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分偏离【CP完结】(19)
钟时天也抱着书包和社员们蹲在一起,只是表情看上去心不在焉。
“想什么呢泰姆安吉拉?”
钟时天被身边的阿又勾住脖子,他没有灵魂地晃了晃,说:“看表演。”
“你的眼睛都是没有神的。”阿又说,“有吃的吗?”
钟时天把包给他,阿又打开,饼干牛奶巧克力占了一半,他感慨:“你都不嫌重吗?”
“没什么感觉。”钟时天说完,眼睛又开始放空。
阿又一边吃一边找话聊:“你最近不对劲啊,参加活动都不积极了,是不是看到人家话剧社漂亮女孩多,开始见异思迁了?”
“啊。”钟时天说。
“啊?”阿又瞪眼,“真的想去话剧社了你?!”
“不是。”钟时天一脸茫然。
“有心事啊你。”阿又审视地看着他,“说出来听听?”
钟时天拉耸着眼角,萎靡不振地说:“我没那么讨人厌吧?可他为什么那么讨厌我?其实他也没那么讨厌我吧?但他那样子就是很讨厌我啊。他说我还不起的东西是什么?他不说怎么知道我还不起嘛!唉,还是别说了,没准我真的还不起。他其实心里是没那么讨厌我的,对吧?”钟时天转头眼巴巴的望着阿又。
阿又被他的“讨厌”绕晕了,“你到底在说什么?”
钟时天幽怨地说:“你看,你什么也帮不到我。”
“她到底是谁?你在追人啊,不要叶小敏了?”阿又问。
钟时天说:“那不是一回事。算了,让我一个人静静。”
话剧社排练到最后一幕,全体人员退场时,大门走进来了一个人。
钟时天无意抬眼看去,顿时眼睛一直。
是赵疏遥!
赵疏遥在门口停驻,张望了片刻,也对上了钟时天的视线。
他们隔着一个大堂的距离相望。
钟时天忽然觉得这一刻变得奇妙起来,周遭人群的喧闹如潮水般退散,宅音乐也被按下了静音,一切景象都失去了颜色,唯有赵疏遥是鲜明的。
他似乎被置入一个不可思议的气场里,就像电影里的一幕,他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咚咚,咚咚。
阿又微讶地看着钟时天,上一秒他还是霜打的茄子,可下一秒却莫名焕发生机。他顺着钟时天的视线看过去,另一头是一个俊秀却清冷的男生。
阿又还没来及收回目光,那个男生便扭头走往左手边的楼道。
而这时,钟时天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凋谢了。
“他怎么可能是来找我的呢?钟时天你太天真了。”钟时天自言自语。
阿又联系了钟时天的前言,在结合刚才的所见,得出结论:
“那就是你追的人?”
第十五章
“嗯。”钟时天随口应道,随后反应过来,否认:“不是,你想到哪里去了?那是个男生!”
阿又笑得停不下来:“男生又怎么样?哥哥支持你!”
“走开走开。”钟时天不理他,他想,赵疏遥怎么会在放学后来这里?好奇心开始作祟,钟时天站起来,像做贼一样溜到赵疏遥走过的地方。
赵疏遥来到三楼的办公室,敲门。
“请进。”
他推门而入,走到班主任面前,“周老师。”
“放学了,找你过来,是想和你聊几句。”周老师说,“你来这儿半个多月了,老实说,你觉得咱们班怎么样?”
“很好。”赵疏遥言简意赅。
“可为什么我都没看到你和班上的人交朋友呢?”
赵疏遥垂下眼帘,淡淡道:“我不擅长与人交际。”
“我看出来你是个内向的孩子,你从那么远的华市过来,和班上的同学有隔阂,老师能理解。可老师不希望这样的隔阂存在太久,因为时间一长就会发酵,你一直沉默不语,大家可能觉得你是大城市来到 人,看不起他们。老师知道你一定不是这样想的, 对吗?”
赵疏遥轻轻点头。
周老师舒然一笑,“那今后就积极融入集体,多和同学们交流,大家都没有恶意的。”
赵疏遥说:“我尽力。”
周老师说:“还有一件事,是关于你父亲的,他说最近一直联系不上你,是怎么回事呢?”
赵疏遥皱了皱眉,“可能是我没看到。”
“回去给你爸爸回个电话吧,他很担心你。”
“我知道了。”赵疏遥说。
“好了,回去吧。老师期待你的改变。”周老师温和地说。
赵疏遥道了声谢,出了办公室,门在背后合上时,他内敛谦逊的神情就像卸下了面具,变得冰冷漠然。
他走下楼,没注意到洗手间里窜出了个人。
钟时天贴着墙走,听到楼道里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才小心翼翼地摸到赵疏遥出来的办公室门口,叩叩敲了两声,推开了条门缝。
“钟时天?”周老师认出了门缝里的小胖脸,“进来,有事吗?”
“周老师好。”钟时天进到办公室,周老师教他们班数学,钟时天和她关系不错。
“怎么、放学不回家来找我干什么?我可不会透题给你。”周老师说。
“我不是为了月考。”钟时天说。
“那为什么?”周老师整理桌面的试卷,“你们街舞社的音乐能不能小点儿?整栋楼都在震。”
“这是动漫社的。”钟时天无力,“周老师,刚刚从这里出来的那个人,他犯什么事了吗?”
“你说赵疏遥?”
钟时天小鸡啄米一样的点头。
“他没犯事,我就随便和他聊了几句。”周老师说,“是不是那个女生看赵疏遥帅,叫你来问的?”
“没有没有。”钟时天又如胖头拨浪鼓,“我自己想知道。”
“你八卦这个干什么?”周老师狐疑地看着他,“你是他朋友?”
钟时天含糊其辞,“算……算吧。”以前是。
周老师叹口气,“那还不算糟糕,起码有个朋友了。赵疏遥他在班上人缘不太好,别的同学接近他,他态度很冷淡,总是独来独往,不融入班集体。”
“这可能和他以前的经历有关。”钟时天小声说。
“很有可能,他的家庭比较特殊,母亲去世之后一直和父亲和继母生活,在华市好好的,却突然只身转到了这里,很大可能性是家庭相处不愉快,他被排斥了。”
家庭原因钟时天听赵疏遥说过,他只是轻描淡写的说自己想回来了,他爸爸就让他回来。
可一个父亲让自己还未成年的儿子独自一人来到遥远的城市,已经能说明问题了。
钟时天忧心起来,赵疏遥在他这里的悲情色情越发浓郁。
周老师说:“既然你是他的朋友,就多开解开解他,你那么开朗快乐,一定能感染他。”
钟时天苦笑不已,“我倒是想……”
可即使知道了赵疏遥的身世悲惨,钟时天依然无法对症下药,赵疏遥对他厌恶就是最密不透风的盾,他一股热血撞上去,只会把自己撞得头破血流。
所以他只能继续怂怂地维持现状,不要露面讨赵疏遥烦。
周五钟时天回到家,便闻到了沁人心脾的浓郁骨汤香,他的肚子当即就打了个响,像面前吊着苹果的驴一样,留着口水来到厨房。
“妈妈,好香啊,开饭了吗?”钟时天边说边咽口水,“我拍录个视频发给我哥我姐,馋死他们。”
“先不要忙别的。”江茹提着个保温饭盒出来,“疏遥说今天来不了,你拿去他家给他吧。”
“哈?”钟时天傻眼。
“怎么?帮妈妈做点事都不愿意啊?”江茹说。
“不是我不愿意。”钟时天嘟囔,“是某人不愿意……”
“去吧。”江茹把保温饭盒塞进儿子手里,微笑着说:“早去早回,小视频我帮你发。”
钟时天只好扭捏地走了。
一路上,他在心里疯狂打草稿。
是我妈妈叫我送来的……不行不行,这样太直接了,显得我好像是被逼无奈的。
你好,是我妈妈叫我送来的……也不行,太生硬了。
你好呀,这是我妈妈做的汤,可香了呢,你尝尝……还是不行,故意熟稔他会更反感的。
就这么一段路,钟时天头都快秃了,终于来到了赵疏遥家门口。
他深呼吸,告诉自己不要紧张,最佳方案已经出来了。于是他把保温饭盒放在地上,按响门铃,然后拔腿就跑,跑到二十米外才停下来,躲起来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