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慰朝阳(68)

邱云点点头:“记得,哦对了,李哥说和我们一起。”

孙覆洲斜了旁边的李儒一眼,这人又在搞什么以公谋私的套路?

算了,不拆穿了……大龄单身也不容易。

接受到李儒投递来的感谢讯号后,孙覆洲没多大反应,反正也有一半原因想拉他来当壮丁。

有了李儒这个壮丁当司机后,孙覆洲在车上把张佳丽的尸检报告又仔细地翻阅了一遍。

这份报告写的很详细,张佳丽的死因是失血过多,一刀毙命,看来这个凶手的心理素质应该十分过硬,下手稳准狠。

根据尸检来看,张佳丽当时甚至没来得及做什么反应,人就没了。而至于她身上的青紫和吻痕,因为实在称不上严重,所以无法判断她有没有在性行为中被人施虐。

不过,虽然她的体内虽然没有检测到DNA,但是却在血液里检测到了毒品残留,也算有了一点线索。

孙覆洲合上尸检报告:“在张佳丽住进旅馆之前,她可能自愿或者被迫和某人发生了关系,还染了毒……我记得,她的同学说她并没有谈过恋爱?”

邱云说:“同班的几个学生是这么说,但他们也说学校有男生在追她,只不过追没追到手就不知道了,我看张佳丽和同学的关系并不是很亲近。”

从社交账号上的合照和动态来看,这个小姑娘应该更喜欢和职高的女生一块玩。

不过她的父母对此并不知情——也是,大多父母都不会喜欢自己的儿女和“不三不四”的人玩,职高就在这个范畴内,所以张佳丽在家人面前,一直隐瞒着朋友的身份。

也不怪外界对职高贴标签,这里面的学生的确不太省心,邱云都快欲哭无泪了:“可那几个职高学生都是老油条,问话就一直跟你打转转,动不动就装傻。”

这两天孙覆洲也侧面接触过那几个姑娘,就像提前对了说辞,软硬不吃,确实滑头。

说着说着,车子缓缓地开进了张佳丽的家楼下。

下车时,李儒屁颠屁颠地给姑娘开车门的行为,引得孙覆洲一阵嗤之以鼻——这人也就这点儿出息了。

这个点儿,张佳丽的家里只有她妈周女士在,她爸在外打工,她哥在上高三,只有她妈在家做家庭主妇,听说警察要来调查,这位周女士就一直愁容不展。

三个人进来的时候,纷纷客气了一句:“打扰了。”

见他们没穿警服,周女士这才松了口气,这两天有穿警察制服的人过来,邻里之间地唾沫星子都快淹死她了,一边要承受丧女之痛,一边还要承受其他人的议论与探究,这位母亲已然憔悴了许多。

周女士第一句话就是问她最关心的问题:“凶手什么时候能够抓到啊?”

邱云公式化地安慰:“我们正在调查,您别着急,一定会还你们一个公道。”

谁都知道安慰是徒劳的。

周女士长长地叹了口气:“都怪我们平时不怎么关心她,现在出了事,一点头绪都没有。”

之前每次接受询问,那些关于张佳丽的生活的问题她大多都未曾了解——她的女儿的朋友,她的女儿常去地方,她的女儿的爱好、厌恶,她都不曾认真了解。

孙覆洲感受到她情绪的低落,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聊张佳丽:“她的房间我们能看看吗?”

周女士低头抹了抹眼睛,然后抬手指了里面的一扇门:“小丽的房间以前不喜欢让我们进,所以里面东西我们都没碰。”

大抵也是怕触物生情。

周女士在张佳丽卧室外目送他们走进去,很快就退到了客厅一个人黯然神伤。

张佳丽的房间很小,只有床和衣柜,反正没法和隔壁的哥哥房间比。

虽然没那么明显,但他们看得出,这家人还是存在着一些偏心的现象。

根据周女士的说法,张佳丽离家出走前穿的是长袖短裙,目前年轻人最喜欢的搭配。身上带了包,里面有手机和钱,然而两天后,她在旅馆用的都是现金,没有手机没有包,穿的也换成了一条裙子。

警方也试图在裙子上找过线索,但那就是一条有些破破烂烂的漂亮裙子而已。

孙覆洲现在衣柜前打量,同样打量的人还有邱云:“孙副,我发现这个张佳丽有点不对劲。”

李儒热衷提问:“小云,哪儿不对劲?”

邱云皱着鼻子嗅了嗅:“她的衣柜有香水味,这个味道好像是那个五号香水。”

孙覆洲也凑近闻了闻,好像是有股香味,闻起来是典型的女人香,他一个天然弯,从没怎么认真了解过女人,有段时间他还以为天下的女人都跟他妈一样,感性得不得了,兴致来了能作天作地作世界。

他这时也想起来了他的母亲大人,也有香水喷衣服的习惯。

虽然后来接触了不少案子,也对女人这个生物有了更多的了解,但他现在却依然不大明白:“喷香水很不对劲吗?”

邱云故弄玄虚地强调:“不对劲,特别不对劲!”

孙覆洲啧了一声:“别挤牙膏。”

邱云这才乖乖地哦了一声:“因为这个香水不便宜,有点不符合她的消费水平。”

张佳丽的家庭就是普通的工薪家庭,他爸一个人赚的钱也只够一大家子的生活开销,每个月基本上都不余丁点儿。

很快,邱云就利用自己的狗鼻子,在衣柜的夹层找到了那瓶香水,同时,还扯出了一个小小的收纳盒,里面还有其他大牌的香水,足足摆满了十几二十瓶,整个收纳盒被香水瓶子塞得密不透风,甚至堆了起来。

收纳盒藏得地方不算隐蔽,但也费了小心思,显然这些香水应该都是她偷偷买的。

邱云抱着收纳盒有点合不拢嘴:“这一盒快上万了吧?”

个个大牌经典香,说实话,她作为一个女人,已经心动了。

“这么夸张?”

孙覆洲不懂女香,但多多少少还是懂奢侈品的,这一溜logo他也认得,嘴上这么问,心里却有了底。

李儒也跟着凑热闹:“我都点好奇这个张佳丽到底干嘛了。”

几个人又在房间里的角落四处摸了摸,除了香水,她的衣服里还有几条首饰,数量不多,但加起来也有几千块钱。

这和周女士所说的,她给张佳丽的零花钱,一年也没有上千的情况来看,是背道而驰的。

张佳丽到底哪来的这么多钱,她又为什么这么热衷于香水……这些问题接二连三地冒出来,孙覆洲恨不得直接去问她的尸体。

——嘿,到底谁杀了你?

当然这只是幻想,如果每个案子都能直截了当地问被害人死因,那也就不必要有破案的他们了……

不过换个角度想,他们其实就是被害人的嘴,他们需要想办法,替被害人说真相,替被害人唾骂凶手。

替无数的被害人告诉黑暗中蠢蠢欲动的恶——死亡并不是为恶徒服务的保险箱。

作者有话说:

表里不一孙覆洲。

第51章 卷叁•繁花(十五)

几座大厦高挺伫立在樰城市最中心的土地上,这里大概是樰城发展得最繁华的地带。

繁华有繁华的缺点,饶是陈禹这辆比房子还贵的开在路上,也免不了要堵车。

一说起刚刚沈垣干的蠢事儿,陈禹就气不打一出来:“我说你是不是真疯了?现在是谈情说爱的时候吗?”

沈垣开着窗户抽烟,一瞬不瞬地看外面水泄不通的马路:“谈情说爱还要分时候吗?”

陈禹想扑上去撕烂他那欠揍的嘴脸:“行,不分时候总要分对象吧,你谈他妈个警察?是上赶着给人家冲业绩吗?”

沈垣没谈成恋爱,只好弹了弹烟:“警察怎么了,国家公务员,工作收入稳定,人品有保证,体力也好……”

这么一想,孙覆洲还真是过日子的最好人选。

陈禹也算是对沈垣有那么点了解,知道他不是真的傻批恋爱脑,但思来想去,他还是想不通这人为什么这么做:“不是,你到底为什么……”

沈垣这一侧的窗户一回头就能看到赵氏的大厦,由于这楼过于高大,他得抬起头才能将整栋大厦收入眼底。

旁边的陈禹见他没动静,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问你话呢,为啥呀?”

沈垣被他骚扰得不耐烦了:“因为尾巴露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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