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星星的人[娱乐圈]+番外(80)
“嗯?”闻卿有点疑惑。
艾长乐理直气壮:“盖章啊。现在发声明不都要盖章的吗?”
驾驶座上的成家俊正清心寡欲地踩着油门,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前方的马路,一点也不敢斜视。同时心里不断自我催眠——
“我听不见也看不见,看不见也听不见,我什么都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成家俊,实惨
第82章
演员在剧组拍摄的最后一场戏叫杀青戏,刚好,艾长乐的戏份本来就压缩在整部剧的最后,他的杀青戏,也是这部剧的杀青戏。
正巧,也是琴楼这个角色身亡的那场戏。
琴楼为了救许霆夜,替他挡下致命的那一颗子弹,死在了他的怀里。
如果演得好,这场戏很可能成为经典,即便琴楼这个角色在整部剧里的分量不重。但这是他这个角色最高光的时刻,除了艾长乐自己,导演郑巳也十分重视。
“郑导说,让你接下来这三天待在酒店里,不许出门,也不许见卿哥。”
祝权把两大袋零食搬进房间,还把自己房间放的书籍也统统抱了过来,一一摆在艾长乐桌上。三天的时间,哪儿也不许去,需要很多东西来消磨时光。而祝权能想到的,只有零食和书。
艾长乐倒觉得没什么,抬手一挥:“权哥你别这么紧张,只有三天嘛,而且还有手机和电视呢,没事儿。”
祝权拉了张凳子在他面前坐下,“我倒是不担心你的心态。”
他拿过床头柜上的剧本,翻到琴楼殒命的那一页,白纸黑字,只有三行,台词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台词越少,对演员的考验就越大,这意味着艾长乐要在好几个无声的镜头里把角色的感情传达到位。
“我担心你到时候该怎么演。”
祝权的担心不无道理,演戏不是写剧本,不是在房间里憋几天可以出来东西的。它需要交流。
“其实,我大概猜到郑导为什么让我关三天禁闭。”艾长乐的小臂枕着后脑勺,卧在长沙发上,两眼望着天花板。
“说说看。”
“他知道我喜欢卿哥,不亚于琴楼喜欢许霆夜。”
他的腿搭在沙发的扶手上,脚在半空闲散地晃着。
“这几天我看不到卿哥,也听不到卿哥的声音,肯定会抓心挠肝的。想看看喜欢的人却没有机会,这就是琴楼的心情。他半年没见许霆夜,这次冒着生命危险去见他,中间肯定尝遍了思念之苦。更别提他中了弹之后,躺在许霆夜怀里,知道自己以后也见不到他了。那种思念,绝望,和对爱人的不舍,他体会得太深了。”
祝权听得分析得头头是道,点了一下头,合上剧本,“看来,是我庸人自扰了。”
艾长乐仍旧望着天花板,仿佛那里有朵花,“权哥,我其实挺期待三天后我会演成什么样子,真的,我还没试过这种方法。”
祝权起身,把凳子放回原来的位子,望向酒店不远处那支正随着风轻微摇晃的秋千。
“我也很期待,加油。”
闻卿知道这消息的时候是在下午,当时他刚拍完一段戏,得以休息一会儿。郑巳将这件事告诉他,并特意叮嘱他这几天不要去找艾长乐。
掏出手机一看,果然收到一条消息:
“我管好自己,你也管好自己。”
后面还配了一个头戴红巾的奋斗表情包。
闻卿勾唇,打了一行字:“好。三天后见。”
消息发送出去,屏幕上却赫然出现了一句话:
“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嗯???
居然把他删了???
闻卿愣在原地——这就已经开始了?
脑中忽而回想那天艾长乐在车上跟他说的话:“卿哥,你信我,我会很努力很努力的。”
神色骤然变软,这句话,不是说说而已。
.................................
为期三天的“禁闭”开始了。
第一天下了雨,天色昏沉沉的,似笼了一层灰色的雾。艾长乐靠在床头,盯着窗,看它被飘过来的雨滴一点一点打湿。原本玻璃上有灰,雨水粘上去是灰色的。但后来雨势渐大,水滴汇聚一起能够成汩留下,将上面的灰尘都冲洗干净。之后,窗户便仿佛用报纸擦过一般,干净到能够看清上面流淌的水纹。
他想起闻卿的一个镜头,也是在跟这差不多的下雨天。他只身站在黑烟里,穿着戎装,手握长剑,身后的披风被水浸泡之后沉重得连风也吹不动了。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对着漫山野的将士的尸骸,将佩剑横举到眼前,任雨滴带着深秋的寒冷坠落到剑刃身上,粉身碎骨。
就是这个一句台词都没有的镜头,让人看到了一个战士的哀恸和绝望。
“唉。”
想到那一幕,艾长乐叹了口气。拇指放到home键上解锁,手机屏幕被他换成了一个卡通版的桃子。既然说好了不见闻卿,他便没打开相册,也避开所有可能播报闻卿最近消息的社交平台。
戏里就是这样,许霆夜突然消失之后,琴楼不知道他是生是死,每天都想着他,却连一张可以用来睹物思人的照片都没有。
他起床洗漱,冲了一杯牛奶,吃了点面包。本来嚼在嘴里回甜的面包也变得索然无味,总觉得缺点什么。
雨还在下,兴许是前几天太累的缘故,他又困了,回床上打算再睡一觉,为了睡得踏实,他还把手机调成了静音模式。
太安静了。
他能在混沌的雨声中听到哪些落到了地上,哪些落上了树叶。从半开的窗帘望出去,除了摇晃的树枝只能看到雨,风刮得不小,雨点落下来的时候都是斜的。总说“梧桐叶上三更雨,叶叶声声是别离”,现在他有点体会到那意思了。
他如是想着睡去了。
刚醒的时候有点懵,看窗外亮着,以为到了第二天,谁知一看手机,才到下午一点。
雨停了,仲夏的雨总是来去匆匆,让人摸不着脉。
他站到窗边往外一瞧,发现天上有一道若隐若现的彩虹。他想起他刚进剧组的那两天,跟一个小姑娘比赛,人家转裙子,他转长衫。明明很高兴的一件事,却被钟苒的团队买上热搜,把这件事张冠李戴,让钟苒卖了个活泼的人设。没有人喜欢在真实生活里还被当成替身,当时他低落极了。是闻卿对他说了一句“长衫转得不错”,他才从低落中缓过神来。
闻卿说那句话的时候,眼神明亮,满身容光,像极了这道彩虹。
艾长乐开窗,想换换屋里沉闷的空气。
下雨会让人变得多愁善感。
晴天也是。
“所有人就位,Action!”
三天后,剧组终于开拍了最后一场戏。
琴楼从比他个子还低的木门钻进去,一眼就看到了屋里正摆弄着留声机的许霆夜。霎时间,彗星划过眼眸,整个人都亮了起来。
“许爷!”
他小跑着过去,到许霆夜面前又生生停下,想抱住眼前这人却又怕太过唐突。于是两只手紧紧握在身前,抬起来又放下,攥得发白。
“琴楼?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在北平吗?”许霆夜放下手里的留声机,虽也惊喜,却没有琴楼那般对喜欢之人相思已久的珍惜。
“我打听到消息,就连夜坐船来看你了。现在火车查得特别严,我没敢坐,怕又把那些人引来,置你于危难之地。”琴楼攥着腹前的麻布衣裳的布料,他当了红牌之后,还没穿过这么廉价的衣裳,“许爷,半年不见,你还好吗?之前你受伤了,现在伤好了吗?有没有复发?”
他其实最想问许霆夜的,是一别半年,他有没有像自己思念他一样思念自己,或者不用那么浓烈,只用想起一次,哪怕是在某个吃茶的时候,他也心满意足了。
但是话及嘴边没问出口,最后也只问了一些身体和生活上的琐事。许霆夜这半年过得不错,虽然养精蓄锐没什么大行动,但好在平安度过了最危险的时间。他带琴楼去他打理的小院子参观,那里放着他精心修剪过的盆栽,每一盆都装着他的抱负。琴楼瞧上了一盆文竹,他还当场送给了他。
琴楼抱着那盆文竹爱不释手,正打算说什么,抬头间,却发现远处的阳台支着一个长条的似乎是枪的东西。他想也没想,跳起来就护住了许霆夜的头。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