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白昼边界(59)

谢景迟咬着嘴唇,没有回答,可眼神泄露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如果没有她的话,他的家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方如君的头发垂下来,落到他的脸颊上,让他剧烈地发起抖。

在谢景迟的眼里她是活着的美杜莎,脸庞美艳,头发却是一条条剧毒的蛇。

她将头发掖到耳后,即使是这么小的动作,也有淡淡的风情在里面,“是他命不好。如果他活着,我不一定能够进这个门,但是他死了,自己的疏忽,所以我来接替他的位置。”

“没有我也会有其他人的,你觉得那个被你叫父亲的男人很靠得住吗?”

“你也知道的,我大学就跟了明耀,按时间来算的话他江行云才是我和明耀之间的第三者。”

“他以为他是Omega,让明耀标记了他就能胜过我,真是太天真了。”

“现在我是这个家的主人,就要按照我的规矩来,明白了吗?”

她的潜台词是,如果谢煊出了什么事,那么谢景迟也别想好过。

呆呆愣愣的谢景迟被她推到地上,然后猫被一旁伺机而动的佣人夺走。

谢景迟被强制带回了自己的房间。他想出去,却发现房门被从外面锁上了。

第二天谢煊的烧退了,他也重获自由,他发现哪里都找不到他的理查了。

食盆、猫砂、纸箱子……所有的东西都不翼而飞。他抓着一个路过的佣人,问他知不知道理查埋在哪里。

那个佣人是怎么回答的呢?谢景迟回想起来,好像是说烧了,烧得连灰都不剩,还说这么脏、浑身都是病毒的畜生死在家里真是晦气,要抽空给家里消消毒。

Omega的发情期会持续很久,当谢景迟可以下床已经是第三天的傍晚。

被抱去洗过澡的谢景迟靠在床头,用秦深的笔记本浏览新闻。

他登录了自己的邮箱,里面有好几封未读邮件,大多数都是没什么营养的垃圾邮件,让人怀疑现在的过滤系统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将讨人厌的广告拖入黑名单后,谢景迟点开那封标题是“给小迟”的邮件。

发件人是江敛,发件时间是一天前。正文内容很简单,只有短短的一句话,附件却很大,谢景迟全部下载下来,先解压再点开。

不需要任何文字说明,谢景迟就知道这些是什么。

这里所有的都是江行云的照片。

第一张,容貌秀美的少年随意地坐在飘窗的窗台上,像是突然被人要求抬头看镜头,脸上写满了惊讶和迷茫。

谢景迟想,他大概找到谢明耀为何如此厌恶自己的答案了。

看到他就如同看到少年时代的江行云,看到成年的江行云就如同看到十年后的他,他和江行云是镜子的两面,是以时间为对称轴的双生。

照片很多,有几百张,从青涩活泼的孩童到从容沉静的青年,横跨了江行云生命中的十数年光阴。

一张张看完了全部照片,这一刻,谢景迟心里最后的空洞也被填平了。

太阳正在被黑夜的帷幕吞没,余晖在地平线上绝望地挣扎,但结局已经被注定,像这世间一切美好的事物。

谢景迟的思绪回到了几天前的那个下午。

他站在窗边和那两个女佣对峙。

那个年龄大一些的女佣头埋得很低,明明是象征臣服的姿态,神情里却有某种尖锐的愤怒。

他忽然想起自己究竟是何时对这个女佣留下印象的了。

“不说是吗?”

谢景迟在手机相册里翻找,找到某一张照片后扬了扬眉。

“你说我要是把这个送到谢先生那里……”

起初女佣以为他是在故弄玄虚,可是看清了照片的内容后,她的脸色变了,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类似于惊慌和恐惧的神色。

谢景迟给她看的不是别的,是某间连锁当铺的抵押单据,典当内容是一只珠宝手表,因为没有附带证书一类的,所以典当价格很低。

方如君有很多的手表,这一只不是什么特殊的限定款,样式老气得有点丑,价格也很普通,所以少了以后她并没有发觉。

不知情、不喜欢不代表她知道以后不会做些什么。

“我说。”

屏退了年轻的那个,年长的女佣恨恨地开了口。

这份屈辱中混合着愤恨神情取悦了谢景迟。

“太太的手术就在下周……”

那个女佣说,上个月,方如君查出了恶性淋巴瘤,现在在空军总院的VIP病房等着手术,主刀的医生是国内这方面数一数二的大牛……

外面传来脚步声,谢景迟将笔记本合上,放到了一边。他并没有刻意去消灭痕迹,只要秦深使用就能看到这些东西。

秦深回来了。

这几天里,他们就像连体婴一样纠缠,什么事情都做过了,所以谢景迟遵从本能和信息素的指引缠着年长Alpha的脖子,撒娇一样的索吻。

“我不想和那个女人计较了。”黏稠的亲吻结束后,谢景迟低声说,“她病了,这就是她的报应。”

秦深搂着他,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一下下地抚摸他的背脊,像在安抚一只紧绷的猫。

“淋巴瘤,恶性的。”谢景迟不知道秦深是否会觉得幸灾乐祸的他太过恶毒,但是他忍不住想要和这个人讲述。

在那么多种癌症当中恶性淋巴瘤也属于最凶险的那一类。

即使方如君的手术侥幸成功了,她也需要吃一辈子药,永远活在复发的阴影当中。

他和她不一样,他还健康,有喜欢的人,也有肉眼可见的、光明美好的未来。

在他最初的设想里,他想了很多种如何报复那些人,但离开那个“家”以后,他忽然觉得很累也很疲倦,他不想把一生浪费在这种事情上面了。

他想离那些人远远的,和他们再无任何牵扯瓜葛。

只要这个人还要他,那就够了。

第47章

周二的清晨,当地时间八点整,经历了两趟转机,最后搭乘上私人直升机的谢景迟他们终于抵达了一座靠近南回归线的私人海岛。

岛屿的面积不大,在离得很远的地方谢景迟就看到一片茫茫的白,靠近以后才发现这片白是柔软得几乎要让人脚背都陷下去的白沙滩。

就像七文山山脚下那片时刻蓝得惊心动魄的湖水,谢景迟知道,这样一片纯净的沙滩背后必定有着不菲的维护费用。

“我本来只打算等你考完了带你出来散心。”秦深简略地解释道。

谢景迟愣了下。对许多人来说,他们去登记都是一桩过于突然的意外,也许对秦深来说也是这样的。

像秦深这样的身份,婚姻于他正确的流程应该是首先让律师带来完备的婚前协议,签署完了以后再根据日程表决定好日期,最后请到全球知名的婚庆公司,预订鲜花,广发请柬,确保婚礼的每一个细节都奢华又完美,而不是在决定的第二天就去登记,没有任何盛大的仪式,也没有通知任何商业上的合作伙伴。

“不过这样也好。”秦深单手插在口袋里,强烈的海风吹得他微微闭上了眼睛,“我也讨厌形式主义。”

谢景迟惊奇地发现自己竟然能够懂他的意思。

或许在秦深的观念里,婚姻本就该化繁为简,纯粹只是两个人的事情。

走在繁茂的林荫下,谢景迟听秦深和当地的工作人员用流利的英语交谈。

上周秦深问他有没有空的时候,谢景迟大致猜到了他要做什么。

一趟旅行,一定是这样的,毕竟他有许多的论据来支撑自己的这一猜测:论据之一是备考途中蒋喻找他要过一次身份证,说是帮他订机票。他问蒋喻订机票做什么,蒋喻只是笑,没有说得太过详细。论据之二是在他因为透支体力而昏睡过去的那段时间,有人为他打包好了行李,他睁开眼睛以后,秦深问他的第一个问题是需不需要帮他去南安路把他的水獭先生带过来。

他们很长时间不会回去,如果这段时间里谢景迟因为玩偶不在身边而失眠的话,作为一个体贴的伴侣他会感到愧疚。

秦深说得很认真,可谢景迟又不傻,听得出对方话里的揶揄,想生气又生不出来,最后挫败地把脸扭到一边,嘴角却不断地上扬。

周一的下午他们出发了,上飞机后谢景迟问过身边的人,他们的目的地究竟是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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