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迈步走到了齐爷身边,眼底的杀气已经荡然无存,眼帘一垂居高临下的看了躺在地上已经快没有意识的齐爷一眼,跟着笑着一甩手上水珠走了出去。
“哥,一会你一定要替我求求情啊,我们齐爷那脾气你也知道,他肯定不敢冲你们发火……”
吧台旁边,小胖还在苦苦哀求着柏无双给他求情,而柏无双只是握着酒杯带着笑意的望着他,丝毫反应没给这个小胖。
小胖眼角余光一瞥就看到了苗邈拐了出来,求饶的语气立刻就哑了火,他讪讪地一搓手,来到苗邈面前:“齐爷呢?”
苗邈没有动,安静的带着笑回答到:“不舒服,还在里面。”
说完,苗邈就绕过小胖坐到了柏无双身边,拿起一个空酒杯倒了杯和柏无双一样的酒,仰起头一饮而尽跟着就点上了一根烟。
“无双哥,我有点饿了,去吃点东西吧。”
话音刚落,验货的老八就走了出来,他忙活来到柏无双身边,冲着他一点头意思是货没有问题,柏无双也冲着他回应的点了点头,侧脸看向苗邈:
“隔壁就有一个饭馆,你先去点菜吃着,我收完货款就过去。”
苗邈站起身来,拎起剩下半瓶酒兀自走了出去。
他站在门口看了一圈周遭的树木,正午的阳光下,林间的空气已经不是那么潮湿了,鸟鸣的声音在林中不知哪个方向不断的传出,悦耳的同时也让苗邈内心有些许烦躁。
可能是太久没见血,不适应了。
正在苗邈要迈步走出院落的时候,身后小酒馆内就传来了家具被砸在地面上的声音,轰然的那声巨响再混上几声扯破喉咙的叫骂并没有让苗邈的脚步停下。
“真香……”苗邈闻到了空气中若有若无的饭菜香,他眼角余光一瞥身后的小酒馆,骤然觉得心情十分舒畅。
柏无双能处理好吧。苗邈心道。
餐馆的门被推开,苗邈操着一口流利的本地方言询问道有没有空包厢,店主是个上了年纪的大姐,他站在柜台内一抬头就看到了这个小帅哥,当即嘴角就扯到了耳后。
“有的有的,您几位啊。”
“四位。”
店主大姐连忙从柜台里走了出来,向着右边一伸手:“拐过去第二间,您先过去我给你拿菜单和茶水,苗邈含着笑礼貌的一点头走向了她指的房间。
今天这是怎么了,遇到两个这么帅气的小伙子。老板娘靠在柜台上手掌撑着脸心想。
作者有话要说:
求你们都懂的东西
第125章 第 125 章
走出去没几步的苗邈刚拐到包间门口,正要伸手推门的时候,目光一扫就看到了手背上不知何时沾上的鲜血,他十分唾弃的皱起眉头。
“小哥啊,怎么不进去啊?”老板娘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他把推门的手一收直接揣进了兜中:“洗手间在哪?”
老板娘一指身后:“走到头左拐就是。”
“谢谢。”
洗手池旁的苗邈挤了满满一手洗手液,在手里疯狂揉搓,用着快要搓掉一层皮的力度硬是把手背搓红了才打开水龙头。
冰凉的水在他的指尖流过,冲刷被血染尘淡粉色的泡沫,一直到两只手都被冻得有些发麻,苗邈才心满意足的把水龙头关掉,他随手一甩手上残留的水珠,刚准备离开就听到唯一的隔间里传来他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
“行了妈我知道了,你放心就是普通的出差,哪有你说的那么恐怖,你的儿媳妇最近能吃能睡的,等我们回去给以后再说这事。”
“嗖——”语音发送的声音。
这声音苗邈昨晚半睡半醒时候的那个梦里出现过,甚至他都能想象出隔间里的人是什么样的表情在发这条语音。
他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猛烈跳动的幅度,每一次喘息都变得格外灼热,从头发丝到脚后跟的每一处神经都在竭力叫嚣着让他去推开那隔间的门。
但是苗邈的内心却生出了畏惧之心,他怕一旦推开了隔间的门,他就失去了那份继续留在“羊群”的意志,甚至不用推开那扇门,苗邈都想和里面那个人回去。
突然,隔间里传出一声叹息声,跟着就是极其颓废的一声呢喃:
“苗邈,我好想你啊……”
“嘭!”隔间的门被苗邈一掌推开,当他听到贺沅那声呢喃的时候,浑身血液直接就冲上了头顶,去他的卧底行动,去他的卜钊柏无双,苗邈现在只想紧紧拥抱住那个说想他的男人。
正背对着门拉裤链的贺沅猛地打了一个激灵,手掌呼地直接捂住了裆部,他浑身肌肉紧绷起,迅速转身:“兄弟,这有人你——”
如同一道雷直接劈进了贺沅的骨髓,这两天反复出现在他的梦里的消瘦身板白皙面庞,在他的眼中逐渐被雾气盖住,仅仅几天的别离再见面的时候就像是过了十几年一样。
“苗邈……”贺沅的声音一度沙哑哽咽。
他顾不上还没拉上的裤链,右手向前一伸直接把面前人拉入了怀中,这几日的思念和心酸全被随着怀里的人被揉进了胸腔中。
“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啊……”贺沅把头埋进苗邈的颈窝。
苗邈在他的怀中使劲把头埋了进去:“我也是……”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么算下来他们已经分隔了十多个年头。
紧跟着,狭小的隔间里迅速被他们两人的喘息铺满,唇齿相碰口水交杂的两人鼻尖蹭着鼻尖,交错的呼吸声中两人的手指也紧紧握在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依依不舍的从对方的唇上离开,贺沅小心翼翼的捧起苗邈的脸颊:“你为什么走也不告诉我一声,你知道我这几天有多难受吗……苗邈……我其实早就猜到了,所以你没必要用这种方式离开,真的……我……我受不了你就这样和卜钊走了……“
贺沅用手轻轻拨动挡在苗邈眼前碎发,大拇指一遍遍的摩挲着他的脸颊,眼底那短暂的欣喜已经化为了水光,在眼角不断的打着转。
苗邈被贺沅撑起的脸眼睫微颤,连呼吸都开始变得沉重起来,他不知如何开口去说,甚至都不知道怎么样把“我也好想你”说出口。
他举起冰凉的手握住了贺沅一直温热的手掌,扬起头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你别哭……贺沅你别哭……我这不是没事吗,卜钊什么都没对我做……”
“他在哪?”贺沅用脸蹭向了苗邈的指尖。
“在基地里没出来,我是来和柏无双送货的……”
两人再次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四目相对的他们思绪都乱成了一团麻。
少顷,苗邈先开了口:“你怎么来河兴了?”
贺沅用手一拨碎发:”因为你前脚赶走后脚孙厅就安排我来河兴和这边市局联合把你们‘羊群’一网打尽,你说你什么都不告诉我,你的良心不会痛吗,你看看我脑袋上这个疤,知道是怎么来的吗?“
苗邈伸手摸上那刚结的血痂,眼神满是心疼的摇了摇头。
“这是你就和卜钊走了以后,我被刘副局提审……”
“他动手了?!”苗邈的语气登时爬上怒气。
“没有没有!”贺沅连忙摇头:“省厅两位副处长也在,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辩解说我什么都不知道,就装疯撞墙来着,你老公聪明吧!”
苗邈摩挲着血痂的手一顿,跟着就指尖用力摁了下去,给贺沅疼的龇牙咧嘴:“大爷你干啥,我……我去……我这几天除了想你什么坏事都没干啊,你为什么要欺负我?”
苗邈挂着些许怒气的脸庞没有任何起伏:“撞墙?亏你想的出来,既然知道我是来干什么的,为什么还要撞墙,就死不承认不就行了,你这样……你这样……”
“我怎么样?”贺沅看着快要语无伦次的苗邈。
“你这样要是真的有个三长两短的,等我回去以后你是要我守活寡吗!”苗邈压低声音咆哮出声。闻言,贺沅先是短暂一愣,跟着就迅速把头又埋进了苗邈的颈窝:“我怎么舍得撞死呢,我可是要来接你回家的……”
“我不能走。”苗邈打断了他的话音:“贺沅,‘羊群’没被彻底歼灭前,我不能走,这是我唯一的一个请求,你答应我吧……“
他别开脸,不敢去看贺沅的表情,他甚至都能听到自己的心在滴血的声音,再配上贺沅粗重的喘息声,苗邈觉得此刻的自己离窒息就差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