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筹码(42)
要结束了……
阮温言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在一顿一顿的抽搐着,好像那是最后一丝提醒着自己不能昏过去的神志一样。
谁能想到,在京城外表光鲜亮丽的努力养活了阮家一窝人的阮家大少爷,竟然是被自家人,不,不是自家人,反正是被活活打死在这个小破地方的。
没人会知道的。
毕竟连自己的骨灰会不会直接被他们扬了都说不准。
恍惚间,阮温言的思绪已经渐渐飘远,却又听到了一声巨大的破门声。
周遭发生了什么已经听不清了,他只觉得自己好像被什么人给托了起来。
这就是灵魂出窍的感觉吗……
眼前好像模模糊糊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是个怎么努力都看不真切的身影。
到头来自己死前最想见到的人竟然真的是他吗?
他好像清晰的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又好像这一切都是幻觉。
“早知道……我就亲你一下了……”
第31章 强盗逻辑
“两天了。”
沈离忧从宁清河手里接过了一根烟,背着风点燃,揉着眉心吸了一口。
经过这两天的接触,沈离忧和宁清河已经比以往熟络了很多。
“哥,沈哥,”宁清欢拎着袋子跑了过来,看着两人的样子不免也有些失落,“还没醒吗?”
宁清河点了点头,没说话。
“放宽心,最晚今天下午就该醒了。”沈离忧拍了拍宁清河的肩膀,接过了宁清欢递过来的食物,坐在旁边吃了起来。
“我进去看看,你们先聊。”宁清欢把袋子塞到了宁清河的怀里,转身打开了病房门。
偌大的病房里面只有一张病床,在洁白的床单和被子中间,躺着一个面色雪白和床单颜色丝毫不差的人,如果不是脸上并没有绑着绷带,这人活脱脱宛如一具被刨出来的木乃伊。
宁清欢刚找了个凳子想要坐下,回头看向病床时却愣住了。
“温言哥?!”宁清欢也顾不上什么椅子了,赶紧趴在阮温言的床边,整个人激动得无以复加。
阮温言眨了几下眼睛,视线才对焦到了宁清欢身上,张了张嘴,却觉得嗓子干得痛,发不出声音。
宁清河和沈离忧此时听到动静也一前一后赶紧走了进来,看到阮温言醒了过来,都是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不过到底还是女孩子细心一些,在两个大男人都手足无措呆愣着的时候,宁清欢已经倒了一杯温水递到了阮温言嘴边。
阮温言努力把自己支撑起来了一点,喝了两口水,才尝试开口轻声说话。
“我要再不醒,可就要被你哥念死了。”
宁清河摸了摸鼻子,大概是回想了一下自己这两天都说了些什么,万年没脸没皮的人竟然有点害羞了起来。
“你俩后来没事?”阮温言又躺了下去,现在用手臂撑着自己都觉得费劲,看着被微微吊起的双腿,眼神似乎黯淡了几分。
宁清欢摇了摇头:“你摔下去之后,马上就有几个人把你围了起来,发现你没死只是昏过去了,就把你扛了起来想要直接带走,但是还有三四个人围住了我和沈哥,我们根本没法靠近你。”
“当时见着已经没法把你救出来了,沈哥就拽着我往门口跑,说一定得有人出去通风报信才行,然后我仗着我哥教了点本事给我,还真的成功跑出去了,追我们的人跑了一段路也就没追了,我俩就近找了个电话亭,我给我哥打了电话,沈哥是……”宁清欢看了一眼沈离忧。
“我给华桉打的。”沈离忧说起这件事,眼睛就直勾勾地盯着阮温言,补了一句,“出发前他就嘱咐过我,如果有事记得一定给他打电话。”
“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沈离忧皱着眉头问道。
“怎么可能,我这人就是再不怕死也不至于把自己落到这幅田地吧?”阮温言闭着眼睛,轻轻摇着头,“我就是觉得你救了我那么多次,我都没帮过你什么,唯一这一次需要我我要不豁出命去帮,怪不好意思的。”
“少他妈放屁。”沈离忧气得翻了个白眼,“你要真心疼我就请你好好爱惜生命,顺便把我的工资翻一倍,谢谢。”
“行~”阮温言哼哼唧唧地拖着尾调,不知道为什么,看了一直没出声的宁清河一眼,“爱惜生命……”
“你最好能记住你今天说了什么。”宁清河一脸的不信任,听这语气,怨气都快冲到天上去了。
“下次不会了……”阮温言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法子,捏了捏宁清河放在床边的手,见对方脸色没缓和下来,又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纠正道,“没有下次了……”
要说宁清河对此也实在是没有一点抵抗力,十分好哄,只是哼了一声就扭过了头,嘴角还差点没绷住。
沈离忧和宁清欢对视了一眼,非常默契地选择了无视。
“但是人没抓住。”过了一会儿,宁清河转移了话题,没等阮温言开口问,直接说出了他现在最想知道的事情,“当时只有我一个人,太着急把你带出来了,根本没有空去管那两个人。”
“早知道我应该多带两个人去的。”
声音听起来有点懊恼,阮温言却只是微微摇了摇头,表示没事。
还以为那时候是死后的幻觉呢,没想到是真的。阮温言想了想自己当时说了什么,突然觉得有点没面子,好在对方现在根本没往那茬上面想,不由得松了口气。
好在人已经哄好了,他便扯了个由头说没精神想睡觉,便把三个叽叽喳喳的人赶出了病房。
等病房门关上之后,阮温言面对着窗户,看着窗外,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倒是半点没有“没精神”的样子。
没抓到?
不可能的,阮温言勾了勾嘴角。
————
接下来的几天,应该是阮温言生命中最安分的几天。
是的,因为即使有那份不安分的心,行动上也不可能跟上。
“这个季节有葡萄吗?”阮温言抬手啃着手里削好皮的苹果问道。
还好伤的只是腿和腰那一块儿,要把手臂伤了,那真是彻底的生活不能自理了,阮温言一边喜滋滋地觉得自己运气好像还不错,一边看着正在旁边翻来覆去看自己的右手的宁清河。
“也许有吧。”宁清河总算是把视线从阮温言的右手上挪开了,“要不我现在让千山去碰碰运气给你买?”
“啧,我右手到底有什么好看的,你是不是哪儿有点毛病?”阮温言一脸嫌弃地看了看自己的右手,这上面也没长朵花出来啊。
“我在想,你右手这生命线看起来挺平滑的啊,怎么就遇着这么个事儿了?”宁清河吩咐完千山才摸着下巴回答道。
阮温言叹了口气:“我记得,手相这种东西,是男左女右的。”
宁清河恍然大悟,跃跃欲试地看着阮温言举着苹果的左手。
阮温言:……
算了,自己是时候应该开始接受看上了一个脑子时好时坏的“傻子”的现实了。
“行了,给你,看吧看吧。”阮温言把苹果叼在嘴里,认命地把左手递了过去。
“你这左手的生命线这里有个小分叉哎,”宁清河过了一会儿十分惊奇地说道。
阮温言:……
“别拿手指挠我,痒。”阮温言把手缩了缩,和宁清河对视了两秒,突然想起来了一件事情。
“有件事忘了跟你说了,”阮温言啃了一口手里的苹果,装作漫不经心地说道,“我想起来了一些事情。”
“嗯?”宁清河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眼神突然亮了几分。
“我想起来曾经有个和我第一次见面就很狼狈的男孩子,是我生命中一个非常重要的人。”
宁清河已经控制不住自己脸上的笑意了。
阮温言是第一次说出这种话,但似乎结果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
“既然想起来了,我也来跟你算笔账。”宁清河凑近了几分,“你还记得你之前说过什么吗?”
“你欠我一个吻。”
阮温言简直震惊了:“我什么时候……”
“早知道我就亲你一下了。你是这么说的。”宁清河耸耸肩,直视着阮温言的眼睛,“没关系,现在补上也不晚。”
“你这是强盗逻辑,伤病员的便宜你也要占?”阮温言避过了宁清河的视线,向后仰了仰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