇边血迹一直沿着下巴滑落衣领里,整个人气息极其微弱,约等于无。
“哈。”鬼皮程征的声音从碎镜里传来,“新郎这是要被玩死了,还真是好凶悍的‘新娘子’,当真凶悍,足可被列为本‘阴亲楼’的第一人!”
作者有话要说:玩脱了的小哀
我又写长了……比原计划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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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鬼王娶亲16
何太哀仿佛被抽了骨的蛇一般,蜷缩着栽卧在虞幼堂怀里,整个人呈濒死之态,只是有血从口中溢出,但虽是如此,他却还是保留着意识,可是双目神采涣散,隐约有要昏死过去的架势。
虞幼堂生怕何太哀就此昏过去之后,就再无醒来的可能,他掐了一下何太哀的人中,因种种顾虑,再不敢轻易使出驱邪手段,如此一来,竟是束手无策了。
鬼皮程征看到了何太哀的惨状,幸灾乐祸道:“真是瞧着好惨的样子。”即便这会儿它已同何太哀商定合作之事,但因先前在何太哀手中吃过大亏,所以心中对何太哀暗恨不已,此时瞧见何太哀遭罪,它虽不至于落井下石,但当然要拍手叫好。
“你不如‘好事做到底,送佛上西天’,再喂他一道符箓,他可就不用这么痛苦,直接死了,也好过这样半死不活吧?”
虞幼堂心一沉,他循声掰开何太哀紧握的手,于是便从中发现一块碎镜。
先前何太哀因进入“黑玉”形态,所以手中即便握着锋利的碎镜也不如何,结果现在“黑玉”形态消退,他再继续握着,便导致掌心被割得俱是伤口,满是血。
那沾血的碎镜,看着也只是普普通通镜面一角,并未联通着映照出镜中世界,只留取了声音的传送,想来也是镜主怕被天师大人循迹给“找上门”,所以才这般谨慎处理。
虞幼堂通过镜子,看到映在其上的,是自己的一张脸。
那张脸看起来有些陌生,因面上浮现了透着点不知所措的茫然,和他往日的表情管理模样大相径庭,他已是许久未曾在自己面上看到这样的神情。虞幼堂一把将碎镜丢开,转头深呼吸了一下,而后稳了心神问道:“你对他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
鬼皮程征心想,我哪里能对他做了什么,是何太哀以为能掌控全局,结果却活该将自己玩得套住了才是。
如果此时,将何太哀的鬼怪身份,说给天师府这位高傲的“错金银”听,想必场面会变得相当有趣。
鬼皮程征满含恶意地在心中假想着,但它与何太哀现在是同盟关系,遇见这种有趣的事,却也不好搅局,只能替对方略做遮掩一二,实在是叫它无限遗憾了。
“我对他做了什么,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不需要再问的吧?不过,你若是想要救他,却是不容易。毕竟我知道你在场,所以寻常手段,我可不敢用上了自取其辱。”
虞幼堂低而冷的声音,一字一顿道:“你想要怎样?我要怎么救他。”
鬼皮程征听到这话,情不自禁地笑出了声。它心里头无数局轮回累计下来的,针对“新娘子”的巨大恶意,此刻又像湿冷环境里的青苔似的,攀爬着生长了出来。它笑着说:“如果,我要你一命换一命,你肯不肯呢?”
阁楼里,一时死寂。
“咳咳咳——”
何太哀伴着血沫涌出的咳嗽声突然响起,他蜷在虞幼堂怀中,一头黑色的短发汗湿,涔涔冷汗竟透出喜服,整个人似从水里捞出来一般,浑身都在发抖,看起来惨烈极了。
鬼皮程征不由冷笑了一声,满是被打断兴致的扫兴之情,隔着镜子,它懒懒散散道:“开玩笑的,再不救新郎,恐怕他真的要死了,如果他死了,那对我来说,也是极不好办。”
“其实,要救他也很简单。”鬼皮程征拖长了音,说,“你将自己的血喂他一些,他就能活。这个条件,并不算难,是吗?”
难?确实不难。可这种手段,透着股邪意,倒像是饲鬼之法——虞幼堂心中模模糊糊飘过这么个念头,可此时情急,也容不得他细思犹豫。
金线腾起,划开手心,血从伤口里沁出来。他垂目看着何太哀,只见何太哀一张脸惨白,唯有嘴唇沾了吐出的血是湿红的,而血色之下,唇上分明都是石榴绽裂般的齿印,当时先前疼痛难当,所以自己咬了出来,而且面上遍布冷汗,连眼睫上也是,一时竟叫人看不出,这到底是汗水,还是眼泪。
虞幼堂抿了抿唇,将手伸至何太哀脸边。没想到才一靠近,何太哀便偏着脸,像是闻到食物味道的小动物一样,咬住了他的手掌。
掌心处的伤口被吮住了,虞幼堂能感觉到,自己的血液不断地正涌入何太哀口中。然后,他看到何太哀那一张苍白色的脸,肉眼可见地回复了不少血色,那因符箓带来的苦痛折磨而一直皱起的眉,此时也舒展了开来。他还听到,正在吮吸血液的何太哀,发出一声很轻的细哼,不容他忽略,仿佛是满足的喟叹。
虞幼堂顿时心中一颤,只觉得身上没由来得一寒。
他用另一只手掐住何太哀的下巴,迫使何太哀住口。两人有一瞬的对视,何太哀双目神色混沌,眼中没有人影,只有对血液的欲求,因不满于“食物”突然离口,所以抓住了虞幼堂的手腕,又要咬上来。
这副模样,简直同失了神智,只渴求人类血肉的鬼怪一般无二。虞幼堂当下便用“错金银”捆住何太哀,制止了何太哀的举动。
碎镜被丢出去时,反置于地面之上,所以鬼皮程征没见到现场画面,但听动静,它便猜出了一二,它道:“虞天师的血肉确实很‘金贵’,怎么,给了这样两口,就舍不得了?”
虞幼堂面带薄怒:“你对他到底做了什么?”
鬼怪尝了血肉,哪有不露丑态的,即便这个叫做何太哀的鬼,看起来无比像是活人,但在“大餐”面前,想必也是相当迫不及待的垂涎模样吧?更何况现在又是个近乎失智的状态。
鬼皮程征目光一转,笑了笑:“就是稍微特殊一点的鬼上身而已,不然虞天师觉得我是做了什么?”
虞幼堂按住在他怀里挣扎不休,一副急着要咬他的何太哀,冷声问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鬼皮程征轻笑:“一件小事。我需要你们喝一杯交杯酒,喝完我就绝不再纠缠你们。”
虞幼堂目色极冷:“你做那么多,只是为了完成‘鬼王娶亲’这一件事。这么大一座鬼镇,之前我在其间行走,还不曾碰到过半只鬼。‘鬼王娶亲’对你们定有特殊意义,非是你们自愿,而是副本的限制条件,比如说,礼成之前,你们不可妄动,礼成之后,可以大开杀戒——我猜得可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