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除婚约后,渣攻对白天鹅真香了(22)
老管家见怪不怪地收下花,等送花的人走了,就哼着歌拆开精美的花束,把鲜花全用来布置装饰公爵府的大门。怪不得大门上的花四季常新、盛开不败!贺明风本以为是佣人从花园里采来的,现在才知道,原来这些花都是沈凉月的追求者们送的——即使花束根本递不到沈凉月手里,他们也乐此不疲、心甘情愿。
他当然不是非要和他履行婚约不可!
他的追求者从帝星排到了边塞!
“妈的,”贺明风抽完了一整包烟,心情更糟,“他妈的!”他烦躁地用手将额前的碎发拢到脑后,将路边的垃圾桶一脚踹出了个深深的凹陷。
第23章 未知的答案
沈凉月摘下金丝边眼镜,闭目靠在躺椅上,这些日子,他总是懒懒的没什么精神。管家敲了敲书房的门,捧着一束娇艳的玫瑰走进来,在萧瑟的秋天,这些花朵水灵深红,就像海里刚捞出来的红珊瑚一样可人。
“我说过,送来的花都不必拿进屋。”
管家精心地将花束摆好,不紧不慢地答道:“这一束是贺少爷送的。”
沈凉月轻哼了一声,有些愤愤地说:“为什么他的花总会例外?”
“因为我是看着他长大的。”老管家慈祥地一笑,“十几年前,他还是个小豆丁,可怜兮兮地求我把一枚狗尾巴草戒指送给你——那时候我就答应过他,什么东西都会帮他送到。”
沈凉月睁开眼睛,不满地看了管家一眼,这半个月,贺明风的人虽没来,玫瑰花却是天天报到。他走过去取下花束上的卡片,“只有玫瑰才能盛开如玫瑰,别的不能。那是毋庸置疑的。”沈凉月低低念道,他把卡片像往常一样收进抽屉里,又自言自语地说:“就只会说些没用的漂亮话”
他的心里又泛起哀愁和怅惘,闷闷不乐地走到楼上的六角琴房,将情绪倾泻在婉转曼妙的琴声里。在一室的阳光中,一只修长有力的手从侧后方伸来,帮沈凉月翻了一页琴谱。
他感觉到注视的目光,微微咬了一下嘴唇,低头看向琴键。音乐悠扬、光影流动,那只手一页一页地尽责翻谱,半晌后,见沈凉月不为所动,故意翻得越来越快。沈凉月还是全不理睬,雪白纤细的手指自如弹奏,乐音丝毫未乱,琴谱早就被他记在心里。
那只手“哗啦啦”地把琴谱从头翻到尾、又从尾翻到头,身后的人认命地轻轻叹了口气,上前坐在了沈凉月的旁边。趁着一个换气的当口,那个人的大手摁响了琴键,和沈凉月四手联弹起来。
黑白键下流泻而出的音符在阳光里跳舞,他们配合默契,弹奏得优美流畅,可沈凉月忽然加快速度、越弹越快,那双手渐渐跟不上他的节奏,露出技巧生疏的笨拙。
“错了,”钢琴发出不和谐的杂音,沈凉月自顾自地手指翻飞,板着脸说:“又弹错了 你是来捣乱的?”
那双手从琴键上溜下去,转而悄悄勾住了沈凉月丝绸衬衫下细细的腰。
他终是忍无可忍地扭过头,狠狠瞪着那双浅褐色眼镜,没好气地说:“手拿开!”
贺明风计谋得逞地一笑,探身吻了一下沈凉月的面颊,凑在他耳边轻声道:“我想你。”
沈凉月“哼”了一声,转回头去、不肯配合,贺明风硬扳正他的脸,再一次吻下去。沈凉月身体后仰、用手推他,却被贺明风抓着指尖按回琴键上。“接着弹呀,”他厮磨着omega甜蜜柔软的唇,胸膛微震、低笑着说:“不然管家就会猜到,我们正在做坏事”
alpha温柔又强势地含住淡色的唇瓣,如同给一只闹脾气的小猫咪顺毛般舔着omega的齿关和舌尖,沈凉月强自镇定,可闭着眼睛都会弹的曲子已经按错了好几个音。琴室里的一切都被阳光镀上了一层金色,令这个久违的吻也变得恍惚如梦。
不成调的琴声消散在空气中,沈凉月挫败地靠在贺明风宽厚的胸膛上,连一个吻都拒绝不了,他对自己很失望、也对这段感情更是迷茫。
他们并排坐在琴凳上,贺明风安慰地摩挲着怀中人单薄的后背,柔声道:“凉月,别生我的气。我今天来,是要和你告别的。上午刚刚接到指令,飓风军团大概会离开帝星一段日子。”
沈凉月的心揪了一下,他想装作不在意,但还是忍不住问:“那要去多久?”
“秘密任务,归期未定。”他拉起沈凉月的手,亲了亲方才翻琴谱时就想亲吻的漂亮手指,喃喃地说:“我会很想你。”
突如其来的分别,让沈凉月再也说不出拒绝的话。他们就这样在阳光中静静靠在一起,偷偷贪婪地呼吸着对方身上的味道,心里既平静、又悸动,有一种尽在不言中的微妙感觉。
“明风,”太阳一点点西斜,好像转眼就到了黄昏,沈凉月长长地叹了口气,他的脸在微茫的暮色中更显得盈润如玉,“我有时候会想,如果我只把你当哥哥、你只把我当弟弟,我们会不会都比较快乐”
“没有人会吻自己的弟弟。”贺明风用拇指磨蹭着沈凉月的下唇,深深望着他道:“再给我一点时间,凉月,等我回来,就告诉你答案。”
贺明风连夜出发了,军部的车从公爵府门口接走他,直接奔赴边塞。沈凉月看着渐渐消失的车灯,心里空落落的,好像一半的魂魄都被他带着一起走远了。
第24章 生死的抉择
贺明风站在舷窗旁,暗色的战舰如乘风的鹰隼,悄无声息地星云虫洞中飞速迁跃。他带领飓风军团的精英,经过周密的计算部署,漂亮地摧毁了联盟的边塞堡垒,在敌人惊慌补救时,他们已踏上返航之路。
这是一次教科书般的奇袭,贺明风的指挥风格就和他的名字一样,飘忽如风、捉摸不定,一击必杀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alpha以侵略征伐为天性,他们的眼睛总望向广阔的外部世界,他们有时了解敌人,更甚于了解自己。贺明风可以用野兽般的直觉屡次在战场上大获全胜,但在感情中,他的直觉被爱情、责任、欲望、信息素等等因素重重裹挟,变得模糊难辨,不擅反观自省的alpha找不到自己的心之所向,总被各方干扰掣肘。
他无法定义爱情,自然也分不清自己爱的是谁,与爱相比,alpha更习惯于征服。奇怪的是,他和沈凉月已然结合过,可贺明风却从来都没有征服了他的感觉。沈凉月就像窗外的那些美丽绚烂的星云,贺明风可以在无数星球上插上帝国的旗帜,却不能独占一朵星云。沈凉月如同镜花水月般飘渺虚幻,他时常为此感到挫败,在这段关系里没有安全感的绝不仅是沈凉月一个人,贺明风也全然没有把握。也许沈凉月并没有多么爱他、并不是非他不可,否则又怎么会说出“我也不是,非要和你履行婚约不可”这样的话?
“长官,”褚飞向他行了个军礼,笑着说:“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没什么,复盘一下这次任务罢了。”贺明风转过身,“你的表现很不错,至少是个二等功。”
“这才是开始呐!”褚飞兴奋地举起拳头挥了一下,眼睛里闪着激动雀跃的光,“我要让那些小人再也没话可说!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alpha能做到的,omega也行!”
他的直率和热情总能轻易地感染他人,尤其是这副满怀理想、信心勃勃的模样,让贺明风不由从心底生出几分欣赏,鼓励地笑道:“好样的,保持这样的士气。”
“这一切都要多谢你,”褚飞压低了声音,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明风,你知不知道,能和你并肩作战,我有多开心”
褚飞明亮的眼睛中,有毫不掩饰的崇拜与爱慕,贺明风的心又乱了起来。他答应了回去就给沈凉月答案,其实这个答案从没变过,从头至尾,他都没有真正想过要和沈凉月解除婚约。离开帝星后,他一天比一天想念他,想要立刻赶回去亲亲他、抱抱他,不一定要做/爱,只要搂着沈凉月待一会儿就很好,就像那天在琴房里一样。
那褚飞该怎么办?他给了他美好的愿景和幻想,让他死心塌地地爱上了他,却从未想过对他的感情负责。贺明风扪心自问,他真的对褚飞有多好、多上心吗?其实不过是一点举手之劳的帮助、一些浮于表面的关心、一丝点到即止的暧昧温柔。他对褚飞的感情,充满了上对下的优越感,就像照顾一只讨人喜欢的宠物,充其量不过是轻浮的好感和浅薄的喜欢,远非此生不渝、刻骨铭心。