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生通关全靠演技[无限流]+番外(212)
她感到自己的生命正在缓慢地流逝,却流逝得不够迅速,一口气吊着不上不下,她没有多余的力气可以做到自我了断。她眼睁睁地,看着小怜师姐乖乖巧巧地靠向那个恶心的鬼怪,这一幕的画面灼痛了她的眼睛。
很多时候,人们自己也不明白自己行为背后的意义,就像此刻不值钱的廉价眼泪涌出眼眶,如同自动开闸,一切并不受她本人控制。有什么好哭的呢?晏临自己也觉得荒谬不可思议,然后就在这一层泪水模糊视线的同时,她看到小怜师姐抬起手,毫不留情且毫不犹豫地刺穿了何太哀的胸口。
……为、为什么?晏临张开嘴,因为激烈的情绪涌动,她腹部伤口处的血液迸溅。所以,所以她可以这样猜想吗?其实小怜师姐并没有被那个鬼怪给控制住神志,虽然说小怜师姐确实被对方抓住了,但一直以来,都只是假装被控制着,一直都在寻找着脱困反杀对方的可能?
她简直想要放声大笑。
但她马上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她看到受到一击的何太哀仿佛没事鬼似的,将捅穿自己胸口的手从血泊伤口里掏出,甚至还一脸无奈地替小怜师姐把手擦了擦。
何太哀已经习惯了,和小怜分别一段时间之后重新见面,小怜必会做出要杀他的举动。并且此举不达目的不罢休,无论怎么阻拦小怜都必须要见到他出血才肯罢手。他粗略地替小怜一擦手,便捧着怪异的人面心脏靠近重伤的晏临。
晏临看到何太哀的接近,瞳孔剧缩,她咬牙从齿缝里吐出无比虚弱的那个字:“滚!”
但气息微弱,出口的终究只是无比孱弱的气音。
何太哀并不讲晏临厌恶的表情和粗暴的言语放在心上,只是低头看着手里的人面心脏。女孩伤到这个程度,医学奇迹都不能把人就活了,那他何太哀又有什么法子?只能抱着侥幸的心理,求一求手里头的这颗人面心脏:“你有办法吗?你能不能救救她?”
人面的心脏安静若死,并不能给出一个答案。
何太哀没有别的办法,他就像一个溺死之人抓住救命稻草似的问道:“‘新|约|教|会’是不是有很多秘法,总有一个可以救她的是不是?用我做材料也没什么问题,只要有办法。”
人面的心脏颤抖了一下。
晏临浑身发冷,拼尽全力说道:“谁要你救!滚!”
何太哀按住晏临:“你别激动,一激动肠子又要掉出来。”
晏临呼吸渐弱,方才那一句话似是耗尽她全部气力:“我不要你救。才不要你。”
她说完这句话,缓慢地将眼睛合上,眼泪不断自眼角渗落,气息越发衰落,已是必死无疑。可能不用再多等十秒,眼前就会出现一具尸体,何太哀呆愣愣地看着面前的黑裙少女,脑中一片空白。
也就是这个时候,一直在旁不言不语的小怜,突然伸出了手。
她以何太哀无法阻拦的速度,将手指点在了晏临的伤口处。
何太哀猛然回神大声道:“小怜!”
少女充耳不闻,依旧保持着伸手的姿势。何太哀没有办法,只能伸手将两人强行分离,把小怜强行扯到自己身边。他本以为自己会很难阻止小怜的行为,但意外白衣白裙的少女一扯就往后仰倒。何太哀终于发现事情不对劲,他单手搂住小怜,看到对方腹部莫名有血渍晕染开来。
血色重重,不是那种因外部原因不小心沾上的血。小怜刚才那个动作,怎么可能腹部沾上来自晏临的血液呢?它是自内而外,自里向外渗出。何太哀耸然一惊,他一把撩开小怜的衣裙,就看到少女腹部果然有一个新出来的伤口,那伤口和晏临所受伤害位置完全一致没偏差,连形状也差不多,
再抬头看晏临,果然晏临腹部的伤口的减轻,不再大量出血,已是愈合了。
何太哀震惊,伤口转移?!
他正准备说些什么,就听到细微的“哔啵”声连续响起。很轻微的声音,不仔细听的话,说不定就会错过。那声音让人感觉很不舒服,叫他身上鸡皮疙瘩起来了,然后,他就看到小怜腹部的伤口处,有妖红的彼岸花孱弱又狰狞地生长了出来。
伤口处生“花”,正是何太哀在这“新|约|教|会”里刚找到小怜的情形!
作者有话要说:啊,越写越多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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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44章 决战时刻04
眼前这伤口转移形容,许多神话故事里仁慈的神明在人间行走的时候,都会做类似的事。这……就是“神道”的能力之一吗?
医学上救不回来的重伤濒死之人,都可以轻易地通过伤害分担而抢救回来。何太哀可以肯定,在此之前,小怜绝不会这种能力,那么,在小怜被“新|约|教|会”捉走期间,白羽到底都对小怜做了什么?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他想到之前看到的那群胸口别着彼岸花胸针的教徒,想到了“新|约|教|会”每月都会在新月之时,举办一场盛大的与“复活”有关的,名为“血华新月礼”的仪式。可以说,“新|约|教|会”吸引教徒的核心,就是能“复活”死者。但现在“新|约|教|会”做到的复活,全都是“伪复活”,只是用“尸花”操控人,将人变成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而已。
那么,小怜是否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成为了能够实现真正意义“复活”的一把关键钥匙?
晏临错愕地看着自己复原的伤口,疲倦袭来,那感觉就仿佛是有许多天没睡了,她来不及开口说什么,就在异常不甘心的情绪里昏迷了过去。
与此同时,腹部伤口长出不详意味的彼岸花朵的小怜,也闭目昏倒在了何太哀的膝上,就像是先前被“新|约|教|会”的人捆缚在十字架上一般,伤口生花,闭目不醒。
因先前虞幼堂的提醒,何太哀不敢擅用鬼力去拔除小怜身上的彼岸花,怕对小怜造成不可逆的负面影响,所以他思索了一下,只是将小怜衣裙整理好,然后把人摆躺在晏临身边。
两个女孩子并排相依,一个黑裙一个白裙,肤色相异,气质截然相反,宛如日月偎依,白日触及黑夜。
好在何太哀没有再等多久,虞幼堂终于出现了。
猛地松了一口气,何太哀说:“怎么才来?”
虞幼堂:“我——”
何太哀转头,万万没想到会看到虞幼堂半身染血的模样,他吃了一惊:“你怎么了?受伤了?”
虞幼堂神情有些恍惚:“我遇到我父母了。”
何太哀更加吃惊,虞幼堂的父母,应该已经去世了,为什么虞幼堂会说出这种话?
只有一种可能。
当年虞幼堂父母因为特殊手法死后,恐怕尸骨没有遗留现场,而是被杀人凶手带走。如果他推测没错,杀人凶手恐怕是天师府的花长老,花长老在天师府内不好藏着如此两具尸体,最后兜兜转转大概还是转交给了私交颇深的白羽,而白羽一直在捣鼓“复活死人”的实验,他会因此对虞幼堂父母下手把人做成活尸,是极有可能的事情。不,可以说是百分百会发生的事情。
何太哀不知从何说起:“那你,他们——”
虞幼堂摇头:“他们很早就死了,我现在看到的,只是会动的尸体而已。”
何太哀:“你身上的血……是他们的吗?”
半晌,虞幼堂极轻地“嗯”了一声。
何太哀看着虞幼堂不说话。他从来没见过虞幼堂这么狼狈的时候,当他还是活人时,对方在他印象里是个不熟悉的校草,冷漠又风光,完全就是同班女生在看的言情剧里男一号那金光闪闪的样子,且全剧不褪色的那种。后来“游戏”里碰到,对方杀鬼不眨眼,别说沾血了,就是沾灰都不可能,哪儿能狼狈呢?
有关花长老的推测,到底是没有证据。何太哀有那么一瞬间想将自己心中的推测说出来,可是看到虞幼堂的神色,又咽回去了。对方现在心绪不稳,在这种时候,把自己没有证据支撑的猜测说给对方听,不妥,说不定只会引爆对方的情绪。
会这样吗?不会吗?何太哀发现自己对于虞幼堂的了解,其实也只是很浅的一层。他迟疑了一下,最终决定还是什么都不说。有句话老话叫做“急事缓办”,也就是越是着急的重要的事情,就越是要细心谨慎去地做,这样才能避免因为过于急切的心思而慌乱中出错。话说回来其实也不差这么一会儿,真相沉寂了那么多年,早一刻去质疑与晚一刻去质疑,事实上区别已然不大,不急这么一时半会儿,反而得更加慎微地去查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