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之夺玉(49)
孟连生道:“东哥很照顾我。”
柏清河看了他一眼,没再问什么:“行,那你休息去吧。”
“先生也早点休息。”孟连生恭恭敬敬道,又摸摸柏子骏的脑袋,“子骏也早点睡,明早小孟哥哥陪你打球。”
柏子骏用力点头:“好。”
孟连生离开了客厅,在回配楼的房间前,先去了一趟厨房,在里面找到两个馒头。
他正是长身体的年纪,一块牛排哪能吃饱,两个大馒头下肚,才心满意足地回房。
回到自己这间小房间里,他先将西装脱下挂在衣架子上,又小心翼翼从马甲上把怀表解下来,放在枕头。然后穿着亵衣亵裤躺上床,将怀表拿在手中,举在上方翻来覆去地看,仿佛要将这怀表每一处细节都记在心里。
光是看还不够,又拿手指轻轻抚摸,一会儿贴在脸上,一会儿放在胸口。满脑子都是今晚的沈玉桐,想到他对自己笑,他替自己系好怀表,他身上淡淡的香气,还有他握着自己的那只手。
心中有种说不上来的欢喜和激动,这情绪太浓烈,浓烈到血液仿佛都要跟着沸腾起来,不宣泄出来简直要爆炸。
孟连生抱着怀表,在床上用力滚来滚去,还是不行,只能起来打了一套拳,使了半个钟头的力气,又去洗了个凉水澡,身体里的那团火才勉强消减下去。
再次躺上床,他强迫自己安静下来,却还是舍不得将怀表与自己分开,于是放在枕侧,关上灯,听着指指针咔哒咔哒在黑暗中响着,渐渐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既香甜又躁动。
梦中的身体又起了一团火,烧得他浑身难耐,后来这火倒是灭了下去,只是靠得不是用力气,而是另一种方法。
一种他从未体会过,却沉迷不愿醒来的方法。
隔日早上,孟连生醒来,先是茫然地看了会儿白色的天花板,然后坐起身,低头朝自己米色的亵裤看去。
那隆起的布料上面,有一抹还未完全干涸的濡湿痕迹。
*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不要跟沈二一样,被小孟的外表所迷惑哦。
其实二公子才是真的傻白甜。
第21章 李思危
庆春班原本是北京八大胡同一支戏班子,然而北方京戏竞争太激烈,称得上角儿的不胜枚举。庆春班一直不温不火,老班主过世后,佟如澜这个新班主,便带着庆春班南下谋出路。
事实证明,他这个决定十分明智,南下半载,他成功在上海滩唱成了一等一的红角儿,这回登上丹桂戏院,可谓是一票难求。
沈老爷子寿宴那日,佟如澜赠了沈玉桐两张戏票。沈家一家子都爱看戏,沈老爷子和大公子沈玉桉甚至能称得上票友,从前总在家里搭台子演上两段擅长的《苏三起解》和《铡美案》。
但如今老爷子年事已高,身子骨大不如前,请戏班子来家里唱堂会尚可,去戏园子一听几个钟头,那身子委实受不住。
凑巧佟如澜开演那日,沈玉桉和太太有事,最终沈家派去捧佟老板场的任务,就落在了沈玉桐身上。
沈玉桐爱也看戏,只是他十七岁出洋,在国外这几年,看得多的是文明戏,莎士比亚和王尔德,鲜少接触京戏,如今正好能一饱耳福。
戏票是位于最前排,周围坐得都是上海滩有头有脸的人物。
如今佟老板名声大噪,想捧他的人能排上几里长队。有钱的公子老爷坐在前面,无非是想近距离一睹佟老板的风采。
今晚佟如澜演得是《桃花扇》,柔美的身段和婉转的唱腔,将秦淮名妓的绝代风华,演得活灵活现,仿佛戏文里的李香君就该是台上这模样。
台下自然是一片的鼓掌叫好。
但若说叫得最起劲最大声,还是与沈玉桐隔了一桌的一个大少爷。
这大少爷名叫李思危,上海滩大亨李永年的侄子。李少爷最近捧佟如澜简直捧出了魔怔,从旧戏台一路捧到丹桂戏院。
有戏迷捧当然是好事,只是这李大少爷实则并不懂戏,连叫好这门学问都没摸清,常常叫得不是地方,那时不时突兀响起的一声好字,不仅影响其他观众看戏,还三番五次差点打乱台上的节奏。
偏偏他自己浑然不觉,拔高着嗓门一路叫到了结束。
旁人知道他身份,自然也不敢提醒。
在他的“捧场”下,佟如澜唱得是心惊肉跳,勉强是有惊无险完美地演完了这一场。
谢幕后回到后台休息室,佟老板脸都是青的,幸好有彩妆遮掩,旁人看不出来。
他正对着镜子卸妆,班子里的小丫鬟端着一个托盘走过来:“佟老板,这是李少爷送来的打赏。”
佟如澜冷淡了瞥了一眼,上面除了两根小黄鱼,还有几样看起来价值不菲的珠宝首饰。唱戏是谋生,是为名为利,当然离不得观众的喜爱和捧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