垢尘(23)

“苗邈!你没……事吧……”

潮湿温热的水雾扑在贺沅的脸上,他感觉自己的耳根都快烧红了,苗邈转过身关了水淡淡道了句“没事。”然后拽过浴巾裹在身上,绕过呆若木鸡的贺沅向外走去。

几分钟后。沙发上的苗邈裹着睡袍翘着二郎腿,抱着一杯温牛奶正在出神,大腿间的风光一览无遗,贺沅咳了一声:“你这是勾引我?”

苗邈愣了两秒,二话不说站起身带着全身的力度把贺沅死死摁在墙上,眼神狠厉语气冰冷:“我不喜欢男人。”说完甩手回了房间。

这下贺沅彻底呆了,他这是第一次见到苗邈发脾气,几分钟后他活动了一下刚刚撞的生疼的后背,蹑手蹑脚的走到苗邈卧室门口,说:“大爷,你别生气,我给你道歉。”

床上的苗邈像换了个人,刚刚扎手狠厉的气势全消失,整个人缩在薄被里,这是一个试图寻求安全感的姿势,一下变得格外让人心疼。

许久床上的人发出一声淡淡的“嗯。”

贺沅提着胆子退出房间,一会捧着一杯蜂蜜水轻轻放在苗邈床头,试探着开口:“大爷,你背上的伤?”

那是一道触目惊心的砍伤,从苗邈的肩头一直到腰间,痊愈后的暗色增生和周围白皙的皮肤格格不入,贺沅闯进浴室时,第一眼就看到了这伤口,但当时面对□□的苗邈,贺沅只顾着祈祷自己别长针眼。

床上的人稍稍换了个姿势,几秒后坐起身,潮湿的发丝还贴着脸颊,眼底水光泛滥,贺沅一下慌了神:“卧槽,不会要哭吧!”他心想。

“这伤是替卜铭挡的,不然怎么接近他。”苗邈别过脸眼神停留在蜂蜜水上,半晌才继续说:

“起初进入‘羊群’就设了这个局,我那时候还是个小马仔,孙厅的意思是找几个线人假装刺杀卜铭,我来保护卜铭争取得到卜铭信任……结果那个线人的斧子太沉他没收住。”

千言万语在贺沅心中汇聚,最后脱口而出:“我丢哦,这都行?报工伤了吗?”

苗邈慢悠悠的抿了口蜂蜜水:“没有,要不贺队你给报了?”

贺沅的目光不受控制的从苗邈湿润的发丝,一路下移到颈间秀美的锁骨上,最后停留在胸前一点绯红上,几秒后贺沅强力的吸了一口气,强行把脑海中的画面格式化,缓缓蹦出一个字:

“报。”

夜空中几颗本就不明亮的星光慢慢藏到乌云后,从天边席卷来的冷风掠过山川,穿过灯海最后钻进半开的窗户里。

贺沅平躺在床上,脑海里□□的苗邈和后背暗红的伤口画面不断切换,终于不耐烦的坐起身借着手机光找到了烟和火机。

这样的状态上一次出现还是贺沅刚从警时参与的扫黄行动,一屋子□□的人交盘在一起,那一晚贺沅失眠了,硬生生靠各位老师女神的指点才勉强入睡。

火苗升起的瞬间点亮了贺沅的脸,硬朗的面容上竟然有一丝丝怀春的形态,他把烟狠狠揉进肺里,低声骂了一句心想:“我不会是弯的吧。”

次日清晨,贺沅翻了个身重新把自己捂进被子里,几秒后手机铃声如平地一声雷炸响,贺沅条件反射从床上直接蹦起,闭着眼四处摸索手机。

“说。”

“老大!胡艳的舍友报警,说胡兵去过胡艳的宿舍,就在刚才!”高晨的声音想起。

迷迷糊糊的贺沅霎时睁大双眼,脑海里山崩海啸了许久才开口:“人呢?”

“人跑了,胡艳舍友害怕胡兵动手,人都走了才报警。”

“操!通知外勤痕检去胡艳宿舍看看。”

贺沅狠狠摁断电话,抓起衣服边走边穿,此刻苗邈还在熟睡,贺沅直接推门而入,拍醒苗邈。

床上的人眼还没睁开,手就已经摸向枕下,紧跟着翻身下床,一把明晃晃的40厘米西瓜刀在贺沅胸口几厘米处停住,整套动作一气呵成不带任何停滞。

“我靠,大爷你这刀哪来的!”贺沅惊呼。

苗邈微楞了几秒:“从你厨房偷的,有事?”

贺沅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把西瓜刀别开,说:“胡兵去胡艳宿舍了,你是准备和我去看看还是继续当你的西瓜刀大侠?”

苗邈不语,随手把西瓜刀扔在床上,抓起贺沅准备的衣服囫囵着穿好,走向洗手间。

洗手间里水流的声音,漱口的声音全部传入贺沅耳中,他想起上次回来给苗邈找空调遥控器时苗邈的反应,还有刚刚的西瓜刀,贺沅微微眯起双眼,像审视自己猎物的狮子一般看向洗手间。

“你为什么会这么警惕。”贺沅心想。

第20章 第 20 章

细雨钻进贺沅的颈间,他打着寒颤站在车棚里,在手中的烟终于燃烧完生命后,紧了紧衣领叫了一辆出租车。

花架酒吧门口出租车里,贺沅用生平最温柔的声音叫醒睡了一路的苗邈,迈着大长腿下了车。

高晨已经站在门口焦急的等待,见贺沅从车上下来快步上前把伞撑到贺沅头顶,贺沅伸手一推把伞推到从车里跟着下来的苗邈头顶,问:“胡兵回来拿什么的?”

高晨微楞了两秒后开口:“宿舍被翻的很乱,根据胡艳舍友的口供,胡兵拿走了胡艳平时用的钱包和还有从她舍友那里威胁抢来的钱。”

“这是打算跑路,太明显了,他在刻意引起警方注意。”苗邈说。

贺沅点头同意,转过身把苗邈折在外套里的衣领展平,轻拍了几下:“别冻着。”

一旁高晨眼睛都快瞪圆了,瞳孔闪烁着震惊的光,声音已经跑调破音:“那个贺队,进去看看吧。”

“嗯。”

苗邈想来想去也想不通贺沅刚刚的反常动作,最后全部归功于那把40厘米的西瓜刀。

花架酒吧的员工宿舍在最顶层,虽然住宿环境不是很好,但可以看得出老板对待员工还算上心。每个宿舍房间三十平左右,住了两个人,比起一些无良老板的一个宿舍强塞七八人,还是算得上有良知的。

贺沅推开繁重的隔音门,浓郁的劣质香水味袭击他身上的木调香,短短几秒充斥满贺沅的鼻腔,房间内杂乱无章,但好歹也是两个女生住在里面,倒也不是脏的下不去脚。

酒吧老板和胡艳舍友还有几个安保人员坐在床头,神色紧张等待贺沅的问话。

“胡兵怎么进来的?”贺沅问。

胖老板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抖搂的手如同老年帕金森一样,指向门外的窗户说:“顺着消防梯子爬上来的。”

贺沅带着杀气的眉峰碰撞在一起,片刻后声音带着一丝怒气:“嘿——这孙子还真属猴的?”

说着话,贺沅退出房间伸手推开布满灰尘的推拉窗,他观察了一个这个窗户的大小,勉强能过一个人,但他的体格应该是不好钻。

内外窗台衔接的地方,不锈钢封边上不知积攒了多少年的灰尘,而灰尘上面残留着半只脚印,应该就是胡兵的。

贺沅微微向外探身伸头,紧跟着就发现了梯子上不清晰的横棱,他招手叫来痕检取证,转身进屋又问:

“那个胡艳的舍友,你叫什么?当时情况什么样?”

胡艳的舍友浑身一个激灵,双手放在膝上坐的笔直,声音微微颤抖似乎还没缓过来:

“我叫丁丽丽……那个人他……我当时刚刚准备睡觉……他就直接踹门进来了,拿了一把刀架在我脖子上,让我把钱拿出来……然后然后……他翻了胡艳的柜子,然后踹了我一脚就走了,拿走了我七百八十块钱的现金。”

叫丁丽丽的女生眼底泪光泛滥,强忍着哭意叙述完又补上一句:“他说让我告诉警方,你们一直在找的东西,他扔在后门垃圾桶里了。”

贺沅和苗邈脑中迅速闪过“K11”,随即苗邈准备转身冲下楼,贺沅拉住他,用余光瞥了高晨一眼:“高晨,去。”

贺沅在房间里转了几圈,从痕检工具箱中掏出两双手套扔给苗邈一双,正准备打开储物柜的门时,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贺沅的动作。

“对不起贺队,我堵堵……堵车来晚了。”说话的米月喘着重重的粗气,还不忘敬礼。

贺沅皱眉:“你不是去查周德资产吗,来这干嘛?”

“那边已经调查的差不多了……报告我写好了……就在包里,我来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米月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话尾已经可以和蚊子声相比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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